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吸气,没说话也没回应。
「你误会了,我不是……」司以若搂着他,轻轻哽咽。「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我只是因为刚刚那个吻……」
「我吻得不够好,所以让你哭了?」
她在他颈边摇头,同时摇落一串泪。
「因为刚才那个吻,我才发现我们竟然已经分开了那么久。」
这句话让阎奎呼吸一窒!
他抬头看见司以若的泪眼婆娑,仅迟疑了一秒,两人的嘴唇在半空中迎向彼此,瞬间缠绵热吻。
阎奎发现自己的唇离不开她,呼吸在刹那间变得粗重而急促,为她卸去外衣的手几乎还在颤抖。
他很想笑!
笑自己居然表现得像第一次拥抱女人的稚嫩傻瓜。
但是当娇羞裸裎的司以若温顺地偎进他的怀里,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刹那的激动哽咽。
他们真的等待太久了!
「阎,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
大方坐靠在沙发上的阎奎温柔笑搂着她。
「你不觉得我们从这里开始,其实也挺不错的?」
他笑望她羞怯依旧的容颜。
她娇羞抿笑,瞠了他一眼。
别表现得像是初次经历的傻女孩呀!
司以若一直暗自提醒自己,也看见了他眼神里的热切与渴望,咬咬唇,她伸手爱抚他引以自豪的骄傲。
聆听着头顶的沙哑呻吟,依偎在温热宽阔的胸膛里,她忽然觉得好满足,仿佛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不想再放弃他。
真的,不想再放手!
她爱恋地抬头,还没对上他的眼,就已经先迎接热情落下的吻。
缱绻,再缱绻。
「……难道还要我再等吗?」
她噙着甜笑吮吻他的颈项,私心的留下一个火红痕迹。
不是别的女人,而是她留的,这宣示所有权的印记。
「你等得不耐烦了吗?」
阎奎俯首深深看她,「这句话你在三年前就应该问我了……」
***
他是无意间发现的!
所以别拿「偷窥」的大帽子往他头上扣。
有个花名在外的家伙整晚没回家,而他是个兄友弟恭的好堂哥,当然要赶快来公司看一下。
搞不好那家伙因为工作太累而瘫死在办公桌上,消息若是传出去,岩园集团还会因此上报,真是有够麻烦……啊,不是,是有够让人感伤。
所以他就难得起了个太早来看看。
哦,没办法再装下去了!这种说法再继续讲下去,他真要相信自己是个兄友弟恭的好哥哥了。
其实他是有点想泡公司转角那个早餐店的可爱小辣妹,早起是不得不做的事啦!
反正那小子的办公室刚好没上锁,就算上锁了,他手上也有警卫室的万用钥匙,总之他就是开门了——
还好只开了一个小缝,否则岂只是长针眼而已。
臭小子,好恶毒的一招啊!
利用他高贵泛滥的堂哥情怀,将他七早八早的拐来这里,就为了让他看见「野狼上司与丑小鸭秘书赤身裸体,相拥成眠」的极A画面吗?
尽量小声的关上门板,阎诺边摇头边踱开。
就说自己也应该来办个秘书甄选之类的活动,好康说不尽哪!
不知道那个老是穿着可爱围裙在他面前晃的早餐辣妹,对于改行当秘书有没有兴趣?也不晓得她是什么科系毕业的?
只要不是幼保科,他都应该能找到让她过关的借口吧。
***
「嗯,什么声音?」
睡眼惺忪的司以若揉揉眼睛,从阎奎的怀里抬起头。
仰躺在沙发上的他抿着笑,将覆盖在他们身上的毛料大外套重新拉整好,再温柔地为怀中的可人儿拨去颊边秀发。
「哪有什么声音,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一听见他说时间还早,倦累已极的司以若立刻又趴回他的温热胸口上,轻闭双眼噘了噘嘴。
我爱你。
「我知道。」
他轻笑,凝视她忽然瞪大的美丽瞳眸。
「我实在懒得再跟你说,你老是有把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的习惯。」
司以若恼地擂了他一拳,「在你面前我真的很吃亏。」
「快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或是你还有体力在上班之前再陪我来一次?」
她的反应是立刻装睡打呼给他看。
还来啊?
骨头都快被他操得散了架啦!
