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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不太舒服,这月余的路程,对她是很大的考验,上次被押解边关的时候,她差点没命,是硬咬着牙才强撑下来。这次有他照顾,她依赖着他,或许是知道有个人会义无反顾地给她依靠,她就全身心地信任他,不自觉得就显得软弱。

  但顾虑到他是领队,不想让他难做,她硬撑着不给他添麻烦,再苦她也不说,可是,她需要他的温柔抚慰,需要他宽阔的胸膛给她依靠,这些才是她能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5章(2)

  见她睡熟了,全佑福才敢喘上一口大气,揽抱她纤腰的手臂慢慢放松下来。

  “领队,喝口水。”坐得最近的张大哥适时送上皮囊。

  “谢谢。”他不客气地接过,一饮而尽。

  “还要吗?”张大哥笑笑又递出一只皮囊。

  全佑福接过又是一阵牛饮,啊,终于解了点渴。

  张大哥了然地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看不上张家口的那些姑娘了。”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轻笑,“最难赶的一段路终于过去了,明天经过最后一个驿站,最多三天,我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是啊,不知家里的婆娘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娃儿有没有给我照顾好,这几个月未见,我家那小子和大闺女一定又长高了,小闺女应该会叫爹了……”

  张大哥兀自唠唠叨叨说着家里的琐事,全佑福只是听着,怀里抱着熟睡的佳人,眼前是滚滚黄沙,烈阳渐渐西下,像只燃烧的火轮,在茫茫的地平线间静静烧灼。

  没有风,很热也很累,但是心里好舒服啊,他只盼望能永远这么与她依偎着。

  裴若衣再醒来,已是好久以后的事情。

  她揉着眼睛,昏茫茫的还未清醒,就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

  不是她已经习惯的被驼峰夹在中间、离地很高、有些晕眩的感觉,而是一种很亲近很亲近,舒服到近乎完美的甜蜜。

  “啊!”她轻叫。

  这才发现,她是被全佑福背着,整个人被他圈在背上,像是没有丝毫重量的包袱,紧紧贴他宽阔得像城墙、又厚实得像棉花一样的虎背。

  怪不得会有那种很亲近又甜蜜的奇怪感觉,裴若衣把小脸埋在他硬实的颈窝偷笑。

  “醒了?”全佑福沉厚的声音像是从胸腔直接敲进她耳膜,震得她贴着他颈间的半边脸皮麻痒。

  她咬咬唇。“嗯,怎么不叫醒我?”

  夜色四合,驼队在火把的照耀下默默赶路,看样子,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

  “你睡得好熟。”我舍不得。

  他单手向后揽住她膝盖,她娇小的臀部几乎是坐在他粗壮的手臂上,她红了红脸蛋,为着这样的亲近害羞又心动。

  全佑福神经很大条,根本察觉不到佳人转了几转的心思。他另一只手臂稳稳牵导骆驼的缰绳,带着不算短的一支驼队,在持续降温的沙漠中行进。

  沙漠的温差很大,虽然是夏末,但到下半夜的时候,还是会冷得要人命。

  “让我下来,我可以坐在骆驼上。”或者自己走,但他根本就不许,所以她也不愿浪费口水。

  “你头会晕。”

  “你知道啦?”她吐吐舌头,为着他精明的观察力感到丝丝甜蜜。不过转念一想,这头笨牛,只有观察这点厉害,就看不懂人家的心……说到底,还是不开窍的大笨牛一只,哼。

  她其实只有这几天才开始晕,那种感觉只是有些难受,也不到不可以忍受的地步,不过他那么体贴她,她心里很甜。

  “到张家口也不过最多再三、四天的时间,我力气大得很,你就像只小蚂蚁一样轻,我不会累的。”

  意思就是剩下的几天行程,他都要这样背着她喽?!她当然开心跟他这样亲近,可是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蚂蚁?他竟把她比作一、只、蚂、蚁?!

