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现在一致认为……”她把声音放到最低。“你是咱们总裁的新货。”
”新货?!”江宝儿讨厌这个词被放到自己身上,感觉有些难堪。
“总裁对你有意思,对吧?”
“谁说的?”
“大家有眼睛看。”
“别装了,开主管会议时,总裁投注在你身上的目光,比主持整个会议的时间还长,而且他早不叫你江秘书了,你不在时,他还会猛地脱口而出‘我的宝儿去哪了’,神情紧张又带着霸气。宝儿啊,大家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陶雅珉举证历历,让江宝儿根本无法为自己辩驳一句。
“但是我和辛先生并没有……”为什么她的话听起来这么没有说服力,连她自己都不信。
“宝儿,其实大家并没恶意,我们是关心你。”陶雅珉为她不平。“咱们总裁的猎艳史都可以出书作传了,而你,你是一张白纸耶!”
“没事啦!”江宝儿又只能装死了。
“三思!和总裁交往,最后不得善终的可会是你!”陶雅珉口婆心的劝诫,“当他的秘书会比当他过气情人强,我是真当你是好姊妹才这么说。”
“吃吧!再烦恼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填补肚子要紧。”陶雅珉边拿起筷子边说着。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问题是,她哪里还吃得下!
*
“我有传染病吗?”当辛杰看到江宝儿站得远远的,离他的办公桌起码有三公尺远时,他说什么都要问一问的。
江宝儿挺起背脊,直视前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还让总裁办公室大开着,好像是刻意要澄清什么似的。
“没听到我在问你话?”他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这么反常。
“辛先生,有什么事交代吗?”她的声音平板,眼睛还是直视着前方。
“江宝儿——”
“请叫我江秘书,或者你干脆把我调到其他部门,我愿意从基层做起。”
“调其他部门?”
“是的!”
“你想从基层做起?”辛杰一个苦笑。“是工读生还是接线生?”
“都好。”
“都好?你就这么巴不得离我愈远愈好?”他可以猜出个端倪,因为由敞开的办公室大门看过去,他发现只要是经过的员工都会偷偷的瞄瞄他的办公室,好像有什么精彩好戏在上演。
“去关上门。”
“不要!”江宝儿回答得超快。
“这能代表什么?”他一哼。
“代表总裁和他的秘书之间没有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像是鸵鸟,但逃避是真的比面对要简单啊。
“没有什么?!”辛杰同情的看着她。他只是不揭穿,不想吓跑她而已,她还真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吗?
“辛先生,已经有流言在传了。”江宝儿提醒他。
“什么流言?”
“你不会想知道。”
“错!我想知道得要命。”
“大家认为……”她先咽了口口水。“我是辛总裁的新货,正热的呢!”
“你是认为这传言羞辱了你?”
“难道我该兴高采烈?!”
“至少。”辛杰耸耸肩。“不怎么难听嘛!你也知道人无聊就喜欢道八卦的天性,笑一笑就是最好的应付之道。”
“辛先生,你不去员工餐厅吃饭吧?“
“不去。”
“你该去一次。”江宝儿真心的建议他,“去个一次,你就会知道成为大家注目中心的感觉如何,当然,你可能早麻木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辛杰有点动怒。“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不用,你不用那么累,你只要把我调走。”
“江宝儿,你这是最后通牒吗?不然呢?你是不是又要提出辞职?”他的手用力的一拍办公桌桌面,然后站了起身。
“如果你准辞。”
“我不准!”
“那我换部门。”
“是我说了算,不是你!”怕自己在盛怒之下伤害了她,他命令道:“出去,现在我没事交代!”
“很好。”她瞬间就拿背对他。
“可恶!江宝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8章(1)
觉得光是便当没有办法赔罪,所以江宝儿在高级餐厅订了位请裘修平吃饭。
裘修平不会真让她付帐,但她主动要请他的这份心意,他领受了,这阵子两人是有些陷入僵局,虽然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但多少他们都有些在闪避对方。
刻意要营造轻松、愉快的气氛,江宝儿指了指价目表上最贵的松阪牛肉。
“点这个吧!我领了加班费,就是那个周末夜照顾辛先生的那笔。”
本意是想强调她真的是为了“工作”才去照顾辛杰,没想到却是踩到裘修平的痛脚。
他瞄了她一跟。“我会付。”
“我说我请嘛!”
