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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招子放亮些,别让我的花拳绣腿伤了你。”好久没练人肉拳。

  “我很会闪,把脸拿远些,我怕做恶梦。”扁掉的人面猪不太雅观。

  一触即发的两人彼此伸出一只手互碰,正蓄势待发的气势忽然被迟钝的杰西化解掉,一脸雾水地望着覆在他们拳上的胖手。

  “你有什么事?”

  一获得重视,杰西的口水就像不要钱的水龙头直喷,抓住知音似地滔滔不绝,舌头动得飞快,中、英、法三种语言齐出。

  风向天和方羽听不懂半句话,眼中有片刻的不耐,有志一同向一方位挥出一拳。

  顿成O形嘴的伊梦心中一寒,瞠大无辜的双眸瞪着半吊在楼梯口的杰西。

  梦,真的碎得很快。

  好暴力。

  看来还是长毛象有人性,还是不要琵琶别抱得好,还是量好门板的距离,还是……

  溜吧!

  第五章

  失去温度的雪白脸色逐渐红润,冰凉的肌肤透着人性的暖意,东方味里在轻薄的羽被里,额头冒出些细汗,两颊开始发烫。

  一离开餐厅,所有的压迫感立刻消失无踪,恶臭的腐味不再困扰。

  十九年的岁月她碰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寻常人可能一辈子见不到的各种幽魂。

  但是,那抹冷意来得阴沉,背负的血债冻得她无法招架,体内的能量在瞬间抽个透彻,只觉得浑身乏力。

  那人太黑暗了,他的世界是由人血和人骨堆积而成,邪恶的势力来自欲望中心,黑色的心容不下一丝光亮,他是沉沦了。

  东方味看到了死亡,他的和……她的。

  “好多了吧?”雷刚低头问问怀中的俊俏佳人。

  “嗯!”

  “是你的体质问题还是其间出了什么差错?”从根本下药才能治本。

  她还笑得出来。“没把你吓坏吧!我可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呢!”

  “我是担心,你快昏过去了。”他从没这么无助过,对于未知的事物。

  身为龙门的一份子,稀奇古怪的事不足为奇,而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龙三小姐贝妮因一把泣血剑在谎言之月的光线下,和七星串连成一股神秘力量回到唐朝,并与斜剑山庄的庄主冷天寒结为夫妇。

  龙翼的未婚妻明明已死去多时,手脚都已冰凉无气息,可是怪得很,死人居然复活了,现在两人快乐地周游列国去也。

  别人的故事只是一则传奇,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惊栗。

  他很害怕无法以人的力量挽回她的生命,像是握不住的空气,两手全是空。

  东方味很想拍拍他安慰一下,但手包在羽被里难以行动。“下回戴上守护天珠就没事了。”

  “守护天珠?”

  “那是一颗铜钱大小的琉璃珠,灌注了得道高僧的法力及家族内先祖的灵力,可以保护我不受邪恶力量侵袭。”好热。

  “你的天珠呢!为什么不挂在身上?”他责怪她的轻忽。

  “这是谁的错?”她眼底饱含不满地瞅着他。

  “难道是我的错?”

  东方味用眨眼代替点头。

  “某人办事能力差,找了好些天都找不着我应该下榻的饭店,你看过拍片的模特儿身上戴着天珠吗?又不是拍宗教类影片。

  “还有明明已经和台湾方面的工作人员连络上,却迟迟不肯把我的行李拿回来,想把我当成豢养的宠物吗?”

  她气恼的训话听在雷刚耳中是欢喜的,因为她已将他的怀抱当成家,潜意识说出把行李拿回来,而不是把人送回去。

  习惯真是一股微妙的助力,她已经习惯了习惯。

  “待会我就命人把天珠取回。”

  “行李呢?”她抓出他的语病,这人很狡猾。

  “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她脸好红,生病了吗?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

  “没有。”

  丢了再买新的,他的钱多得泛滥。“你是不是发烧了?”他不回答无意义的问话。

  “笨蛋。”她忍不住要骂人。

  “嗯——味儿。”

  “正常人在室温二十五度还裹棉被已经是不正常,而我裹的是最保暖的羽毛被,不盗汗才是不正常。”

  雷刚脸一哂,连忙掀开被褥抱着她坐在大腿上。“热着你了。”

  “出出汗有益健康,我当跑了一百公尺接力赛。”她俏皮的吐吐舌头。

  “小傻瓜,别为我的愚昧找借口,我的确是个笨蛋。”他轻轻吻咬她的红唇。

  他爱煞她细细的肤触,白里透红的娇艳怎会让他误认成男子,身体比神智清醒,先一步攫住她不像话的瘦腰肢。

  女人应该胖一些才显得出妩媚。

  东方味抚着他的脸轻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我长得不够女性化。”

  “没有原因,因为你属于我。”他说不出理由,第一眼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太模糊的说法,我听不懂。”她有些娇态地把脚缩在他怀中,像只乖巧的小白猫。

  谈感情太累,她喜欢自由。

  但是在他的怀抱中,她的心居然更自由,她很迷惑。

  这是爱吗?