  她小手轻巴大脑袋一下,“谁是蚂蚁啦?我哪里长得像蚂蚁啦?你才是笨牛咧,一点都不会说话,我讨厌你啦。”小脚狠他屁股一记,“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唉,早知道他就只说前面两句了,她下午才对他稍微有点好脸色,现在……又被自己这张大笨嘴搞砸了,他果然是只笨牛,总讨不了心上人儿的欢心,呜……

  “那、那个……”快快快,快讲些事来转移注意力,“那个,我们打算这几天加快些脚程,每天多赶些路,好提前些回家。”

  “哼。”不理。

  “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我背上睡,再赶一个时辰的路,我们就扎营,到时候我叫你。”

  “哼哼。”不理不理。

  “那个……”

  “哼哼哼。”不理不理不理。

  唉,他投降了,不敢再多说话害她更生气。

  大半个时辰后,驼队碰巧寻到一小块绿地,扎营生火。

  吃饱喝足,大家累得也没时间哈啦,早早钻进帐篷里,不多时,此起彼落的打鼾声响遍营区。

  还有两个人未睡。

  每到这个时候,全佑福都很尴尬,因为他和裴若衣一个帐篷,这是必然也是他心甘情愿,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在几十个男人中独自睡一个帐篷,他认为很危险很危险,就算离他的帐篷再近,他也不放心。

  她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驼队第一天扎营的时候,她不消他说,自己就主动钻进他帐篷,占了他的睡铺,直接躺倒睡觉,看得他一阵傻眼。

  但是--他和她,毕竟男女有别,他又对她有妄想,这样相处……他当然会尴尬,所以他通常会找借口出帐找事情做,等她差不多该睡熟后再回帐,靠坐在帐口守着她睡到天亮。

  今天,他打算故技重施。

  “我去灌水囊,顺便看看骆驼的情况,货物也该卸下来换另外几匹驮了。”他边说边借口往外走。

  “等等,我也去。”

  刚才还不理他,吃完饭就钻进帐篷里故意对着镜子梳头的裴若衣,一听他要走,扔掉象牙梳,小手急急抓住他袖子。

  “外面冷得很。”

  “我有软裘。”她抓起被铺上的厚厚软裘,小脸很坚持很坚持。

  “我会忙很晚,你会睡不饱。”

  “我……你不是说以后会背着我,我在你背上睡。”她不自觉嘟着小嘴,“你讨厌我跟?”

  眼看她嘴巴上翘,大眼委屈的就要流泪,他吓得连连摇着蒲扇大手,“不是不是,只是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怎么今天这么黏他,有些奇怪他才问的,根本不是讨厌她跟。

  她垂下眼眸,嗫嚅了会,低低地用他几乎听不见的红小声音挤出两个字。

  “我怕……”

  他浓眉一皱,知道事情不对劲。

  “为什么怕?”他压低声音,温柔诱哄她说出实话。

  “那个人……”

  她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小脸。

  她真的很不喜欢那个人的眼光,很讨厌,很怕,从第一天,他恶毒的眼光就紧紧地黏在她身上,如扎肉的芒刺,即使在全佑福的怀里,她也有深深的不安,所以全佑福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连需要方便的时候,她也抛下姑娘家的脸面,坚决不肯离他太远。

  “是大毛?”他低吼,尽力克制自己想要直接冲到大毛的帐篷,一拳把他揍扁的冲动。

  “你不要。”她伸出小手,握住他两只石轮似的拳头。

  他忍得手臂上青筋暴突,舍不得她害怕,他硬挤出一个笑,“别怕,我不会再揍他。”

  他能控制自己,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崇尚暴力能解决一切的人,只是事实一牵扯到心爱的她,他就会很冲动。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对面,一直看着我,我很怕。”她抱住他粗壮的腰,寻求安全和温暖。

  可能是碍于全佑福一直在她身边,那个人不敢太放肆,最多眼神下流恶毒地紧黏着她身影,让她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她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转向他那个方向,她忘不了那天,他在客栈里说的那些恶心话。

  可晚上围火吃饭的时候,他竟故意坐到她对面,全佑福就坐在旁边,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怕他会在众人面前和他起冲突,她不要全佑福这样做,会害他被兄弟们瞧不起。

  她忍下想直接缩进他怀里的冲动,故意神色自若地吃饭,可就在她伸手用木杓从篝火上的滚锅里给他舀肉粥的时候,那个人竟敢趁着众人不注意之际,色情地捏了她的手一下。

  他装作撕扯篝火铁架上的烤腊肉,捏她手的动作也快得很,甚至在她缩手之前就坐了回去,还跟身边的一个男人边斗酒边吃肉。

  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甩掉手上的粥,尖叫哭泣,可是她忍了下来,故作平静地把肉粥递给全佑福。

  接下来怎么吃的饭,她已经忘记了,全佑福跟她说话,她不是不想答话,而是心思恍惚得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人离开时,还很淫秽恶毒的对她挤了下眼睛,她忘了不了好害怕,只想紧紧黏着全佑福,不要离开他,永远不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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