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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页

 

  “怎么了,我还想要。”她觉得下腹好烫,想和他的肢体交缠厮磨。

  兰芷气息在他耳畔呼出,他有片刻动摇,顺应欲望占有她,但他不能。

  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他,他是人不是禽兽。

  “小奴,医书上记载,阴阳交合会如何?”额头汗滴直落,起伏不定的胸腔是放浪的印记。

  “什么?”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

  稍微平息直流的欲潮,恩天随低头整理两人的衣物,尽量不去回想甜美的温存,冷静地撩梳她凌乱的发。

  “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顺天道,蓝田玉种传子嗣,天理之循环,我们若结为一体,你会受孕的,小呆瓜。”

  他要她,非常的渴望。

  可是因为爱她,所以不能以欺拐的方式得到她,至少得等到她了解情爱的真谛。

  到那时,谁也休想阻止他要她,用心去膜拜她纯洁的寸寸肌肤,这是他用生命呵护的珍宝。

  季小奴有些任性地咬他的脸,留下一道泛血的齿痕。“你太坏了,故意引诱我。”

  “是,我是大坏蛋。小奴,对不起。”他是不该用情欲去勾引她又半途打住,那种欲望不得宣泄的痛苦他知道。

  “小随子,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爱上你。”

  “以后叫我天随,不许再叫小随子。”他的心是喜悦的。

  “人家叫习惯了嘛!”都叫了十几年还要人家改,太没道理了。

  “天随。你叫叫看。”

  好为难哦!“小随……天……天随。”干脆叫他天天随好了,一定很好玩。

  “不准?!天天随。”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啊――好贼,他怎么会……“嘿!你太得寸进尺,谁才是那个救命恩人,你又忘恩负义了。”

  “你不想要我的吻?”恩天随狡猾地勾起唇。

  道高魔更长,只见季小奴狠狠的咬破他的唇,嘴角带着他的血,张狂地大笑。

  “我是商人之女,你的身体已被我买断,你等着我拿算盘算帐,随时取点利息零花。”

  恩天随愕然,苦笑着自己教出一只吸钱精,马上反将他一军。

  不过,这才是无法无天的季小奴。

  ☆☆☆

  云扫梧桐秋霜落,明月捻灯谁争辉。

  捡犀花,无人问。

  点点滴滴,只道春深秋亦绿。

  红满枝头笑桃花。

  “娘子,咱们家的小宝贝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季大富挂心着久未归来的小女儿。

  烛光下,有道辛勤的人影拨弄着算盘,数着一堆堆黄澄澄的金子,虽已年近四十,皮肤依然细致犹如新生婴孩,不见一丝老态。

  曼妙风采如昔,美如空谷幽兰,成熟的体态散发诱人媚态,只是她没空卖弄美色。

  “不回来最好,免得拿我的银子去填湖。”人家的心头肉呀!疼哦!

  “自个儿女儿计较那么多干么,咱们家钱太多嘛!你就别气了。”填湖算什么,填海都成。

  “哼!小奴就是被你给宠坏了。”秋玉蝶心疼呀!摆在库房多好。

  就为了和人打个小赌,大把的银两就这么沉入湖底不见踪影,害她想捞都怕丢脸。

  辛辛苦苦生了七个儿子来赚钱,到头来却被贼猫散个精光,不知道女儿到底像谁,老拿钱开玩笑,随手来个天女散花。

  季大富不拘小节的大笑。“我说娘子呀!当时她抱不动银子,是谁帮她在后面推的?”

  论宠女儿的程度,爱妻当排第一。

  秋玉蝶脸一赧,回瞪丈夫一眼。

  “都是你不好,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偏把她养得太瘦,我是怕银子没了还赔了个女儿。”

  儿子个个人高马大,壮得像条牛,女儿站在他们中间活脱脱像是牛背上的雀鸟,明明吃的是同锅菜,怎么差别那么大。

  一定生太多儿子,把女儿的养份全吸光了,所以才养出一只小雀鸟。

  “口是心非。”他帮着算钱。“你是神医耶!每年用在小奴身上的补药,够一个县开销好几个月。”

  “补补补,她就是补太多了。小没良心的,一玩就是四年,也不晓得回来看她娘死了没。”

  还是钱孝顺,养女儿不如努力揽钱。

  季大富听出妻子思女之心,每当想念女儿时,总会把库存的银子全搬出来数上一遍,边数边骂女儿的无情,同时又舍不得叫她回来一趟,怕坏了她的玩兴。

  虽然女儿年纪轻轻四处游荡,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她有危险,光是一身毒就教人退避三舍,更别提她狡黠得令人头痛。

  她不惹人就已经是老天保佑,谁还敢惹她。他很自傲养了个“厉害”的女儿。

  也许二老该少赚点银子,来个千里寻女也不错。

  第四章

  “哗!那是谁?”

