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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你有相当深厚的内功修为以及过人的医术。」他注视著她微妙的波动,似在压抑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不想折服,无心梅当栽在幽谷中。

  「装傻,你在愚弄自己,拖延不代表你能脱身。」他伸手欲拨她覆发的左脸看个仔细。

  反应极快的柳未央立即侧脸,以掌心一挡。「不要。」

  「不让我看?!」

  「奴婢的左脸曾遭烈火灼伤而面目半毁,请王爷宽容奴婢的不堪。」

  「你……」他有股想杀人的冲动。「谁伤了你?」

  谁?她很想放声大笑。「权势。」

  「权势?!」

  这是什么回答?

  「人人都有贪、疑、嗔,愈是高位者愈不知足,王爷不正是在做这件事?」她言语中满是讥讽。

  秦乱雨冷笑地扭断已中狮子吼的杏花儿的手臂。「要她代过并不难。」

  「你……」她焦急的冷著脸,耳边净是杏花儿的哀泣声。

  「要救她吗?」

  不该有弱点的。「是。」

  「很好,吻我。」他不信攀不下她的高傲。

  「是。」

  冰冷的唇毫无温度地印上他,柳未央用无动於衷的表情睦视,明显的拉开心与心的距离,咫尺却天涯,冷漠得教人气馁。

  不过,她的抗拒击不垮秦乱雨固执的强横,他嘴角一扬地将她拦腰抱起。

  「她是我的小妾,你们还有意见吗?」他挑衅地一睨,表情十足的邪魅。

  段玉稍有些不甘的说:「小人,你的手段太卑劣了。」

  「我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她是我的。」卑劣又如何,他从来就不自认是君子。

  「勉强摘下的花不香,你在摧残她的美好。」应晓生责难的说。

  「记下你的百谱册,她的人我要了。」谁说她不香,一股冷梅味正微微飘动。

  「你确是杨愚儿吗?我的笔下无虚假,写不了你的佚事。」对她,他有种似曾相识感。

  秦乱雨低头一视她倔强的眼眸。「你说呢?」

  「世人皆愚者,要名何用?」她根本无选择的余地。

  「哈……说得好,我的愚儿是浊世清流,别忘了标明这一点。」他对百谱先生言之。

  是何姓氏不重要,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不相信挖不出她的心肝肺。

  狂肆的笑声彷佛在嘲弄柳未央的无奈,她骨子里那股天生傲气群起窜流,不愿臣服的冲向内腑四肢,激起冷悍的气流。

  「王爷,请接合杏花儿的断肢。」她绝对不会任自己输个彻底。

  「杏花儿?!」他不解的挑眉。

  「她。」柳未央纤手一指。

  已陷入昏迷的杏花儿低吟声不断,提醒著他为达目的的残酷手法。

  「你要我亲手救她不成?」他用不屑的目光一眄地上的小婢。

  「除非你对我这个丑女没兴趣。」她冷淡地拨发覆面,态度泰然。

  「不许再说自己丑,我不爱听。」他口气略带纵容地低喝。

  「王爷虽掌一方权势,亦难杜悠悠众口,请纡尊降贵地救个小婢女吧。」不爱听不代表无人讲。

  「你……」他气恼地将怀中的她放下。「本王一定要驯服你这颗顽劣的!」

  「奴蝉会祷香上苍,愿王爷如意。」她扶起杏花儿,以恬适神色凝望他。

  「哼!我会让你心甘情显的跟我一生一世。」该死的女人!竟敢小觑他。

  我不允诺永远,柳未央的眼中如此说著。

  喀达一声,秦乱雨迅速的接回杏花儿折断的手臂,而昏迷的她痛得睁开眼,无法置信地看著他转身,随後一掌抵在她後背,她顿感体内一阵阵热气涌入,五脏六腑全在移挪中。

  忽地,剧痛让她身一弓,热气骤失。

  「好了,你满意了吧?」长臂一伸,秦乱雨再度揽她入怀。

  「奴婢不敢置言。」该怎么逃离这段脱节的混乱呢?她无意久留。

  「你会不敢?!」他狂霸地瞟向春管家。「带客人去红涤院休憩,再派几个下人去服侍。」

  「是。」

  无置言余地的段玉稍和应晓生两人相视苦笑,秦乱雨自负的背影大步地离去,毫不在意他俩的感受。

  「百谱先生,你认为他能得偿所愿吗?」微眯著眼,段玉稍有一丝邑郁。

  「可能,只因他比我们早出手一步。」如果是他先遇上她……应晓生落寞的摇摇头。

  命中注定的遗憾,一时的动心怕是永恒的相思。

  「你甘心吗?」他非要试上一试。

  他正色的说:「玉稍,别让自己陷得太深,有些事是无法扭转的。」

  「违逆一次天命吧!她值得我粉身碎骨。」正如那小婢所言,他看见花开的感动。

  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紧紧揪住他放荡的心,那瞬间的美迷惑了他的神智,似凌波而至的袅袅仙子,清新出尘地洗涤他不堪的尘身。

  头一回他有想将人占为己有的渴望,恨不得手刃伤害她的人。

  或许,会跌得很惨吧!

