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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不解其意的谢水芽傻不愣登地掏刀子往身上捅。

  我必须说一句,一班几十个人难免有意外吊车尾的智障。“湖水不生涟漪是什么样?”

  “平呀……啊——死鲁胖,你敢说我没胸。”姬恍然大悟地追打未来的大哲学家。

  “救命呀!问晴同学,浮屠莲花座就等你来坐。”夭寿,一个疯女人。

  他盼我早升天吗?“晚来孤鸦叫霜不就说她晚来没伴频呼难过,雪上加霜苦更苦。”

  “哇咧,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识到了,你心好狠……”痛……痛呀!看不出来这谢水芽没三两肉丢起书来那么快狠准。

  报应。

  心狠之人可不是我,瞧我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没移半步,一张利嘴不拿来挑拨是非岂不浪费,善待恶人便是亏待自己。

  “你到底在说谁狠?我可没动手。”装无辜是我的专长,肩一耸表示我无罪。

  “花不无情怨风雨,我来自磅礴大地的灵魂深处。”如此有深度的诗句才能衬出他的哲人风范。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原来你住在坟墓里,难怪有尸味。”

  平常我是不会随意展露犀利的口舌,谁叫他满口的风花雪月让我浑身不舒服,不吐几根钉子刺刺他很不甘心,这是人之常情无法抑止。

  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三十分钟,大部分同学尚未进教室,我们是上一堂课残遗的懒兵,不想来来去去地只为赶上课,赖着不走闲扯淡打发时间。

  开学半个月来,我如同以往的成为学校的红人,而且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因素所造成。

  所幸怪人堆里没一个正常,因此我在哲学系中才如鱼得水,用不着担心遭人妒恨、排挤,大家像是来比怪似的谁管你是谁,真是好同学。

  当然也有一颗臭屎硬要坏了这锅粥,婆婆妈妈的鲁炮是系上的包打听、墙头草,哪里风大就顺势而倒,胖胖的身躯像一株发育过盛的向日葵,谁发光向着谁转。

  鲁公阿炮兄的名字真是取得妙,鲁起来似冲天炮一飞冲天,怎么也拉不了,被打个半死也要满足好奇心。

  不过他的说法比较学院派,他在探索真理。

  天使脸孔恶魔心呀!原来这是她的真面目。“别当我是小龙女的邻居,说说你和衣学长的缠绵悱侧吧!听说T大有一半的女生准备砍死你。”

  “去买本言情小说瞧瞧,随便一本都比我们精彩。”绝非瞎说,我和衣仲文的“奸情”可非一般传统的青梅竹马。

  只能用“离奇”两字来形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惨不忍睹。

  但是不能怪我,谁叫他哪里不去躺偏要挡在我的车道上,刚学骑单车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车头,连人带车地辗过他鼻头,害他当场鼻塌地猛喷鼻血。

  现在瞧他鼻骨高挺全拜我所赐,整型外科赚了一大笔呢!

  那年我好像是五岁或六岁,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他大概是惊吓过度伤了大脑,从此对我唯命是从不敢反抗,注定他悲剧的一生——爱上我。

  “喂!你们真是一对?”鲁炮没个正经的伸出左右食指互碰,故作神秘的压低音量。

  “你去问他呀,本人先送你一句保重。”

  “啐!你当我是沙包不成,上一个挨揍的新闻系学长现在还没找到他的牙齿呢!”天胆尚未拨下,从缺。

  听说那个新闻系学长许是八卦过头,求实证求到人家眼前,人家衣学长只是“轻轻”将挡在他面前的人头“拨开”,那学长就成这副惨状了。

  此事早巳传遍各系,从此没人敢轻易拿火圈去逗狮子,似乎只要一扯上他们这个“天真无邪”的于同学,衣学长沉稳的性情就会失去平衡。

  要不是尚有这层顾虑,早在他们是一对的流言传开之际,于问晴不知已死在女人围剿的口水下几回,哪能轻松自在的朝一张张嫉妒的脸孔道早安,笑咪咪地说今天天气真好。

  而他可是爱惜生命之人,尊崇上天的好生之德,有现成的答案在干嘛去拉死神的后脚跟,人家回身一蹦他不死也重伤。

  我笑笑地拉拉鲁炮脸上的肥肉。“怕死就闪远些,他待会会来陪我上课。”

  “衣学长要来?”那他真的要闪远些,尾随而来的女人会挤扁他。

  “衣学长要来!”