  “好漂亮哦!谁家的闺女?”

  “哇!她的姿色不比表小姐差耶!”

  “真美,你看那双眼眸多迷人,我醉了。”

  此起彼落的交谈声四起,一向沉寂的庄院一夕间热闹起来,交头接耳相互咏叹,不时发出讶然的赞美。

  备受注目的佳人丝毫未感受众人追随的视线,自我地追逐缤纷的落叶,磷磷洒落的金光印在她乌溜溜的秀发上,人与天地结合在一起。

  清朗笑声在空旷庭院中回绕,翠鸟枝椰停驻,用质疑的眼光注视底下的人物,不解她在欢愉些什么。

  不寻常的景象总会挑动人的好奇心,刚和江上寅联合庄外商家研讨合作事宜的柳膺月,眉头微皱地问同行的人。

  “上寅,我好像听见女人的笑声,是不是我最近欲求不满的错觉?”他自嘲着。

  天晓得他多久没听到不做作的女人笑声,谈生意时难免涉及烟花之地,但这么轻松自然的笑声倒是少见,尤其是在阴沉的追云山庄里。

  江上寅的冰脸同样布满疑惑,不动如山的冷然出现一丝裂痕,随之两眉轻敛。

  “不只你有错觉,我也有些昏头了。”笑声?真是诡异。

  自从他被庄主从仇家手中救起,一直到协助庄主建立傲人的追云山庄,这几年来没人敢在庄里大笑。

  一方面畏于庄主的冷厉个性,连同下人们亦不敢轻易言笑,老是绷紧心情不放松。

  另一方面则是本就没什么值得开心事,拿一分钱做一分事,各守本份、严谨过日子,时间就这么流逝掉,大伙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惨了,我又听见笑声,该不会作梦没醒吧!”一脸苦恼的柳膺月拍拍额头。

  “在你的梦中有我,我才是那个该哭的人。”梦无好事。

  “去你的!”他推了江上寅一下。“咱们去把梦境源头揪出来。”

  “同感。”江上寅附和地点头。

  两人循着笑声飘来的方向前进,翩然一现――

  眼前的幻景令他们呼吸一窒,不听指挥的双脚似有意识地锁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是谁?”

  “好美的女子。”

  重复着下人们的咏叹,两只呆头鹅傻愣愣地立于大树旁,深恐惊灭幻相而噤声,静静地与林木融成一体。

  他们不出声并不表示别人目盲,两根大柱子的目标太显眼,让人想忽视都难。

  “小姐,你看二庄主和江管事。”怎么他们中了邪,一动也不动?

  一整天下来,菊儿能体谅他们的少见多怪,小姐的活泼性子是叫人吃不消,她有点后悔接下这个苦差事。

  然而现在后悔为时已晚,谁教她只是个卑下的奴婢,人轻言微又没胆反抗庄主的命令,拖着一条小命以“殉”主,望能得个全尸。

  唉!谁来可怜她。

  “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欠管教。”季小奴心念一起,足下有了动作。

  大如鹅石的物体半弧划过,在两人头顶上突然爆裂,黏不拉矶的红色液体毫不客气地霸占他们的头,汁液顺势爬满面,一道道似刀砍过的血痕。

  本该是骇人景象,此刻是引人发噱。

  当下最讶异的两人沉着一张脸,怏怏不快地顶着一身抑郁,脚步不自在地往前迈去,每一步都隐含怒气。

  “你在做什么,该死的女人。”柳膺月狼狈地抹掉脸上的石榴汁。

  江上寅倒是没有动作,任由石榴汁染红了一身,神情深不可测,似怒似惑,带着审思的意味直盯着她瞧,意图找出些什么。

  他不言,旁人也无从臆测。

  “啧!你恢复正常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当我姐妹喽!”可惜了莺声燕语。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影像,柳膺月戒备的问道:“你是谁?”

  “唷!柳二庄主贵人多忘事,才一夜不见就忘了我的大恩大德,难道是物以类聚,学会忘恩负义。”

  这调调、这口气,活像是小乞丐的再版。

  小乞丐?!

  不……不会吧!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两人相差甚远,怎么会呢!柳膺月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理智似乎有自己的意见。

  “我们……见过面?”他问得很含蓄。

  季小奴轻蔑地拈拈叶片。“怎么会见过呢?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只不过是小小草芥苗罢了。”

  愚味至极,目清心盲,笨蛋总是看不见真相,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他就分辨不出光和影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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