“干么让你花钱,你那笔加班费何不捐给一些慈善机构,不是更有意义吗?算是替你那个花心总裁做一点好事。”裘修平语带嘲讽。
“你的气还没有消吗?”
“我没有气。”
“如果你没有气……”她放下了价目表。“你不会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而且既然要把钱捐出去,那我们不要点餐了,我就只请你喝这里的咖啡。”
“正合我意!”反正他也没有心情吃,宝儿居然想拿照顾辛杰的加班费请他,不是要倒他的胃口吗?“咖啡就很好了!”
于是两人各点了杯咖啡,然后气氛又开始有点僵。
江宝儿又是叹气又是对自己做鬼脸,她现在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在办公室里面对辛杰时进退失据,现在面对她的好友,又是一样的窘境,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是这么的不及格。
“江宝儿,我只提这么一次。”裘修平还是不忍心她苦恼的先开口。
“什么事?”她笑问。
“我喜欢你。”
“修平……”心里有数,但当他这么直接说出来,她便无法继续去漠视这个问题。
“我早该让你知道的!”
“但你该知道我一向把你当兄长。”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你可以不要再把我当兄长了吗?”裘修平要求她。“把我当作是一个男人,列入你会想要交往的名单人选之一,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可能!”
江宝儿很为难,竞不知如何拒绝他,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做不到吗?”他追问。
“修平,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你……”
“所以我要你现在好好开始想!”一遍又一遍,他不遗余力的告诉着她,“我喜欢你,已经喜欢你好些日子了!”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感情。”她低下头。
“给我个理由。”
她不想骗他。“我暗恋一个男人已经两年多了,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而是我心里有人了。”
“是辛杰吗?”两年?正好是宝儿进辛氏的时间。
“别问了。修平,每个人心中都有块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的角落,我暗恋谁并不重要,重点在……”她顿时不语。
“你不会喜欢我?”
“我喜欢你,可是——”
“对!你喜欢我,但不是男女之情那种!”他恨恨的打断她。“老掉牙的台词。”
“事实是如此。”“我只是无法理解。”一脸痛苦的,他是真不明白。“我们一起吃便当、看电影,还交换彼此家的钥匙,互相支持、互相打气,这样居然还发展不出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
“抱歉!”
“辛杰是个花心大萝卜耶!”裘修平发出他的不平之鸣。
“这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你还傻傻的栽进去?”他有些不齿的表情。“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他?没错,我是没有他有钱,但我努力向上,对感情专一执着,我尊重女性,而且不玩弄她们的感情,我孝顺父母,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这样还是不行?”
她叹了一口气,“修平,问题不在你好不好,而是我就是喜欢上那个男人,哪怕他不专一,有很多不良的嗜好,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这是江宝儿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
“那你就快点醒醒!”裘修平非常不客气的教训她。“回到现实世界里来吧,你不会是辛杰那种男人的菜,如果你硬要一直暗恋他,最后会粉身碎骨的。”
江宝儿冷凝着脸,不发一语。
“因为喜欢你,我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
“我听到了。”她淡淡的回答他。
“你好好再想一下,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江宝儿觉得她已经快要烦死了,更有种失去一个好朋友的遗憾。和裘修平,大概真的只能做邻居,连好朋友都当不了了。
*
郭筱萱的生日要到了,而这绝对是个好藉口,先不要管她是不是辛杰的前任未婚妻,就算只是朋友,邀他来为她庆生也是件普通的事。
收到了她的邀请函,辛杰没有不当回事,他知道郭筱萱是真的生日,而为了表现风度,他决定送束花聊表心意,但是这次他没有透过江宝儿,而是自己直接和花店连络,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已经婉拒出席她庆生会,郭筱萱居然索性杀到他办公室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