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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昧情气味犹自深郁的紫纱帘内,她的喃语里带有幽静笑意,徐慢逸出,背后那具高壮健躯不禁绷了绷。

  花夺美轻笑,终在他臂弯里转身,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面对面。

  极近望放他黑幽幽的渊瞳底,她心口悸颤,道:“吕云的事,你暗地里其实帮了大忙,我晓得,摩色族人恨她入骨,一直想从你底下带走她……她以往确实不好,全因性子偏激,摩色族人欲除她而后快,那也情有可原。”一顿,抿润着唇:“可我就想她入“飞霞楼”门下,试试咱们家的独门秘术,说不准真有奇效,待她能定下女身,不再游移在非男非女、亦男亦女间,性情必也大稳。”笑着,她眨动眸子,此时娇懒模样挺容易让人误以为堂堂楼主大人竟在害羞。

  雷萨朗浓眉微乎其微地淡挑,因那张美脸愈看愈像羞貌。他外表不动声色,目底却闪动愉芒,听她又说——————

  “你心里不爱我与吕云亲近,怕她恶性不改又寻机兴风作浪,你尽管气我一意孤行,最后仍依了我,不但让摩色族那边放手,还承诺帮他们找回被掳至锦岛的族人,交换吕云留下……这些我都晓得的。”

  他大爷拗不过她,知他暗自让步且出手相帮,她花夺美再狠、再无良,也舍不得再与他对战。

  “那贼婆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下手不会留情,再有,摩色族人对她并未死心,仍暗地虎视眈眈盯紧不放,接下来会如何,端看她这位八公主安分与否。”他粗声粗气的,忽地翻身将她压住,“楼主行事确实一意孤行惯了,任性得令人发指,即便知我心里不乐意,你也不在乎,不是吗?”

  那是一开始的气话呀!她哪能不在乎他?

  花夺美由他压制,有意摆低姿态,柔软多情地揉弄他的发。咬唇、抿唇,再咬咬唇,把小嘴滋润得红嫩似春樱,才吐气如兰道:“雷萨朗,记得你那日怒声质问我的话吗?你说,我惹是生非不断挑衅,是为了操弄你,教你一颗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你还说,我拿你当玩物捏在指间把玩,玩得尽情痛快,只为证明自个儿好有本事,能将男人一手掌控……雷萨朗,不是这样的,那一天,我心里很乱、很痛,你抱着丹华大步离去,接连几日不肯回楼,我就更痛啦……”

  雷萨朗两眼一瞬不瞬的,左胸因她突然提及之事动荡起来。他宽胸抵着她浑圆胸房,觎见那红泽从她肤底浮现,以一种诱人之姿蔓延开来,她脸红红的,雪耳也红,香肩与胸脯皆浸润在春红中……她真是在害羞!

  他忽又心情大好。等过片刻,见她竟抿唇不语,他眯目,扳正她发烫的脸,绝不允她闪避。

  “所以?”这女人要是敢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他会要她……要她接连十天都踏不出楼主香闺!

  他听到她微乎其微的叹息,那朱唇掀嚅了。

  “所以……你那时还丢下话,说我最终目的是要试你,看你极度气怒下,是否能守住承诺,再不会抛下我。”话不挑明,她心里难受,待要说个清楚明白,又得费上好大勇气,非得把她楼主大人的面子暂时踢到天云外搁着不可。深吸口气,她定眸直视倔绷绷的、仿佛也她同样紧张的面庞。

  “雷萨朗大爷,或者你说对了,或者我真藉丹华和巴洛的事试探你,或者我胆子太小却爱逞强,嘴上说不在乎你,以为这么做,心里就当真不去在乎,至少……不会那么、那么在乎。但无论怎么做,你一直都在独霸我的心,很野蛮、很蛮不讲理,我好惨,只能越来越在乎,真惨,真气人!”

  她懊恼的话尾被男人重重吻断。雷萨朗狠狠搂住她,沉重的力道像恨不能张口吞下她整个人儿。

  “谁惨?你有我惨吗?有吗?说到野蛮、蛮不讲理,那不是楼主一向拿手的绝活?”每问一句,他十指和唇舌就更恶三分,往她身上招呼。

  赤裸男女深深交缠,最动情的所在放浪嵌合两俱身躯都野蛮、都蛮不讲理,两颗心都惨败在对方手中。

  “大香……你当真不在乎,我也绝对要让你惨到非在乎不可……”他赔了心,他的楼主不跟他一块儿往深渊里跳,如何能甘心!