  “顺着心走,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他将手搁在她心跳动的地方。

  “你是不是爱上我?”女人只问这句话。

  他有些口吃。“我……我要……要你。”

  “你是不是爱上我?”她重问一次。

  “味儿,你是我的,永远不变。”他不是调情圣手,有些事做比说来得快。

  东方味双手捧着他的脸,十分认真的说:“女人很肤浅,她们只要一句话。”

  为爱而癫,为爱而狂,为爱而傻,即使是一句谎言。

  爱与不爱仍在天秤上徘徊,她只想知道能不能,该不该,要不要用心去爱他。

  她也是个傻子。

  “我的心里只有你,这样够不够?”他是爱她,但是说不出口。

  “不够,我会害怕。”

  雷刚深情地吻住她,轻声的喃语,“我……爱你。”

  “还好。”她吁了一口气。

  “还好?!”这是什么回答。

  “本来我打算逼不出你的真心话,准备把目标转移楼下那两位,他们比你帅。”眼角余光的印象是如此。

  “哼!他们哪里比我帅,两个痞子而已,你最好离他们远些。”两个祸害。

  他决定要当“叛徒”,背叛友谊成全主子的玩兴,把他们逼回各自的岗位。

  眼见为实。“你对朋友很不友善喔!他们真的很养眼。”比她这个假男人货真价实。

  “养眼——”他倏地拉高音量。“我的身子很结实,只准看我的。”

  就地正法是他的脑中惟一意念,他们死定了。

  东方味好笑地眉眼微弯。“你这个人不仅占有欲强、霸道,还很会吃醋。”

  很窝心,很可爱。

  “我不会跟那两个痞子吃醋,他们活不长。”他故意揉乱她的发。

  “干么,你真当自己是黑社会大哥呀!发狠要干掉障碍物。”咯咯笑的她不当真的道。

  “他们跟我一样黑。”他停顿了一下。“味儿,如果我真是在道上走动的狠角色,你怕不怕?”

  头一歪,她仔细的瞄着。“我逃得出吗?你放得开手吗?”

  “不,你属于我。”

  “那就对了,不管你是干哪一行,我都没有逃的机会,你问得太多余。”十八口,呆。

  “别让自己受伤,我会受不了。”刀林枪口下讨生活,树立不少敌人。

  明的暗的都是危险,以前没有牵挂可以胆大妄为,视生命如草芥,将脑袋瓜子放在剃刀边缘耍弄,心中无所惧。

  可现在他懂得恐惧,因为不想失去她。

  心中住了个人,负荷就变得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得回头望一眼,生怕城堡筑得不够稳固,不堪敌人致命的一击而坍塌。

  风筝飞得再高,最后总会飞回地面,只要线不断,缘份不会散。

  一旦断了线,风筝也失去了意义,因为再也飞不回来。

  “我尽量。”她眼中有感动的波光。

  “我不接受尽量,是绝对。”她的身体不准留下疤痕。

  “你要求太高了,人总会有个万一。”她想起那个死亡预告。

  她不怕死,只怕走得牵丝攀藤,涕泪纵横。

  雷刚用力地抱紧她。“不许胡说,你要伴我一生一世,缺你我不独活。”

  “刚,你要弄哭我了。”她吸吸鼻子,一阵酸涩,也许就是他吧!

  如果她的生命注定短暂,就让她灿烂一回,无遗憾地爱他,不枉来人世一遭。

  “乖,不哭,我会保护你。”抚上她的短发,雷刚心疼地吻吻她。

  东方味笑着抹去眼眶内打滚的泪珠,顽皮地扯拉他无内的脸颊。“你真的是笨蛋。”

  “而这个笨蛋爱你。”他无怨无悔。

  “物以类聚,我也是个笨蛋。”她不安份的皱皱鼻子轻笑。

  “不,你是聪明的女孩,因为你属于我。”拥有她的感觉真好。

  雷刚枕在她肩窝细闻那女性的幽香,一股纯属男性的冲动企图妄为,细心的东方味察觉他的异样,脸微红的推开他。

  她还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由心开始。

  身心一致的爱才是对爱的尊重,否则就流于粗鄙的交欢,不是真诚。

  “我身上流汗湿黏黏的,我先去洗个澡,你下楼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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