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奶奶利用什么?盈琇,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傅砚星一头雾水。
她瞪着他,看他表情不像装傻,也楞了。
“难道……我猜错了?”她愕然。“砚星,你很介意过去那两件事对吧,就是那起乌龙杀人案,还有被那个贱女人污蔑你强暴的事,对不对?”
傅砚星皱眉,别开头。
“我就知道你还是介意着,从那时候起,你就一直认为自己是傅氏的污点,而奶奶就是利用这点,这些年来都要你在暗中替傅氏解决棘手的问题,对不对!”傅盈琇说完,还望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奶奶。
“二少?”阮澄英错愕。她一直以为二少是流浪成癖,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多采多姿让他流连忘返,原来,不是吗?
傅砚星望了眼她,然后微微一叹。
“盈琇,你误会了,奶奶没有利用什么。”
“那为什么奶奶叫你去做那种事?你是用什么方法解决问题的?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做?”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搬上枱面,只要扯上我,媒体总是会将过去的事重新挖出来温故知新,而且枱面下办事有它的好处,我有我的门路,还有,你不用胡思乱想
我是用什么非法的手段。”唔,这么说也不对,有些的确算非法,像Adonis这个超级骇客入侵入家的电脑系统就属非法的,不过这没必要跟盈琇说就是了。“爸,你们误会奶奶了。”
傅协智皱眉。“你回答我,你要赎什么罪?”
他别开脸,垂下头。“那起强暴案。”
“那才不是强暴!”阮澄英生气的说。
“证据呢?那种事情各说各话,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不是强暴?”
“砚星──”
“二少──”
傅协智和阮澄英同时唤。
他摇头,打断他们。“当初我闯了祸就撒手不管,爸爸为了我,一定用了手段施压,甚至是花了一大笔钱才解决的,虽然我是清白的,但是那有什么用?我还是玷污了傅氏名声,损害了爸爸的清誉,那就是我的罪!”
“根本没人在乎那种事!”傅盈琇受不了的喊。
“我在乎!”他吼道:“所以我才会去求奶奶让我弥补,否则,我根本没有那个脸说自己是傅氏子孙!”
“听见了吧!”傅贞如懒懒的瞥了眼傅盈琇。“丫头,你这个哥哥是怎样的死脑筋你会不清楚吗?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玷污了傅氏,不想办法赎罪的话,就要被罪恶感淹没了,我能怎么样?明知道他死脑筋听不进去,难道不理会他的恳求,最后真正失去这个孙子?还是干脆顺从他,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慢慢的减轻他心里固执的罪恶感?”
“奶奶……”傅砚星低唤,眼眶有些发热。
“我向来认为自己对你们这些孩子都很公平,但五根手指头伸出来都有长短,我难免会有些偏心,砚星这孩子是让我最心疼、最担心的一个,他不像你们这几个脑筋九弯十八拐的一肚子坏水,打小我就知道他这种个性以后会很辛苦,所以我就是偏袒他、为他着想,你有意见吗?”
傅盈琇撇撇唇。“没有。”原来,是她误会了奶奶了。“对不起,可是……我还是认为砚星没有罪!”
“盈琇,不要再说了。”
“砚星。”傅协智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爸,我很感谢你们大家都相信我,但是我替傅氏带来的伤害──”
“没有。”傅协智打断他。
“什么?”傅砚星楞了楞。
“我一毛钱也没付,也没有违背自己任何原则。”傅协智强调。
“怎么可能,当初他们不是威胁要告我吗?这种事各说各话,只会成为罗生门,如果爸爸没有做什么,怎么可能突然无声无息?”
“澄英,那件事你没告诉他吗?”傅协智突然望向一直挽着傅砚星手臂的阮澄英。
傅砚星立刻望向她。
她疑惑的眨眼。“什么事?”
“那天晚上那个人打电话给你的事。”傅协智提醒她。
“啊,没有,我没说。”她摇头。“可是……我不记得告诉过傅把拔啊!”
“软糖,什么事?谁打电话给你?”傅砚星一头雾水。
“喔,就是当初……”阮澄英抓抓头。“我十一岁生日那天你失约没回来,陈欣羽打电话来给我,说你在她那里。”她保守的说。
傅砚星诧异。“她打电话给你?!为什么?”
