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着……”戚小蕾笑得有点不自然。“齐姊要去巴黎看秀,顺道转往米兰、伦敦,一、两星期可能跑不掉。”
“还有呢?”
“她和一个纽约的服装设计师约了碰面,在……纽约。”戚小蕾越说越顺。
“没有了吧?”
“我们和上海的模特儿们有一个联合的走秀活动,可能会待在上海半个月,由齐姊负责统筹,她会很忙。”
城峰双手环胸,不搭腔了。
“她好一阵子不会在台湾。”戚小蕾说到这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全讲完了。
“小蕾,这是你编出来的,还是齐璘要你背的?”
“这是……既定的行程。”她嚅嗫的道。
“齐璘有这么忙?”
“齐姊是大忙人。”
“忙到好像会永远从台湾消失?”
“她会回来,”她挤出笑容。“只是可能要一段时间。”
“所以她认为……”城峰一记好笑而且自信的眼神。“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会冷了?”
“你们俩的事我不便插嘴。”戚小蕾摊摊手。
“小蕾,你认为我和齐璘配不配?”
“配啊!”
“我们有任何原因不该在一起吗?”
“应该没有吧!”
“齐璘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女人吧?”
“齐姊超简单的。”戚小蕾说,笑得有点过头。“我们都笑说她是在过修女生活,像是博物馆展示的完美女性,她洁身自爱,并且很照顾我们这些模特儿,她才不复杂。”
“你看过韩剧‘咖啡王子1号店’吗?”城峰突然问,想要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看过!”戚小蕾像是陷入疯狂的整个人有点失态。“男主角超酷、超爱女主角,他才不管‘他’是男人或是外星人──”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他都会和‘他’走下去,你们这些女人就这么信这一套?”
“他爱女主角,不管‘他’是男是女。”
“荒谬。”
“城大总裁,反正……”戚小蕾一副话已带到的模样。“你别为难我。”
“齐璘以为这样她就赢了吗?”
“我想……齐姊只是不想你浪费时间、精力。”
“所以她决定把我三振出局?!”
“不是这样吧!”戚小蕾打圆场的说:“她可能是认为你们俩并不适合。”
城峰不回答,他只是一个洒脱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充满斗志。如果齐璘以为时间可以冷却他对她的热情,那么她算计错了,他会让她知道她错了!
第5章(1)
齐璘真的在几个不同的城市流浪了一个多月,她并不喜欢这种没有根的漂泊生活,她有自己的窝、自己的世界,虽然这一个多月也算是在工作,可是她内心并不安定。
她想家。
她想回台湾。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期,她相信城峰一定已经冷却下来,毕竟他又不是追不到女友或是条件欠优的男人,现在的他说不定每天左拥右抱,过得像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但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要的?
摇摇头,即使不是她要的又如何,她宁可现在痛苦一点,也好过有一天伪装被揭穿,面对他的嫌弃与自己的不堪。反正……回到台湾后她要更努力的工作,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剂,最近又签了不少的模特儿,她可以把一整天的时间都排满,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她可以工作个十五、六个小时。
她可以!
拖着两只大皮箱,齐璘有点疲累的走出入境大厅,打算叫一辆计程车,然后直奔回家,虽然那些模特儿说定期会去她家拿报纸,给她的花浇水,擦擦她家具上的灰尘,但她还是决定一回家一定要先来个大扫除,要让整个家焕然一新。
她要让自己累到倒头就睡不想太多,她──
她看到了城峰。
他像是已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等人的不耐,只有淡淡的焦虑和一种他自己才了解的笑意,他走到她的面前,接过她的两只大皮箱,那么的理所当然。
“城峰……”
“你的飞机误点了吗?怎么延迟这么久才出关?”
“你……”她还在震惊中。
“我又不是鬼,你看到我的表情不必这么吃惊吧?”他还能谈笑风生的调侃她。
“谁告诉你的……”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然后联想到一个人。“戚小蕾。”
“宾果。”他也不瞒她,“不过女强人就是女强人,我就算去一趟中南美,顶多三个星期就可以搞定所有的事回台湾,你竟然能一个多月不进家门,”城峰半认真半嘲弄的问:“我真的让你这么如芒刺在背,逼着你得远离自己的家?”
