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压力一解除,他的身体也稍稍退开一些,但还是和她的娇躯贴得紧紧的,那份悸动也还在,他还是要她!
麦薇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情况。他不是坏人,不是歹徒,他只是在假设情况……
终于,段泽豪先收回捂她嘴的手,不经意瞄了一眼自己的中指,那上面有著她的齿痕,好深、好深,好像她在他身上烙了印、做了记号。
她的嘴是自由了,却没有喊出声。
看著她,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歹徒,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教训够了吗?”突然麦薇薇可怜兮兮的开口,“我的手快要被你扭断了!”
他马上退开,放她的手自由。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他还帮她按摩手臂。
“不要碰我!”她哑著声斥喝。
“我怕你的手会麻掉──”
“我说不要碰我!”她哭了,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不要碰我,你答应过不碰我的!”
段泽豪一下子手足无措,除了在她父母的告别式上,他没有见她大哭过,虽然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但是这会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样。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向他控诉似的大哭大吼。“你怎么可以!”
“薇薇,我──”
“你食言!”
“我是急了,我──”
“你欺负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欺负弱小,仗著你是大男人,你……”
“我没有料到情况会失控,你的态度……”
“你可恶……”她愈哭愈不能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段泽豪什么都不想,一把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牢牢抱著她,这拥抱没有丝毫激情,只有保护、道歉、疼惜的意味。
“对不起……”他对著她的头顶道歉,吻著她的头发。“真的对不起!”
“你不可以这样……”她扯著他的衣服,气得要命,却没有从他的怀里挣脱。
“你打我出气!”
“我不要!”
“那你再咬我。”
“我不要!”
“随便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
“我不要!我不要!”双手捶著他的胸口,像是出气,但又没有杀伤力。“我不要打你!不要咬你!”
“薇薇……”他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回荡。“我只是太担心你。”
“我不想烦你。”她不再捶打他,反而抓著他的衣领,像是在诉说委屈般。“你不是一直强调你很忙,你要开会,你要和很多人见面,谈事情、签合约、买下别人公司,我不想烦你啊!”
可以直接抱她上床吗?这会他不想再说任何废话,只想和她温存,只想感受她在他怀里,只想确定她会是他的!
但是他的绮想还来不及实现,麦薇薇已经推开他。
“你有门禁规定吗?早说嘛!是不是我十二点之前回家你就不管我?”
“你几点回家都没有关系,只要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就够了。”
“这就是管。”
“这是‘关心’!”
“那你干脆在我身上植入晶片算了!”她讽刺的道。
“你肯吗?”他却是认真的问。
麦薇薇的反应则是弯身捡起地上的大袋小袋,在回房间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撂下话──
“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
“麦薇薇,只要你仍想要拥有我的副卡,我想你会继续维持这个婚姻。”他不在乎她花了他多少钱,他只要这个女人属于他。
麦薇薇可以直接把他的副卡丢还给他,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头也不回的走回她的房间。
段泽豪很想要跟过去,可是他握拳硬压下那股冲动,因为他答应过她,不能碰她。
真是他妈的!他为什么不能碰她?
***
涂强没有见过段泽豪的这一面──沮丧、隐忍怒意、一副随时可能火山爆发的样子,在台北大家都忙的时候,段泽豪却在五点多就约他出来喝酒。
“泽豪,还没吃晚饭耶!”
段泽豪的回答是向酒保要了一整瓶的酒。
“看来新婚生活并不如意喔!”
如果一切顺利,他干么找好哥儿们喝闷酒。
“和新婚妻子吵架了?”涂强替好友斟了杯酒。“你也知道你和她的婚姻会困难重重,毕竟……”
“涂强,我尽力了。”
“我了,但是她了吗?”
“她很过分。她对我很过分!”
“怎样过分?”既然要当垃圾桶,涂强很有耐心的问了。“把你对她的所有不满都说出来,女人不都一个样,我帮你想办法对付她!”