“示威啊,证明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她微噘着唇咕哝。
“澄英,你说得还真保守。”傅协智摇头。“她打来向澄英炫耀,说她跟你交往那么久,一直故意不跟你上床,就是要等最佳时机,那天知道你要回来帮澄英庆生,就故意勾引你,把你留下来了。
“她说能跟女朋友上床,当然比替一个小鬼庆生重要,叫澄英以后识相一点,不要老是想要瓜分你的注意力,因为在你心里,她比澄英重要多了,最后还很得意的描述很多细节,说她是怎么挑逗你,你是如何臣服于她的。”
“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傅盈琇翻了记白眼。“居然打电话给十一岁的小女孩示威,说那些有的没的,她有病啊!”
傅砚星窘红了脸。就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可是当着奶奶、父亲,以及软糖的面被提及,他还是觉得很窘。
看着阮澄英低着头,咬着下唇,他心里觉得很愧疚,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软糖……”他轻唤,心里满是愧疚。难怪那天他回来她都不理他,他一碰到她,她就立刻躲开,他还以为她是在闹别扭,原来是因为知道他做了什么。
阮澄英摇头,知道他未说出口的歉意。“已经过去了。”
“你应该告诉我的。”
“那天你回来,我跟你赌气,根本不想跟你说话,后来和好,就更不想提起那件事,免得心里更不痛快,再后来事情爆发,傅把拔又很快的把问题解决了,我也就没想到要提这件事。”她叹气。“如果我早知道你对这件事一直有罪恶感,还因此……我一定早就跟你说了!”她真笨,笨死了!
“现在你知道我什么原则都没违背,而且也不可能付一毛钱了吧!”傅协智望向儿子。
傅砚星怔怔的点头。
“我不知道。”阮澄英举手。“这件事我又没告诉任何人,为什么傅把拔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空口无凭,当不了证据吧!”
“你自己告诉她。”傅协智抬手拍了下儿子的脑袋。
“你那天是在主屋接的电话吧?”傅砚星摸摸疼痛的后脑。
“对啊!”
“家里的电话都有录音。”他笑着为她解惑。
“嗄?”阮澄英傻眼。“我都不知道……”
傅协智走回客厅,在母亲身前跪下。“对不起,妈。”
“你啊,有录音为证的事怎么不早说呢?”傅贞如轻责。“你这孩子做事总是这样,默默的把事情都处理好,也不知道解释一下,交代一声。”
“是我疏忽了。”傅协智说。
“爸……”傅砚星立即走了过去,也跟着跪下。“奶奶,是我不对,请不要怪爸爸。”
“是我的错。”傅盈琇也跟着起身,跪在奶奶面前。“对不起,奶奶,我错怪您了。”
傅贞如抬手,制止也要跟着跪下的孙女婿。“你可别跟着跪,把盈琇扶起来,怀孕初期还是注意一点。”
“是的,奶奶。”苏力乐将妻子扶起。
“盈琇姊姊怀孕了?!”阮澄英惊喜地问。
“对啊!才六周而已。”傅盈琇幸福地笑。
“你们也起来。”傅贞如对父子俩吩咐,“都坐下。”待大伙儿全都坐下,她望向孙子。“砚星,你觉得自己赎的罪还不够吗?”
“我……不知道。”他低下头。
阮澄英默默的伸出手握住他的,他偏头望了她一眼,反手握紧。
傅贞如看着他们的互动,脑筋一转,微微笑了。
“这样好了,奶奶有个心愿,你只要帮奶奶完成,就可以弥补你那些自以为的罪过了。”
“什么心愿?”傅砚星问。
“奶奶年纪大了,再活应该也活不了多久……”
“妈!”
“奶奶!”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
“行了,只是开场白罢了。”傅贞如笑了笑。她这一生到这里,有这些子孙,真的是了无遗憾了。“砚星,奶奶的心愿,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一抱你的孩子,你可以完成奶奶这个心愿吗?”
“奶奶,我有喜爱的人了。”他微哽。“就是澄英。”
“真的啊,那不是太好了吗?”傅贞如欣慰的点头。“奶奶应该等得到抱你们的孩子了,对不对?”
“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是吗?那还有好些年可活呢,呵……”傅贞如笑了。“好啦,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妈,今晚就留在大宅吧,明天我再送您回去。”傅协智表示。
“不了,我认床。”傅贞如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