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是同我一道过来探望妹妹的,妹妹好意挽留我在这儿多住上一段时日,怎知他也跟着留了下来,赖着不走,海菱这阵子便常常去找他……啊!”董海棠佯作惊惶,“我不该跟您说这些的,我想妹妹应该不再爱慕常弘表哥了才是,毕竟她已经嫁给王爷了。”
“他住在哪间厢房?”他眸色一沉。
“就在挹色楼那里。”
绵昱撇下暗自得意的董海棠,立刻举步朝挹色楼而去。
来到厢房,他门也不敲地便推门而入,果然看见海菱就在里面,她坐在桌前,正与一名男子说着话。
“……表哥,你再多休息几日,不用急着离开,有什么事,等养好病再说。”
“可是叨扰了你这么多日,怎么好意思?”
“表哥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病,姊姊那边我会再劝……”
“噫,王爷,您回来啦!”瞥见有人推开了门,珠儿叫道。
海菱连忙回头,一望见绵昱,便满脸惊喜地迎上前去。“你回来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嗓音微沉,俊眸横了常弘一眼,眼里掠过一丝不豫之色。
“表哥和姊姊来看我,这阵子暂时住在府里,”她上前拉着杵在门口的夫婿进屋,为他介绍,“这是我表哥常弘,他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府里养病。表哥,这位便是豫亲王。”
“王爷。”常弘连忙起身一揖。他没有想到豫亲王竟如此年轻俊美。
冷淡地颔首,绵昱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直接携着海菱离开。
侧首看着风尘仆仆的夫婿,察觉到他僵冷不悦的神色,海菱迟疑了下,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体贴地开口,“这一路赶回来,辛苦你了,先回寝楼歇会儿吧。”
细睇她一会儿,绵昱说道:“我想先去洗个身,你伺候我。”
海菱一愣,颔首。“呃,好。”这是他第一次要她服侍他沐浴净身,她连忙吩咐跟在身后的珠儿去准备热水与干净的衣物。
珠儿应声离开后,绵昱问:“他来多久了?”
“谁?”须臾,她才意会过来,“你是指常弘表哥他们?在你离开那日,姊姊和表哥就来了。”
“他们一直待到现在?”
“嗯,常弘表哥染了风寒,而姊姊她又……”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对他提姊姊的事,遂改口说:“就一直住到这时了。”
“等他好了,就让他走。”成亲直到现在,除了他,她仍然无法忍受男人太过接近她,但适才,她竟然跟那男人十分热络,还一脸关切,那情景令他看得十分碍眼。
“嗯,我会劝姊姊的。”但姊姊似乎在王府里住上了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常弘表哥刚才说,若是姊姊不想跟他走,那么他就要一个人离开了。
那意思似是说,他对姊姊已经死心了,若是挽不回姊姊的心,便要就此分道扬镳。
唉,他们怎么会弄到如今这样的下场呢?
不久,两人一起来到澡堂,下人们备好热水便退了出去,海菱腼腆地替绵昱脱下衣物。
“你也进来一起洗吧。”
“啊,不,我……”她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给拉进浴池里,身上的衣袍全浸湿了。
他俐落地在水里剥去她那身累赘的衣物,抛到池边,然后猛烈地封住她的唇……
一场激情的云雨过后,两人倦得在池边相拥而眠。
海菱在他怀里舒服地翻了个身,鼻端嗅着熟悉的男子气息,让她即使在睡梦里,唇办都漾着甜甜的笑。
小睡片刻,绵昱便醒来了,眷恋地吻了吻她微启的唇,脸颊摩娑着她柔嫩的粉颊。
“除了我,不准你心里再有任何人,听到没有?”他在她耳旁低声命令。
睡得正熟的她没有听见他那透着浓浓占有欲的低沉嗓音,自然无法回答他。
他抓来披在屏风上头的衣物,轻轻地为两人穿上,抱着她回到寝楼。
“王爷,福晋睡了?”
“嗯。”将她轻柔地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褥后,绵昱回头瞅向珠儿,“珠儿,我有话问你,你跟我来。”
“是。”瞥见王爷脸色微沉,不知他想询问何事,珠儿心头一惊。
跟着他来到寝楼的花厅,她战战兢兢地福身。“王爷想问珠儿何事?”
“是有关福晋的姊姊和她表哥的事,他们为何会在王府里一住便是这么久?”