“我不是想要对付她,我只是要……”他又不是娘们,他从不对付女人。
“出气。”涂强马上更正。
“她愿意和我结婚是因为我答应了她四个条件。”
“哪四个条件?”涂强边喝口酒边问。
“不能和她上床、不能碰她、不能管她、提供她一切生活花费。”
“你点头?!”涂强被酒呛到,惊讶的问。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合理、不公平、不人道、人神会共愤的不平等条约,也亏那个麦薇薇敢提出这些条件。
“不然你喝得到喜酒吗?”
“泽豪,你谈生意时的狠劲到哪去了?”竟被她牵著鼻子走。
“这不是生意!”
“她的条件又苛又违背人性。她分明是在整你、折磨你嘛!”
段泽豪认命的一叹。谁教他在乎她。
“你不欠她。”
“法律上我可能不欠她,但是她一个人住在那已没有父母温暖与呵护、照顾的房子里,我良心难安,还有她其实……”
“她其实长得漂亮、灵秀,和一般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她特别。”涂强替好哥儿们接了下去。“换作是我,也会心动,你会栽进去,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我是自作自受?得不到同情?”
“等一下,照这么说,你和麦薇薇根本没有上过床?根本没有新婚之夜?”
段泽豪的反应是白他一眼。
“不会吧!这年头还有这种事?”
“我只不过是担心她晚回家,只不过发了小小脾气,”段泽豪省略了那些香艳、激情的过程与感受。“她已经一个星期不和我说话。”
“你受不了?”
“我其实并不常碰到她,我回家时她已经回房睡觉,我早上上班时,她人还在房里,就算有一、两次不巧碰上,我叫她,她连甩都不甩我一下。”段泽豪觉得好窝囊。
“这么跩?”
“我又不能拿她怎样。”
“泽豪,你明明很大男人的。”
“但我承诺过不能碰她、不能管她。”他说得咬牙切齿,“我现在充其量只是她的提款机。”
“那就封锁她的经济,不要再给她钱!”
“但我和她谈的第四个条件就是──”他还是叹气。“她其实花不了我多少钱,我也不在乎钱,我在乎的是她的无情、她的可恶。”
“那就给自己找个配合度高的女人啊!”涂强不是从一而终型的男人,更不会像段泽豪这么固执、这么坚持。
“涂强,我结婚了!”他完全不考虑向外发展。
“这又不是真的婚姻。”
“你不懂。”
“就算你有外遇,她敢抓奸吗?”
“我干么外遇?”他的心已不是他能掌控的,对其他女人也没有兴趣。
“你是说你要继续忍受这样的生活?”涂强大表意外。
“冷战会结束的。”他只能自我安慰。
“你把她宠坏了!”
“老天要这么写剧本,我也只能配合演出。”段泽豪喝了一大口酒。“每件事的发生一定有其原因。”
“你真的完了,你已经摆脱不了她了。”
“但我根本没想要摆脱她啊!”段泽豪说出真心话。
第六章
再两天,麦薇薇就可以离开银行的工作。
原本她是为了惩罚段泽豪而辞去工作,想当个称职的败家女,可一旦生活无虞,也失去了工作的热忱。这么做到底惩罚了谁?
幸好今天没有少半毛,她可以准时下班,可以回家好好泡个澡,再想想晚上要吃什么。或许她可以约表姊,现在表姊负责找美食,而她负责请客。
她没料到段泽豪会在七点不到就回家,他从来不曾这么早回家,所以泡完澡,只围了条大浴巾到冰箱拿果汁喝的麦薇薇,这会动弹不得,如果她要回自己房间,一定得经过他面前,而他们已经冷战好一阵子。
段泽豪微眯著眼,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美景,仗著酒意──其实他根本没有喝多少,他向涂强吐苦水的时候多──藉酒装疯,他了。
两人不语的对峙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第一句话、踏出第一步。
但是只围著白色大浴巾的麦薇薇可吃亏了,虽然才泡过澡,可是室温也不过二十度,再这么僵立下去,感冒的人会是她。既然他们在冷战,他又不能碰她,她怕什么?
抓紧身上的大浴巾,麦薇薇准备从他的面前直接走过。
段泽豪佩服她的勇气,但是在她经过时,他伸出手扯住她的手臂。
麦薇薇全身感到一阵酥软,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