「不知惜福的女人!」
阎奎笑骂,修长的手指却止不住怜爱地频频拨弄她如瀑的长发。
视线缓移向办公室的大门,荡漾在唇边的笑容渐失。
刚刚曾经开启的小缝,和那一阵迅速远去的熟悉跫音……
虽然出现的时间点令人有点匪夷所思,但那确实是高级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第6章(1)
「你是这样做事的吗?我给你加薪就是为了看你写这种垃圾企画吗?」
严厉的批判声自犁风堂的行政总裁办公室传出,虽然事不关己,外头的女秘书仍然忍不住瑟缩一下。
相较于外头的胆怯难安,站在办公室里正面被刮的范静章倒是一派轻松自在。
「不知道总裁觉得哪里不妥?」
邵侬瞪他一眼,「你没听清楚吗?我说它是垃圾!」
「谢谢总裁夸奖。」
她冷冷挑眉,皱纹松垮的老态并没有削弱她犀利的气势。
「这一次的企画案卖的就是资源环保的再生产品,单凭几个构想就让总裁充分了解我们产品的特性,这当然是对我的夸奖。」范静章沉稳回应。
「你再掰!」邵侬将企画案扔回桌面上,「给我拿回去修改!」
「好的,总裁。」他笑容不减的取走文件夹。
「去泡杯茶过来坐。」
「是,总裁。」
没多久,他端了两杯热饮过来。
轮椅上的邵侬先是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黑黝黝的热饮,再瞧了瞧他那杯明显飘着浓郁芳香的瓷杯……
「你的是什么?」
「报告总裁,是咖啡。」
「我的呢?」
「您的是精力汤。」
是毒药吧?乌漆抹黑的,汤上漂浮的也不知道是铁锈还是什么。邵侬瞪了他一眼,举杯啜饮。
「管家早上告诉我,说以若昨晚没回家。」
「哦?」范静章微扬嘴角,「也该是时候了吧?」
「她今天跟你联络了?」
「中午的时候曾经打电话找我谈事情。」
「聊什么?」
「谈挖角。」
皱眉啜饮精力汤的邵侬抬头扫他一眼,「说下去!」
「以若说阎奎在岩园集团孤立无援,刚好最近有个内部比稿的好机会,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现实力,所以她希望我能过去帮忙。」
「这个丫头倒是算得很精,敢回头挖我犁风堂的人才?」
「您知道的,人才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邵侬嗤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空茶杯。「你以前的脸皮就这么厚吗?」
「不,是被总裁的高薪给砸厚的。」
「少跟我耍嘴皮子!」
邵侬这一句低斥足以再让门外的秘书惊跳起来,但是范静章完全不受恫吓,迳自笑得悠哉自在。
「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依照总裁的心意去做。」
有意思!「我的心意是什么?」
他微笑凝视轮椅上精神矍铄的老太婆。
「撮合那一对因为幼稚理由而离婚的夫妻,协助阎奎建立自己的名声,然后把那小子拉回犁风堂,继承您的事业版图。」
邵侬淡扫他一眼,口气冷淡。
「你不觉得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吗?」
「我倒觉得我的领悟力较为杰出。」
废话!「留职停薪,直到你回到岗位为止。」
「总裁,这不公平啦!找就算身处异邦也在替您做事啊!」
「你搞清楚,你接下来是要去替岩园集团卖命,凭什么我犁风堂必须支付岩园的薪水?」想都别想!
范静章委屈撇嘴。
就算他再怎么伶牙俐齿、反应灵敏,有啥用?对方是他老板。
「滚下去,别妨碍我做事。」邵侬抓起拐杖威严地敲了敲地板,「你早点完成任务回来,犁风堂的薪水就早一天汇进你的户头,自己看着办!」
看着范静章关门离去的背影,她拿起桌上的卷宗继续审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
要不是已经有了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孙女婿能当继承人,她倒是想收这个姓范的小子当干孙子!
***
「阎奎,你还不赶快起来!」
「你嚷嚷什么?我捡笔嘛。」
司以若羞恼低叫,「我裙子下面没有笔!」
「乱说,我才不是蹲在你的裙子底下找笔,我是蹲在桌子下面捡我不小心掉下去的钢笔。」话说得理直气壮。
座位上的她羞得想夹紧双腿,咬牙切齿。「你的钢笔在你桌上。」
「不是吧?我刚刚明明看见它掉在这里的,别吵,我再找找。」
喔……
「你的手在摸哪里啊?!」
当那双炙热的蒲扇大掌宛如爱抚般的抚摸她秾纤合度的小腿,司以若隐忍心中泛起的战栗,努力维持平稳的气息娇斥。
「我以为钢笔勾住你的丝袜了嘛。」
「并、没、有!」
「我看到了,因为我已经把它脱下来了。」
他笑嘻嘻的从桌子底下往上探头,孩子气的笑容让司以若又好气又没辙。
「你疯了吗?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