齐璘微微垂下头。
“你想我吗?”她的行李好重,但是他就这么提着,好像如果不这样,他没有把握自己的双手会做出什么事似的。
她不敢有反应。
“我很想你。”他告诉她。
“城峰,有那么多的女人……”
“我去买了‘咖啡王子1号店’的DVD。”没有让她说完,他突然的插进话。
“什么?”她猛地抬头直视着他。
“我一天抽出时间看个一集,不到三个星期就看完了,而我都看完了,你人还没有回到台湾。”他抱怨。
齐璘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我觉得剧情有些不太合理。”他指出。
“那是电视剧,并不是……”
“对!”城峰又打断她。“你们女人要的不是合理,你们在乎的是男主角对女主角的付出、爱意,是那份不顾一切,他就是爱她!他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在一起。”
她点点头。
“但我们之间有这么多阻力吗?”他正色的问。“我知道我这么问很无聊,因为你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你不是男人吧?!”
“城峰……”她笑不出来。
“你没有‘高恩灿’那么多的烦恼和压力吧?”
“城峰,你不了解。”
“我知道你们女人喜欢男主角专情、为女主角不计一切,我或许做不到一百分,但是齐璘,你给了我机会去做吗?你做的是──闪人!”城峰责备她。“你落跑了。”
“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她一直这么认为。“因为你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我只知道这一个多月我只是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想你,我的脑海中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
齐璘感动的看着他,但不容自己心软。
“你要我怎么做,你可以说!”
“我都把自己放逐到国外那么久,你还不知道?”
“你没道理!”
“城峰,有更好的女人适合你。”她苦口婆心的劝他改变心意。
“我说了我就要你!”
看着他提着她两只大皮箱的双手,她觉得好不忍,她指了指她的皮箱。“好重。”
“不会有我的心沉重。”
“城峰,你……”齐璘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他一直强调他要她、他就是要拥有她,那如果两人发生关系了,他对她的热度是不是就会消退?假使没有,也许他真的是认真的,她也不必再勉强自己跟他保持距离,而万一他对她的迷恋只在胸部,那她也不该太意外,反正长痛不如短痛。
“齐璘,你可以考验我,但是不必搞消失。”城峰再表态。“我不会吃了你,我们可以慢慢来。”
“城峰,明天晚上可以吗?”齐璘的表情不一样了,她突然变得坚决而且解脱似的。
“明天晚上?”他反而一头雾水。
“你家。”
“我家?!”
“准备好。”她有所暗示的。
“齐璘,你……”
“我就让你拥有我!”
*
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但是城峰由机场一路送齐璘回家,她是那么的笃定平静,心如止水般,叫他反而说不出任何话,他是一路沉默的送她回到家。
然后今天一整天,他心神不宁,连最简单的数字──16,他都可以看成是9,接了电话是心不在焉,秘书还建议他回家休息,因为他的表现太怪异了。
今晚……
他家……
齐璘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她不是在要他?她真的提出这个“要求”吗?
去接齐璘时,她已等在办公大楼门口,又是简单的黑色长裤、白色衬衫,看起来俐落、大方,她轻快地上了他的车。她真的打算和他……上床做爱吗?
“你的脸色不太好。”齐璘关心的问。
“一天都很烦。”他承认。
“烦什么?”
“你。”
“城峰,如果你不想……”她点到即止。“我可以马上下车,你只要在路边停一下车。”
“齐璘……”他突然用右手扣住她的手腕,他死都不会让她在这里下车。“你没有耍人的习惯吧?”
“没有。”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又没有心神丧失。”
“那你知道……我不是要和你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吧?”他居然是紧张的,一个情场老手,他竟然会像个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般的有些惶恐不安。
“我看起来这么无知吗?”她把他抓着她的右手放回方向盘上。“请你小心开车,我还不想上天堂。”她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