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副卡你可以继续使用,钱我也会叫会计照汇。”段泽豪没有在金钱上找她麻烦。
“随便你。”她低头说。
段泽豪轻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目光带著心痛,哪怕她施舍他一点善意,他都会感激万分,但她却狠心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
他的一颗真心对她而言不值一文。
“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他硬挤出了个惨笑。“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原以为就近照顾她,终有一天她会被他感动。但他错了!他反而被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快要无法呼吸。
他转身回房,留下她呆愣在原地。
***
照说回到自己老家后的麦薇薇应该觉得舒服,因为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好,这个地方她住了二十几年,有感情、有和父母在一起的回忆,为什么她的心却若有所失呢?
她突然好想段泽豪,不是想念他的豪宅或是少奶奶般的优渥生活,而是那个屋子里有他给她的踏实和安全感,即使和他冷战时,知道他在那个家,她觉得很安心。
现在她一个人了,本来以为这才是她要的,可是当她得到时,才发现和她想的不一样。
卓妍特地赶来陪表妹,她没想到自己的通风报信却造成段泽豪和表妹分居。
“你这算被扫地出门吗?”
“表姊,你是来乱的吗?”麦薇薇正忙著跪在地上擦地板,积了一个月的灰尘,是该好好的擦个干净。
“我是来关心的。”
麦薇薇继续擦她的地,待会她还想洗浴室、洗厨房,总要找事情做,打发掉无聊的时光。
“你要不要向段泽豪低个头?”卓妍诚心诚意给意见。
“低什么头?”
“只要你肯跳上他的床……”
“表姊!”麦薇薇想拿擦地板的布丢她。“你这是什么建议?”
“最实用又实际的建议。”
“我才不会跳上他的床!”
“那么真正损失的人是你。”
麦薇薇不想和表姊一般见识,忍著气换掉脏水,再提来一桶干净的水。
“要不要我去当和事佬?”
“鸡婆!”
“你不要嘴硬。”瞧她,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表姊,你是在急什么?一来他又没有断了对我的金援,二来顶多我去找个工作,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为什么要去向他弯腰、低声下气,是他莫名其妙、是他故意找我的碴!”麦薇薇回得理直气壮。
“姓麦的,你有点良心,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找你的碴?那是因为他在乎你,因为你已深植在他心中,他吃味、他不平衡,他打翻了醋醇子,你的老公明明是他,他却看得到摸不到……”卓妍替这个可怜的男人出一口怨气。
麦薇薇装作没听见。
“你可千万不要惹毛了他,如果哪天他真对你死了心,你会躲在棉被里哭。”卓妍好心提醒。“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一辈子吃定他!”
“讲完了吗?”表姊讲的她都知道,但她不想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表姊,如果命运真是这么安排,我也只好接受。”她必须学会放下、学会舍得。
“你不可能再碰到比段泽豪更好的男人!”这个傻表妹。
希望有一天她会开窍,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放弃到手的幸福。
***
如果不是涂强事先看过标单、如果不是他发现哥儿们的心不在焉,那么这下段泽豪的损失可是无比惨重,多了一个零多的不只是一笔钱,还会被认为是不懂行情、门外汉,被瞧扁。
段泽豪还是拿到合约,当然他会和涂强一起分享这个利润,这次涂强是来陪标的,也幸好被他发现,不然很难善后。
“扯平了。”语气仍是意兴阑珊。
“扯平什么?”涂强一头雾水。
“今天你发现了我的错误并及时更正,我则原谅你叫你堂妹来我办公室乱的事。”
“但你不觉得涂玉很棒吗?”在等各自的司机开车过来时,两个男人站在大楼的门廊下聊著。
“她不差,然后呢?”
“你们可以交往啊!”
“涂强,你把麦薇薇当死人吗?”
“对她而言,你恐怕才是死人,是她把你当死人。”涂强说话一向直来直往。“我堂妹或许自负、高傲,有时教人会皱眉头,但我向你保证,至少她的血是热的、身体也是热的。”
“涂强,我是已婚男人,我的身分证配偶栏上有麦薇薇这三个字。”段泽豪火大了。
“她不要你!”一句话打死好友。
“别说了!”这是他心中的痛。
“那你现在马上回家,直接把麦薇薇拉上床,看她会不会为你张开腿!”