  这一夜,楼主大人真的好“惨”。

  她的男人对她“积怨”过多,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敞开内心秘情,男人竟狮子大开口、毫不留情地索求“赔偿”,赔得太彻底的结果,是楼主一直昏睡昏睡,昏到午后才勉强醒来……

  醒来后,楼主震惊不已,没想到男人昨晚竟大破她的“玉房秘术”,整得她惨兮兮,至此终于深刻明了,心怀怨怒的男人最最危险,连“玉房秘术”也难到驾驭……

  秋来冬来,冬去春临。

  无论何种季节,南洋风华里永远带着夏日淡淡的慵懒气味。

  浓春的时候,雷萨朗与凤家船又走了三大船的货物到中原,他的楼主自然地随行在侧,怕放她一个人在南洋大岛,无他在身旁管束,届时真要如脱缰野马上草原,奔得不见踪影,又或者干出足能让他气得一夜白发的骇事。

  能回江南梦乡,与亲人故友一聚,花夺美当然喜不自胜,非跟不可啊!况且,这趟返回中原尚有另外一目的,她打算将修习秘术略有小成的吕云送至江南“飞霞楼”,请十二金钗客轮流调教,让二十四名银筝女领着她精进再精进,由三十门名玉天仙陪同她一块儿修习,总之把她丢进“飞霞楼”,能不能撑持过来,就得看她有无能耐了。

  得知吕云要被流放江南,最痛快的莫过于雷斯朗。这几个月够他大爷受的了。为着楼主的任性要求,他留下吕云,却总无法全然放心,大有养虎为患、芒刺在背的恶感,尤其那贼婆根本不把他当作一回事,最恨的是,她还会无声无息地潜进楼主香闺,半句不发地立在紫纱帘外,专门来坏他的好事!

  她与他极不对盘,却能与他的楼主、丹华,甚至十二小婢们安然相处,且渐入佳境,有时见她和楼主之间的相处,他喉头都要发酿,恼得牙痒痒!所以,把贼婆送至江南“飞霞楼”,让她尝尝七十二妹的手段,特别是由吃人不吐骨头的十二金钗客好好调教几番……哈哈哈,光想着她陷入金钗客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他郁结于心的怨气便随风而逝了,那当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进来!好极!

  此时际,小舟荡进浓春虚迷的水面,他撑竿在迂迥曲折的河路中徐行。尽管好长一段时候未回,这条通往“浪萍水榭”的绮路一直深印在他脑中、心底,即便闭眼行舟他亦能寻到。

  前头狭窄水路豁然开朗,长舟划入水榭,他利落地泊舟跃落。水榭中的婢子们见到是他,纷纷笑望一转身,知他欲寻谁,几根嫩指儿全指向一个所在——那片已把天幕整个遮掩住的紫相思林。

  他带笑步入那片亲手植下的紫林内。

  林子已有八、九年,每株紫相思树全都这般争气,树干粗巨,根底深深抓入江南春泥里,而顶上的枝极更是互通有无、过枝交盘,形成的此晕较南洋那片林子更浓、更绮丽。

  他的楼主就在幻梦紫晕里,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荡。听见熟悉脚步声,花夺美盈盈侧眸,朝他露齿一笑。

  “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今日与‘海宁凤家’那边谈事,还得处理那三大船的货,要晚些才回来。”

  “没什么要事,索性就提早回来。”凤家欲设宴款待,她他婉拒了,抵达江南五日,他日日忙碌,今儿个终能缓下口,与她静享紫林里的幽宁。

  “那当真好,今晚霜姨和姐妹们都在,玉澄佛也跟着余红来了,大伙儿就在水榭里摆个家宴吧,好不好?”

  “好。”点点头。

  跟着他走到她身侧,摸摸那张受老天善待呆呵疼的玉颜,峻唇一勾。

  “独自来这儿,想些什么?”

  花夺美晃晃脑袋瓜,紫晕映颊、映眸,落在唇瓣间。她笑语:“想大爷你以臆如何欺负我。”

  “我欺负你?”

  “是啊,我那时被树根绊倒在那里,你躲在那边偷笑,后来还把我压在那儿,还有那里跟那里……”纤指好忙碌地指指指,连连指出当时“凶案”发生之处,“我脚踝扣着银链子,动弹不得,你好狠、好卑鄙,就把我强压着欺负了。”

  雷萨朗愈听愈想笑,浓眉挑得高高的。那是他俩第一次在紫林里野合,他对她说出那个西漠古老的传说,然后真用了他与她交融的爱液灌注了这座紫相思林……

  “楼主若想复仇,欲在这片紫里将我强压欺负,我必遵办,绝无二话。”语气诚恳至极。

  晕腮紫红紫红的,花夺美笑开怀,容如花绽,下一刻,她放开秋千索,主动揽住他的腰身,脸贴靠在他胸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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