珠儿闻言一喜。既然王爷主动问起,她一定要把董海棠的恶行全都告诉王爷不可!她开始一一说着董海棠在王府里这段时间所做的事。
发觉珠儿所说的都是有关董海棠的事,却没有多少是关于常弘的事,绵昱蹙眉打断正在数落着董海棠的她。
“那叫常弘的男子又是为什么不走?”
“这自然是因为海棠小姐的缘故呀!”
“怎会跟她有关?”
“他们是一块来的,福晋虽然没明说,但我瞧他们似乎是一对儿的,只是不知为啥,海棠小姐似乎不怎么理睬常公子就是了,连他病了都不管,还是福晋好心替他请来大夫诊治。”
“福晋常常去探望他?”
“嗯,福晋曾提过,当年若非常公子救了她,她差点就要被人给糟蹋了,所以她非常感激常公子。”
“是他救了她?!”闻言,绵昱敛起俊眉,思忖须臾,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8章(1)
一早,海菱正和珠儿在逗着孩子玩,有人不请自来了。
“海菱,我有话同你说。”
“什么事?”海菱望向姊姊,意外地发现她的神色透着一抹兴奋,似是为着什么事而高兴不已。
看见珠儿也在,董海棠不客气地命令,“珠儿,你先把孩子带下去,不要让他吵着我和福晋。”
珠儿才不听她的,动也不动。
“珠儿,你聋啦,我叫你下去你没听到吗?”董海棠板起脸孔斥道。
“在这王府,珠儿只听王爷跟福晋的话。”她冷冷的回嘴。
“你这该死的奴才,竟胆敢这样跟我说话!”董海菱气极了,想也不想地扬起手,冷不防地掴了她一掌。
莫名其妙挨了一记耳光,珠儿怒红了眼。“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你这狗奴才,打死了活……”
看见姊姊又扬起手,海菱不由得动了怒,连忙拉住她。“姊姊,你太过份了,珠儿又没做错什么事?你为什么打她?”
“你也瞧见了,她刚才同我说话那是什么态度?你这么纵容奴才,当心她爬到你头上去!”
深吸一口气,海菱走向珠儿代姊姊向她道歉,“珠儿,对不起,你先下去。”
“福晋!”珠儿红着眼叫道。她进王府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福晋更是连大声斥责她都不曾,而这董海棠竟敢打她?!
“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姊姊计较好不好?”海菱柔声安抚她。
“嗯。”既然福晋都这么说了,她只得颔首,抱着孩子离开。
她下去后,海菱这才肃声开口,“姊姊,你不该打珠儿的。”
“她不过是个奴才,竟敢不听我的话,我为什么不能打她?”董海棠一脸骄纵地反驳。
“她并不是你的奴才,你就打不得。”
没想到妹妹竟会回嘴,董海棠恼怒地要驳斥,旋即想到自己前来找她是为了何事,遂改口,“好好好,这次算我不对总成了吧?”
“姊姊,你来得刚好,我有事想跟你说,你和表哥——”
海菱尚未说完,董海棠便打断她的话,兴高采烈地迳自说:“海菱,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不如我们姊妹俩共事一夫吧。”
“什、什么?!”闻言,海菱一脸惊愕。
董海棠没半点害臊,理直气壮地接着道:“虽然我们姊妹共事一夫,不过姊姊不会跟你抢福晋的位置,姊姊就委屈一点当个侧福晋好了,以后有姊姊在,这王府里的下人就不会再这么没规没矩了。”
“姊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吃惊地瞪着姊姊,想不到姊姊竟然想跟她共事一夫。
看见妹妹惊诧的神色,董海棠娇笑吟吟地说出昨晚事先想好的理由。
“我想你一个人伺候王爷,必定会觉得很吃力,看在咱们姊妹的情份上,所以我才想替你分担这服侍王爷的责任,往后有姊姊在,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累。”看着姊姊那志在必得的神采,海菱猛然一惊,这才醒悟姊姊是看上了她的夫婿,所以才会这么说。
“欸,海菱,你别嘴硬逞强,你虽是福晋,但人家王爷是什么身份?日后必定还会再纳侧福晋和庶福晋的。只要有姊姊在,他就会是咱们姊妹两人的,姊姊会帮着你,不让他再纳那些侧福晋和庶福晋,让他只专宠着咱们姊妹。”
海菱寒着脸说不出话来。
瞧见她的脸色,董海棠厉眸一瞪。“怎么,你不肯呀?”
她是不肯,她绝不要跟姊姊共事一夫,姊姊怎么能连她的夫婿都想要抢呢?她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