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毕竟,带着小孩不告而别飞到美国的是你,在美国跟其他男人山盟海誓的是你,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想到那男人握住她手的那一幕,他的黑眸危险的眯了起。
「不要恶人先告状!是你跟艾莉暧昧在先,又为了抢夺总裁大位特意夜夜抱我,你家族的事情从来就不让我参与,我对你来说就像外人一样,你根本就不爱我!」她发泄似的嘶吼起来。
「你没问过我就自己先下了定论,那我又何必多说什么?」他真是快气死了!她竟然认为他的改变都是有目的的?
「我——」
「不用说了,我会答应你离婚,不过有条件。」
他们真的要离婚了?!于冰洁的脑袋轰轰作响,脸色更加苍白,颤抖的重申,「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要我答应你也行,不过你得跟我回台湾住到孩子生下来为止。」江禹白提出他的条件。
她不解的望向他,「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如此。上去收拾行李吧。」
第8章(1)
就像当初飞往美国一样匆忙,于冰洁不顾父母的反对,又跟着丈夫回到台湾,两个女儿则跟着外公外婆暂时继续留在美国,完成短期的语言学习课程才会回来。
虽然这趟回国就像是要终结他们婚姻的旅程,但能够重新回到江禹白身边,于冰洁紧锁的眉头还是稍微的舒展了开。
即使他是这样深深的伤透了她的心,她却依然眷恋在他身边的日子,彷佛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是真正完整的自己。
她爱了他这么久,努力争取成为他的妻子,从没想到,他们会有分开的一天。
可是或许,当爱情只有单向付出的时候,就注定了悲伤的结局吧……
于冰洁的唇畔扬起凄楚的苦笑,悄悄看了眼坐在身旁的人,胸口一紧,又黯然的低垂下头。
车子从机场直接开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直到下了车,王司机替他们将行李拿进了家门,然后恭敬的道别离开,他们还是没有交谈。
回到阔别一个多月的家门,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摆设装潢完全没变,陌生的是……这也未免太凌乱了吧?!
于冰洁错愕的环顾四周,只见随手脱下的衣物披散在沙发四处,地板上则是一坨坨卷起来的袜子,而远处的餐厅中,放置在餐桌上的似乎是……杯面?!而且还不只一碗,可见他很频繁的靠着杯面在果腹。
天,他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佣人呢?」她忍不住问,她记得那两个佣人做事很俐落,不该会搞成这样子啊!
「你不在,也没什么请佣人的必要。」他淡淡的道,提起行李往房内走去。
这句话又勾起于冰洁的痛处。对喔,他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儿子」,所以才特意请佣人照顾她的……
「不过若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叫她们回来。」江禹白补充。
「我什么时候要求你请过佣人了?」当初他也没问过她不是吗?
江禹白顿了顿脚步,回首望向她,「你忘记你怀孕初期因为不稳定出血还住院观察过吗?我只是不希望你太劳累。」
于冰洁看着他坦然的黑眸,忍不住问道:「不是因为我怀的是儿子吗?」
「你若问我,我就告诉你,我从来就不在乎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但是——」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到底是谁改变了?」他咬咬牙,不愿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或许,我们两个人都变了。」
这话让于冰洁怔愣了住。
直到他将行李放在主卧室离开,她都还没有自他的话中恢复过来。
是她改变了吗?是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而误会了他吗?
真的是像他讲的,他们两个人都改变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他是为了她而改变,而她的改变却将她的婚姻推向了毁灭吗?
呆呆的坐在床沿,于冰洁脑中的谜团得不到答案,紊乱的心绪又更加紊乱了。
长程的飞行跟时差让于冰洁白天依旧昏昏欲睡,坐在床沿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有瞬间竟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才想起自己已经从美国回到台湾的家中了。
缓缓自床上坐起,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她瞄了眼床头柜的闹钟,正好七点。
哇,她怎么睡了这么久?!从早上十点一躺就是晚上七点!
