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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想勒死他呀! 

  前脚刚一转身,话还没说完的田中毅被迫中断,颈上一紧多了一条麻绳,硬是把他往后扣回到原点,害他差点舌头一吐当枉死鬼。 

  什么义气,什么朋友之谊,同窗六载还不如对面的音乐老师重要,才起个头就要他的命。 

  人家的姻缘关他屁事,要不是有利可图他何必来趟这淌浑水,红颜祸国的殷鉴比比皆是,有了诱因还怕蛇不出洞。 

  魏天扬眼一沉,“别把静湖扯进来。”没有人可以拿她当筹码威胁他,他不允许。 

  喝!认真的男人真帅,他若是女人肯定爱上他。“最近很幸福哦!每天都过得香艳刺激。” 

  “田中毅——”他一把拎高他,作势要修理他发臭的嘴。 

  “不要打我的脸,不然我不告诉你从某人那里得来的第一手资料。”一手挡在脸前,他紧急地推出护身符。 

  他可是付出相当的代价,荷包严重大失血。 

  “说。”魏天扬不带一丝感情的甩开他。 

  真没人性,有了清荷就嫌弃老朋友。“你要我说我就说未免太没个性了,我好歹是个知名人物。” 

  “嗯——”冷沉的音一落,他只用眼神就让人屈服。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听说你的方老师不喜欢吃辣,讨厌宴会,不爱话多的男人,贪静,唯一的嗜好是弹琴,有座白色大钢琴……” 

  田中毅洋洋洒洒一口气数了十多项 

  “秘密”,大如房子的坪数,少至家中有几根针全无遗漏,几乎记得住的全一古脑掏出,听得魏天扬的眉头直打结。 

  他上哪收集到这些小琐事,有些他已知情,有些他听都没听过,一个活生生的梦中佳人就这么毫无遮掩的赤裸在眼前。 

  “……不要怀疑我以下的话,根据可靠人士爆料,方老师因为心灵曾受过重创,所以她的世界只剩下红、蓝、绿三种颜色,其它诸如黄、白、黑、橙、紫之类的色彩完全消失在她的眼眸。” 

  感谢他吧!心痛的付出是值得的,不过一个月的薪水罢了,他咬咬牙喝白开水也能度日,谁叫他识人不清遇上吸血鬼,被个麻花辫女孩给算计了。 

  现在的小孩真可怕,玩起大人来毫不留情,先扮可怜的模样博取信任,再笑容甜美的狮子大开口,好象不按她定下的规定付钱就是欺负她,害他被美若天仙的警察当现行犯,差点要去吃牢饭。 

  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那么美的脸蛋和身段怎么会是男人呢! 

  老天在开什么玩笑。 

  “谁伤了她?!”魏天扬表情冷厉,寒森的双眸透出冰雪之色。 

  田中毅心一凛。赫!吓人呀!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了个人。 

  “这个嘛!我的线人说她也不清楚,有待你去化开方老师的心结重见天日……” 

  啊—— 

  他……他真的一拳揍下,“重见天日”可不是他自个加上去的,不过是代为转达也惹得他不快? 

  好人难为呀!什么鹊桥、鸟桥的他通通不管,帮人帮到挨揍还得自备伤药,怎么算都划不来,自求多福以保安康。 

  人家说什么闲事都能管,唯独感情事不要插手,以免两面不是人落个臭骂。 

  “你的线人是谁?”敢出卖他的一湖静水, 胆子不小。 

  嘿!嘿!报仇的机会来咯! 

  “这个不好透露,总不能过河拆桥嘛!把她可爱的笑脸、大大的水珠眼和两根麻花辫的特征告诉你,这样我会很没信用的。” 

  故作苦恼的田中毅心肠特黑,来个狗咬狗一嘴毛的反间计,不论是谁吃了瘪都大快人心,总有一人受到惩罚。 

  或者是两败俱伤。 

  反正算不到他头上来。 

  一个人名立即浮现。“姓宋?” 

  “哎呀!我什么都没说,是神明托梦告诉你,你们冤是冤、债是债的自个算明白,别拖累第三者。”他。 

  “她有什么好处?” 

  “这……”田中毅的眼神闪烁不定,心虚得很。 

  “兄弟,日子过得快活吧!想留住你的梦中情人得多费劲,你难得发春。” 

  “再多说一句,小心少颗牙吃饭。”脸微沉,魏天扬转过身继续未完的工作。 

  铲土,挑砖,吊钢筋,搅混凝土。 

  他干笑的扶着下巴退后三步,一脸怕事的模样。“你对方老师也这么凶?” 