  子乱向来厌女人亲近的态度大为反转,为她不惜开罪两位相交至深的好友,生怕联手抢夺地连忙将人带走。

  是敌?是友?他也分不清。

  但有一件事他绝对清楚,就是他已倾心於人们口中的丑女。

  明珠在椟,美玉在朴,未经细心琢磨,谁看得出它的内在光华灼灼如璨。

  天青云轻,风淡水冷,水鸭尚且能优游江波绿野中,而原本只是镇日藏身在有如冷宫的红涤院不问世事,安安静静地扫落叶的她,为何天雷偏要选定她来劈?教人百思不解。

  难道当个平凡人是如此维艰,狠心划下的刀痕依然挡不住「不凡」的到来?

  母亲的殷监历历在目,因她过人的容貌惹来无谓杀机,爹为了娘力拚抢其爱的恶人,最後虽杀光所有掠夺者,自己也因负伤过重而辞世。

  在爹胸中一刀时,素有女观音之称的娘亲已有求死一念,一瓶鹤顶红点滴不剩尽入喉中,将她往暗墙一推。

  生死相许的夫妻情义令天地悲鸣,可是却自私地让她独活於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美丽所带来的红颜劫,甚至拖累义父一家百来口。

  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行吗?

  为了断绝男人觊觎的野心,她毅然决然地抽剑一划,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残容颜,以为自此可免寻芳狂徒的骚扰,但是……

  她错估自身的光彩,即使隐身於黑暗中,仍能散发玉质润色,微微挑动夜行者的注目。

  「不要。」

  秦乱雨握紧她挥动的手心,感觉有点细茧,不高兴她拒绝他的抚摸。

  「王爷的戏弄适可而止,奴婢的丑容会玷污你的高贵。」她不喜欢旁人随意触摸她脸颊的凸疤。

  「我说过不许再拿你的脸做文章,来排斥我的亲近,你的一切全是我的。」他贴近地说。

  跌坐在梳妆台前,浓重的男人气味袭击著柳未央,松动的心防有一丝惶然。

  「王爷--」

  「叫我的名字,子乱或是乱雨。」他轻柔地撩拨她的发。

  「王……於礼不合,奴婢不敢造次。」身子一滑,她旋身与他隔了张圆桌。

  「你有什么不敢?你都敢威胁本王出手救个毫无举足轻重的丫鬓。」浪费他的功力。

  「杏花儿罪不致死,何况她并未触犯王府的规矩。」生命无贵贱。

  「哼!我才一说完你就反驳,你根本不畏惧任何人,包括我这个冷颜王爷。」他冷哼地落坐。

  不急著抓她的秦乱雨露出狂妄神色,狡猾的猫儿哪逃得过猛虎五爪,带她回房不过是杜绝好友的贪恋目光,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

  以前他十足厌恶女人这种无骨动物,因为他的俊伟外表和地位就偎了过来,嗲声嗲气地投怀送抱,宽衣解带就要跳上他的床。

  不过,他不纳侍妾并不代表他的身体不需要女人,通常他宁可上青楼找花娘解决欲望,对於这些寡廉鲜耻的女人他敬谢不敏,打心底瞧不起她们为了富贵而甘於低贱己身。

  可是愚儿的出现让他震撼,一刹那之间夺去他的呼吸,让他迫不及待要拥有她的全部。

  「奴婢不懂得伺候人,只会惹王爷生气,你……王爷,放开手。」她没有挣扎,只是冷然地望著他。

  她牢记著此刻的身分,不轻举妄动地任由他环抱,皇榜上还有她与仲弟的缉捕令,大意不得。

  「叫我的名字。」他威胁地要拨开她左脸的发,指腹勾撩著。

  「子……子乱。」

  「很好,我的小妾,别忘了你的工作是取悦我。」秦乱雨的指头抚上她的鲜艳唇瓣。

  柳未央微微一颤地闭上眼,「我不是妓女,不会取悦人。」

  「放心,我会教你。」他的手往下滑,来到她滑细的颈项。

  「王……子乱,花儿多刺,何必要强摘伤人伤己?」失了身,两人会更加纠缠不清。

  「我皮厚不怕刺扎,你以为你还逃得捧吗?爱妾。」他开怀地吻上她闭起的眼皮。

  「你……你现在就……要我?」她问得很轻,似情人的喃语。

  秦乱雨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本来并无马上吃了她的念头,纯粹是先将她纳入羽翼,再一步步攻占她的身体和心,使她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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