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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已离开上京,来到京外的大草原,此时的草原已覆上薄雪。
“停——今晚在这儿扎营,明儿一早再上路。”车队奔驰了整整一天,所有人都累了。赫遥觉胤扬手一声浑厚的吆喝,所有的马和车都停了下来。
马车突然停住了。此时窗内望向外面,雪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
坐在车内,一直惶然不安的绫晏梅,此时恐惧更甚。她害怕车门外的世界,那可怕的土匪可能会出现——
恐惧蔓延心口,车门真的被打开了——
“喝——”绫晏梅脸色惨白的倒抽一口气,她惊恐戒慎的眸,望向站在马车外的那个身材魁梧、一脸狂妄的男人。
赫遥觉胤跃下马,他大步迈到绫晏梅所乘坐的马车旁,打开门,他一双深幽的黑瞳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坐在车内、一脸惊惶的绫晏梅。
“你何时醒来的?”赫遥觉胤略挑起眉,唇角微扬。
看这男人的长相……不是那名可怕,面目狰狞的土匪。他除了身材魁梧的吓人之外,那脸庞却是好看的让人难以置信。
“我问你,你是何时醒来的?”看她望着他那太过惊惶戒慎的表情,好像他是嗜血魔鬼会吃了她似的。赫遥觉胤那好看的脸庞明显有着不悦,开口问这句话时,他那高大健硕的身形已经占据了马车。
马车颠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稳。
绫晏梅的心也狂跳一下,然后更快速地跳动着。他的靠近让她好害怕,恐惧已经蔓延全身,她连手指头都因过度害怕而剧烈地发着抖。
“我在问你话,你听见了吗?”他真的这么可怕吗?赫遥觉胤抓住她发抖的手臂,沉声地问她。
“我……”她连牙齿都在打颤。“我……早醒了,在……午后醒来……醒的……”她怕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话好不容易说完,她的身子刻意地往旁略微移动,她被他威风凛凛的壮硕身形给吓着了。
“不准你移开!”
赫遥觉胤愠恼地喝住她。她在他旁边就像个娇小细致的娃娃,是那么的令人心动。赫遥觉胤竟然因为她这个举动而深感不悦。
绫晏梅定住了。她真不敢妄动,因为她瞄见了他挂在腰间的那把大得吓人的弯刀,这可怕凶狠的辽人可能一发怒就会赏她一刀,那她就必死无疑了想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凄惨景象,绫晏梅吓得哭了起来,仓皇的泪在瞬间无声地落在血色尽失的脸颊。
“你哭什么?”她这毫无预警突然窜出眼眶的泪,让赫遥觉胤乱了方寸。他不过语气略重了些,就把她给吓哭了。很不自然地,他竟破天荒的为女人放柔语气。
“我……”她怕呀!绫晏梅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她不敢回答他。
可她根本不必回答,那惊恐的表情早让赫遥觉胤明白了一切。
“你怕我!”他阴沉地说。
绫晏梅更使力地咬着唇,她仓皇地低下螓首,不敢看他那深幽阴沉的瞳眸。
赫遥觉胤轩昂的眉宇骤拧,正想开口斥喝她,但快出口的吼声却收住了。因为他怕又吓坏了她。
“擦干你的眼泪。”他尽量放低音调。但这听进绫晏悔的耳中,仍是可怕的。“若怕我,昨晚就该怕了……”深眸一敛,他低沉地说。
“昨晚?”绫晏梅一骇,他这句话让她不解,一颗心更是惊惶万分。
“你——忘了昨晚的事吗?”想起昨晚,赫遥觉胤那俊朗的眉挑得极高,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不……不知道……”绫晏梅惶然地摇头,他那邪气的目光让她心惊胆战。傍晚及之前的事,她完全记不起来。
“要我告诉你吗?”他的眼神暗示她,昨晚发生了很多事。
“昨晚——”惊惧布满全身,绫晏梅瞪大清澄的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声骇然地问出口,她鼓足最大的勇气准备承受一切。
“方才不是吓得说不出话,怎么这会儿却变得如此勇敢了,敢直视我的眼睛了?”他冷冷地笑着,看她发地脸倔傲,跟方才那恐惧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紧张地追问着,语气是既然激动又愤怒,身为女人,她很清楚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先前的疑惑此刻心中凝聚成巨大的恐惧。
“昨晚你和我……挺销魂的,你的身子很吸引我,若不是顾着今早要启程,现在我们可能还在床上厮磨着呢……”黑眸闪起异样光彩,他那镌刻般脸庞上的神情邪嚣而狂妄。