糟糕,她什么都还没做——打扫家里,煮饭洗衣,收拾这一片凌乱。
她反射性的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可才走进客厅,她就闻到阵阵的饭菜香——虽然略带焦味。而放眼望去,原本披散在沙发上跟乱扔在地上的衣物、袜子早已经不见踪迹。
他又找回佣人了?
于冰洁困惑的转向餐厅,却听到一阵碗盘摔落在地的破碎声及熟悉的声音。
「该死!」江禹白低咒道。
发生什么事了?她连忙走进厨房。
只见地上跟水槽一片杯盘狼藉,一旁的中岛上摆着几盘煎蛋炒菜之类的食物,颜色有点奇怪,带着焦黑,而站在厨房内的男人一脸懊恼的瞪着地上的碎片低咒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诧异的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他是在做菜吗?
「你醒了?」发现她的身影,他立即收起情绪,平静的问。
「你怎么会在厨房?」他们结婚这么久,他还没有进过厨房自己料理过。
「既然我们都要离婚了,我应该要学着做,对吧?」他自嘲的勾唇。
于冰洁的心一揪,闷声回嘴,「你可以请佣人。」
「你知道我的。」他淡淡的道。
是啊,他一向最讨厌外人进入他的生活领域。
只是看着他搞得一身狼狈的模样,她仍旧心疼,目光在他的身上不住梭巡。
「天,你的手?!」只见他的手指被菜刀割得伤痕累累,还微微的沁着血。
江禹白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没什么。」
「都流血了还说没什么?!」于冰洁抓起他的手急急往外走,硬是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再去拿医药箱。
「我自己来。」江禹白想自她手中抢过医药箱,可却被闪开。
她闷不吭声的拿出碘酒和纱布替他擦药包紮,久久才开口,「为什么?」
江禹白不懂的瞅着她。
「你可以叫醒我。」她继续道:「虽然我们要离婚了,但现在我还是你老婆。」她的心好痛好痛。
「你需要多休息,我听说你的孕吐很严重,所以想煮些清淡点的东西——啊,我的稀饭!」他话讲到一半,突然惊呼,匆忙的站起身往厨房冲。
他的这一面是于冰洁从来没看过的,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有感动也有感慨。
将医药箱收拾好,她走入厨房,看着他打开锅子查看的模样,眼泪开始在眼眸中打转。
「你怎么知道我孕吐还很严重?」难道他一直有在持续关心她?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炉火关掉,「看样子我这一餐是失败了。」亏他还特意去请教艾莉,没想到还是没有任何进步,「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不,我要吃你煮的。」这是他第一次下厨呢,她怎么可以错过。
江禹白深深的看着她,摇摇头,「这些根本无法入口。」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
看她坚决的神色,江禹白忍不住唇角微扬,「那就一起把这些端到餐桌上吧。」
「你的手受伤,我来端吧。」不由分说,她自顾自的将菜给端到了餐桌上,她还是习惯服侍他呵。
将一切摆盘妥当,她才在餐桌前坐下,举筷开动。
「很难吃吧?」坐在一旁的江禹白期待的问,突然有点明白妻子的心情了。
于冰洁露出笑来,「好吃。」一口又一口的夹着菜往口中送。
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她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了,将她秀丽的脸蛋瞬间点亮,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发现他紧盯着自己,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急剧跳动起来。
「你、你干么一直看我?我的脸上有饭粒吗?」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原来我煮饭你会这么高兴?都以后都我煮好了。」他扯扯唇,促狭道。
「我高兴的是你的心意,我什么时候舍得你进厨房了……」她幽幽的说。
「我知道你很爱我。」他缓缓道:「可惜……不够相信我。」
她咬了咬下唇,气氛又僵滞了下来。
「叮咚——叮咚——」突然,电铃声响起。
「你有约人?」于冰洁困惑的皱起眉。
江禹白也是一头雾水,缓步走上前去开门。
「哈罗,她回来了吗?」门才打开,就露出艾莉期待的脸蛋。
他眸底闪过惊讶。「你怎么来了?」
「当然要来啊,我怕你搞不定这一切。」她举起葡萄酒晃了晃。
江禹白无奈的扯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