  不会吧!肯定是深情款款的花前月下,情意缠绵舍不得重话一句,哪会像对待老朋友一般恶脸相向,三句话不到就要他滚。 

  “你很闲?”指挥着砂石车后退,魏天扬一个冷眼要他少碍事。 

  “闲是不闲,不过有件事应该让你知道。”田中毅的神情显得复杂了些。 

  谑而不诙,嘻笑中带着严肃,态度慎重又有些轻浮样,叫人纳闷他口中的事究竟重不重要,心存迟疑。 

  “什么事?”她快下课了,他得尽快赶完今天的工作,免得她老在尘嚣中等他下工。 

  “最近有个人在打探你的下落,不辞辛劳找我问过好几回,我想迟早会透过我找到你。”他很矛盾要不要告诉那个人。 

  要是早一个月寻来他绝不隐瞒,有些事是该面对面解决,不要因过往的错误断了未了的情缘,有心与无心在于一线之间。 

  不过世事难预料,该过去的终会过去,新人取代了旧人,一条红线若断了很难再接合,即使缝得再密还是难掩痕迹。 

  都过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也该云淡风轻,毕竟法律的判决还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打发不相干的人,我不接受打扰。”魏天扬说得冷漠,仿佛无七情六欲。 

  是不相干的人吗?他倒是轻松地推得一乾二净。田中毅提醒他,“曹经是你最亲密的人,你要我当坏人?” 

  扛水泥包的肩忽地一僵,他没回过头的冷冷扬声。“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魏天扬,不管是谁都告诉他,我死了。” 

  “包括白云亚的妹妹白雪亚?”他说不出如此狠心的话,捏造自己朋友的死讯会有报应。 

  咚地!一包重物赫然落地,散落的灰质物随风扬起,形成沙雾状蒙了灰色的天空。 

  心,也跟着灰涩不明。 

  梦魇般的往昔如张狂山魈一页页翻弄,血染红的大地浸湿双脚,仿佛幽远地底翻动着恶鬼的咆哮,一声声刺痛记忆最深处的伤口。 

  银冷寒光泛着鲜血,粘稠的由刀锋滴落…… 

  惊愕的表情,痛苦的眼神,不信的怒吼,一幕幕卷着懊悔,风吹动少女的白衣,两颊断了线的珍珠是心碎的泪印。 

  无法挽回,也无法重来,只能任时间不断地推进,囚禁了身体,囚禁了心,连灵魂也不自由。 

  一时的轻狂造成两个家庭的悲伤,呜鸣的风怕是感伤,咻咻不止地发出低泣。 

  “她以为你该在上个月出狱,可是没想到你提早三年假释,因此扑了空接不到你。”心牢仍未释放他。 

  最是痴情儿女,全是傻呀! 

  “别说了,我不想让静湖知道我坐过牢。”让梦多延长些时间吧! 

  不曾拥有过不畏惧失去,时时不安地等候审判日来临,人的心会变贪婪,在他拥有更多的她以后,那份眷恋已深入他骨髓中,镌刻成她的模样。 

  爱情总是在最不适当的时刻出现。 

  他不知道何时爱上那抹随时漾着清香的身影,沉静祥和的眼眸总散发着柔光,让人在绝望深谷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放弃自我的他因为她而活着,追随的目光由暗淡转为炽热,他的世界因此有了光亮。 

  不管是不是梦他都不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线,任何危及他爱恋盘石的隐流都必须阻隔,他无法忍受那恬静水眸染上失望和寒心。 

  害怕她的放手,恐惧她的嫌弃,满身罪恶的他不期待救赎,但是他需要她的体温来安抚他冰冷的心。 

  嘎然乍停的机器声中传来令他心弦一动的声音,满脸阴鸷的魏天扬顿时心一揪紧,如被宣判了死刑般缓缓转身,面对那张日夜牵挂的温柔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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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坐过牢?” 

  湖绿色略带民族风的披风式上衣,同一色系的及膝长裙,足踏系带式凉鞋微露香趾,飘然而至的藏雪佳人面带笑容,袅袅身影迎风而立。 

  轻眨的眼有着不解,圣洁如水中的荷洗涤尘嚣,化开了满天黄砂,清净人心。 

  隆隆的机器声在瞬间停摆,一群说着荤腥笑话的工人闭上嘴巴羞腼的一笑,对老师的尊敬可是百分百诚恳,绝不敢有半分不敬。 

  现今社会的乱象,学历越高的家长越不懂尊师重道,甚至蔑视教育制度的不周全,稍有不合意之处动辄谩骂老师,要求过高而不愿负责教导,一味的怪罪学校没教好学生。 

  反之,低下阶层的劳工大都教育程度不高,普遍对老师一职仍抱持着某种敬畏,不论是教理化、数学或体育,只要是老师身份一律恭恭敬敬,鲜少有冲撞老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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