  同样的字眼却有不同的语调,谢水芽瞳孔进发出少女般的仰慕和梦幻似的傻笑。

  “鲁胖,你撕张纸让她擦擦口水,很难看呐!”丢尽哲学系学生的脸。

  衣仲文很特别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五官端正没长歪而已,少见多怪。

  老妈众前情人才是男人中的精品,个个痴情又帅得一塌糊涂,碧眸如苗,蔚蓝似海,紫瞳则惑人,各种发色和不同国籍的帅哥她看没一百个也有五十个。

  美,看多了会麻木。

  “哇!你在报仇呀!纸张那么粗不破皮才怪,她只是心动而非行动。”女人的防卫心真强。

  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他误以为我在吃醋。“放心,我的心眼不小,不会冲上前吃她的肉。”

  我怕没肉都是骨头咬疼了牙。

  “你们在说我吗?”大梦初醒似的谢水芽晃着脑袋插进话来。

  我和鲁炮都觉她的后知后觉好笑,十足的迟顿、憨傻,令人想捉弄她。

  “希望是穷人的面包,取自塔里斯名言。”我说。

  “无名氏曾说过,希望不过是清醒者的一个梦。”他接着捧心一道。

  又换我,“希望是为痛苦而吹奏的音乐,我赞美莎士比亚。”

  她还没听出我们一搭一唱的含意。

  “仅赖希望生活的人将在绝望中死去。”意大利谚语,非常贴切。

  一头雾水的谢水芽抚抚银线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在取笑你勿心存希望,不该是你的无法强求。偶尔做做梦还可以。”

  陌生的英国腔男音由门口传来,背光的高大身影让三人微眯起眼,臆猜此人的身份。

  “我是你们英国文学的客座讲师阿塞克,这门课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我手中。”

  是吗?我不以为然的心中一哼。

  我的骨血中有于弄晴的反骨基因,岂是外来和尚镇压得了的,我若执意不合作又有谁能奈何我,自大往往是灭亡的前兆。

  “好……好帅哦!”

  耳中传来谢水芽的惊呼声,我不为所动地不屑一视,一抹不该有的惊心忽地生上心头,这个阿塞克讲师的眼神直直盯着我,感觉像是要将我吞噬。

  我保持着一贯的低冷作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是瞒不了天才的我,他的非外在所表现的斯文有礼。

  是要开战吗?还是掠夺?

  暂时还读不出他的意图,但是我是个很有耐心的观察者,潜伏如沙漠中的红蝎,等他露出目的再狠狠举起尾刺一戳。我擅长等待。

  “同学,你是于问晴吧?”黑发金眸的阿塞克像头雄狮般走到我面前。

  微笑是学生对师长的尊重。“是的,我叫于问晴,今年二十岁,父亲郑夕问,母亲于弄晴,幼弟郑问潮,八岁。”

  我够诚实吧!一五一十的招供身家,绑架我可以勒索不少赎金。

  “你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淡谈的困惑让那双狮眼有些黯沉,细不可闻的自言自语仍入了她耳里。

  “老师,阿塞克是你的姓氏还是名字,我们有幸得知是谁将当掉我们的英国文学吗?”钉草人施咒也方便些。

  他胜色倏地一变,和善地扬起煦煦笑脸。“阿塞克·伊斯蓝特是我的全名。”

  “问晴,我们好幸福喔!”谢水芽的眼睛冒出无数的心型。

  “花痴。”

  我瞪了鲁炮一眼。“欣赏美的事物是哲学系学生必修的课程,你别自卑自己貌不如人。”

  “你……”真想掐死她,他只是肉多了一点点。“于同学,你该不会移情别恋了,”

  “心不动哪来的移情,我是清纯小百合。”喝!好小子,敢做出反胃的表情。

  “我还纯洁卫生纸呢!说真的啦,衣学长和阿塞克老师你认为哪一个比较帅?”

  真的并非存心地一瞟,阿塞克老师一脸自负,凝神地等着我的偏心。“帅的定义为何?”

  听到我的回答,他明显有着恼意,看来我要小心了。

  鲁炮非要油里煎鱼地拨弄一下。“看谁比较顺你眼咯!”

  “呵……”我轻笑地扶了扶眼镜。“去问衣仲文。”

  “我上哪去问……呃,衣学长好,你来陪于同学呀!”真好,还有奶昔和火腿三明治。

  一个大三男孩和我们这位新任讲师眼波在空中交会,我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仿佛看见两头公牛在对峙。

  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沉稳卓尔的锐气,两股气流相互试探比较,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男人的竞争性已然挑起。

  何德何能呀!我于问睛可不想成为情杀事件中的女主角,爱情对我而言还是门高深的学问,学习中尚未拿到毕业证书,我该任自己放纵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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