“你——”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淹没。“无耻的辽人!竟然……”她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他给玷污了。方才压抑的泪,哀戚而绝望地滑下浮颜。
眼前他那好看的脸孔变得狰狞可怕。贞洁是女人的生命,她的清白被这辽人给毁了,那她再无颜面活下去,更别妄想回杭州去。
“我若无耻,那昨晚的你应该叫做……放浪……”唇际的冷笑逐渐扩大。
“我要杀了你!”绫晏梅悲愤地对他吼叫,原本抚着心口的小手,霍地挥出,准备对他出手。
“你该感谢我救了你。”赫遥觉胤很轻易地掳住她挥出的软弱柔荑。
“——无耻的借口。”绫晏梅瞪着悲伤而愤怒的眸,她恨不得用这充满怨恨的目光杀死他。
“你以为我骗你吗?老实告诉你吧,昨晚你被下了药,我若没有即时救你,你将会欲火焚身而亡——”
她被下了药?!“我宁愿死去,也不齿被你给毁了清白!”她羞愤地吼叫,泪水泛滥决堤。
“宁死不屈吗?”看她那脸深恶痛绝,仿佛他是个厚颜无耻,专门杀人掳掠的匪徒。赫遥觉胤小时候被人狠心追打,恶言谩骂;被人歧视的不堪记忆跳上脑海,一把无名火在胸口狂烧。
“被你凌辱,不如被你一刀砍死来的痛快。”
“痛快?!”赫遥觉胤冷哼一声。那冷静的声音却隐含着最可怕的怒气,他阴冷的黑眸窜动着骇人的狂焰。两指用力地掐住她的下颚,他抬高她的脸,让他肃冷的目光直视她那哀戚悲愤的眸。“我倒觉得,和放浪的你在床上厮磨比较痛快些。”他狂傲地仰头大笑。
“你——”如果能,她会杀了这个可怕的男人。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你想杀了我,对不?”他挑眉,那表情是令人发指的嚣张狂妄。
“我杀不了你!”她愤怒地承认事实。“但我有自我了断的能力。一狂怒中,她用力扯开他掐住她下颚的手,然后用齿咬舌。
她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赫遥觉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掐住她的下颚,他一根长指伸进她的口内,撑开她的贝齿,阻止她自尽的意图。
“唔——”杀不了他,她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绫晏梅使劲地咬着他的手指,他的指节已被她咬出齿痕,痕上渗出血丝。
渗着血,赫遥觉胤依然一脸骇人至极的冰冷,那表情毫无变化。
“你想知道为何我还不肯让你死吗?”她那控诉的目光惹火了他。赫遥觉胤俯下脸,他直勾地望进她那两潭瞬间被惊恐占据的明眸。浓眉拧起,神情阴冷,黑眸中迸发着让人心寒的怒焰。
他到底想做什么?绫晏梅心跳停止了,她非常害怕他接下来的举动。
她怕?方才不是勇敢地企图咬舌自尽吗?
“我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去……因为经过了昨晚的验证,我发现你的身体和我很契合,我还没要够你,怎舍得让你死去呢……”赫遥觉胤既可怕又邪恶地冷笑着。
冰冷从脚底窜上四肢百骸,绫晏梅的血液在瞬间凝结成冰——
“我绝不允许你再碰我的身体——”绫晏梅咬牙切齿地说。
“不允?”这真是一句天大的笑话。“那我明天就率军攻打大宋,把大宋的人民全部囚为下民,把大宋的疆土纳为我辽国的领地。”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狂妄了。
“你没那本事!”绫晏梅颤抖地说。她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但从他的穿着和那狂傲永可一世的表情看来,他的确有着不容人小观的身份。
“我手中握有军令,只要我现在马上赶回京城下令,百万大军将马上出城,进攻大宋——”
赫遥觉胤挑高浓眉地说,并从怀中抽出一只金质令牌。
恐惧在绫晏梅的眸中扩散成巨大的黑影,她瞪着他手中那只军令——
眼前这个男人可怕极了,他——简直是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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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被铲掉了,所有仆役在这片潮湿的地上搭起三座帐篷。
位于中间的帐篷占地最大,是赫遥觉胤的寝房,两侧则各设置一个小帐,是仆役及骑队们轮流使用的。
大帐篷内,简单的摆设着一张矮几、两张椅,以毡毯代床,在床的左侧起了一只用来取暖的炭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