没等到段泽豪的拳头伺候,涂强意识到不对劲。
“又怎么了?”
“我和麦薇薇分居了。”
“分居?!真的?”
“她已经搬回她家。”住在一起心痛,分开又不时挂念她。
“那我可以放鞭炮了吗?”涂强笑咧嘴,“你总算像个男人了。”
像个男人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快乐。以为眼不见为净,心情会轻松一些,但是没有!光是想到麦薇薇一个人过日子,他的心就会不停的往下沉,沉到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幽暗空间。
“泽豪,看来我们有亲上加亲的机会了。”涂强基本上并不讨厌麦薇薇,他只是觉得她不应该因为段浩威所犯的错而凌迟好友。
段泽豪无动于衷。
“我会叫涂玉把脾气改一改,修正一下说话的态度,装得温婉、可人一些。”涂强不像是在开玩笑。
“涂强,可以了!”
“分居之后不就是离婚吗?”到时好友就自由了。
“我只是想要冷静一下而已。”
“光冷静有屁用,你要有作为啊!”
“我不要失去她!”段泽豪突然失控的揪著他的衣领。“我不会失去她!”
“你爱上她了?!”看样子,还是爱惨她。
段泽豪没有承认,只是推开他,不想回答这个可怕的问题。
涂强摇摇头。
两人的司机一前一后把车子开来,段泽豪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上车。
看著消失的车影,涂强心忖:或许他该去和麦薇薇谈谈。
***
叫卓妍什么都不管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趁她妈妈生日办寿宴,自己的表妹要请,自己的表妹夫更要请,但她没有事先告知麦薇薇说她老公会来。
段泽豪准时出现。对卓妍他是一脸感激,面对几天不见的麦薇薇,他心情澎湃。
而麦薇薇则是狠瞪表姊,她没料到表姊这么贼,竟找了段泽豪来。这还不够──
表姊又说她忘了拿蛋糕,要她替她拿,当然,表妹夫要开车帮忙。
“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去,地址给我。”段泽豪不想勉强麦薇薇。
“蛋糕店在巷子里,不好找。薇薇知道在哪!”卓妍赶紧插嘴。
“只要有地址……”段泽豪耸肩。
“我去。”麦薇薇冷冷的说。
卓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都已经奸诈到这地步了,这对璧人再不有点进展,就太对不起她了。
坐在车里,麦薇薇把地址给了段泽豪,有需要指路时她才会动一动手,告诉他方向。蛋糕店真的是在巷子里,也的确不好找,除非是老顾客,她这个表姊有够阴险的。
段泽豪会利用红灯空档或是小塞车时俞瞄麦薇薇,当他看到她左边太阳穴有一小块已经快要褪色的瘀痕时,他边打方向盘边问。
“你那里怎么了?”他用手很快指了下她瘀青的地方。
“这里?”她摸了摸他手指头指的地方,“喔!我摔了一跤。”
“摔得这么严重?太阳穴耶!”
“我刷洗浴室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头刚好撞上马桶,还好啦,人没有昏过去。”麦薇薇自以为幽默。“我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笨、这么粗心。”
车子猛的煞住,段泽豪将车子熄火,拔出车钥匙,他不在乎他的车子占住巷道的通行,也不在乎什么鬼蛋糕,他忽然把头放在方向盘上,好像他有多痛苦似的。
“段泽豪……”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生病了吗?心脏病发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他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沉痛的吼出他的忿忿不平。
“我折磨你?”这是什么逻辑?她到底是怎么折磨他了?“滑倒摔跤的人是我,我是哪里折磨到你了?段泽豪,你不要把所有错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如果你撞得严重一些……”他缓缓抬头。“如果你昏倒在浴室里呢?一
“那是我的命。”
“你……”段泽豪是心疼、是不舍。
“小题大做。”麦薇薇不会领情,把他的关心丢回他脸上。
“你真残忍!你明知道这样可以折磨我、令我内疚。”
“谁要你内疚了!我会跌跤是我笨、我蠢,你难道有办法让一个人永远不受伤、不摔倒、不咳嗽,永远是健康宝宝吗?更何况我们都已经分居了,你干么管我。”
“我在乎你!”他狠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