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哦?”阿星坐在藤椅中,修长的腿稳健的交换了一个重叠的动作,像是出於无意,他将手指关节弄得略喀作响。
“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预支蜜月,不行吗?”叶知辛发现自己勇气全来了,只要现在不退缩,将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他绝不能功亏一篑。
“预支蜜月?”阿星缓缓由椅上站起来,他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是预支死期吧!叶大律师!”
“你——你要干什麽——啊!”
在叶知辛还投完结的惊呼声中,他已经被阿星一拳打得昏了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阿星直接将叶知辛扔到门外,让路过的饭店服务生去处理他吧!这男人不是自己的责任。
* * *
望着卢竞彤的睡容,发丝黑亮有光泽的披散在枕上,温润如玉的皮肤,长而翘的睫毛轻阖着,直挺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像在诱惑着他。
阿星由衣柜里拿出睡衣帮她换上,她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这不禁令他微笑了起来。
这女人连在睡梦中都安静得很倔强,这似乎是她的本事之一,从不流露性情,即使在不可能有人看见的环境中。
“竞彤——”阿星忍不住苞着躺在她身边轻轻叫她的名字。
沉睡的她终於比较不具威胁性了,虽然她酒量奇佳,却不免着了叶知辛的道,那混球在酒里加了药,她当然没想到叶知辛会那麽卑鄙。
不过,这卑鄙的小人却造就了他齐放星的机会。 “你真的好美,好美!”
阿星拥卢竞彤入怀,激情难耐,却只能隔着丝质睡袍拥抱她,现在他只能忍耐,什麽也不能做,否则他和叶知辛还有什麽两样?
等她醒吧!要也要她心甘情愿给他,这是他齐放星的原则。
* * *
睡了好久好久,当卢竞彤由睡梦中醒过来时,白纱窗帘轻飘着,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了一室,由窗帘的影子一路看过来,她赫然发现白被单底下不只她一个人,另一个紧拥住她不放的男人是——齐放星?� ∷苫蟮目醋潘雷约夯姑挥泻康讲恢雷蛲硎歉鋈サ模退闼肀呋崽筛瞿腥耍灿Ω檬且吨涟桑∷鲇械淖钺峒且涫且吨了退氐椒考洌衷谌础貅峄岜涑善敕判牵�
明显的松了口气,更令卢竞彤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她一点都不生气齐放星占据了她的床,莫非她早已在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嘿!你太安静了,没有女人在失身後还能这麽理智的分析自己,你显然是个异类。”
阿星的沙哑声音让卢竞彤眉峰半蹙,原来他醒着。 说实话,阿星根本夜不成眠,怀抱恋慕已久的人儿,又什麽都不能做,教他怎麽受得了?所以喽,从卢竞彤一醒来,他就已经偷偷半瞄着眼睛看了她好一阵子了,而她的情绪全在几秒钟之间便镇定下来,阿星看得出来她的疑问很多,但她更绝,聪明得不声张,所以阿星只好先勇於打破沉默,以兔佳人真的把他当死人看待,那麽他就真的什麽好处都没有了。
“叶知辛呢?”卢竞彤淡淡的问。
第一句问话不免使阿星大为恼火,这算什麽?他的女人在他怀里醒来,第一句问的话居然是别的男人?看来他不把叶知辛大卸八块绝对不行,那小子简直严重干扰他的恋爱进度。
“我最爱的竞彤,你现在应该问的是我们之间发生什麽事了,而不是关心别人的死活,明白吗?”
说完,阿星单手扣住她颈子,一侧头给她一个火热的吻,瞬间擒住她本欲抗拒的唇瓣,让她节节败退。
卢竞彤想,他这种熟练的技巧一定是平常训练有素。
放开她後,他唇角勾勒着微笑,一边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发丝,缓缓在她脸颈间移动的是另一只手指,她是堆起了一脸戒慎的表情,但无用,耳根依然被他激起了一阵阵颤麻抖动,身体起了种种期待……
“竞彤,你愿意给我吗?”阿星用低沉迷人的声音问。
他明明已经飞扬跋扈的要进入她的世界了,却还温柔的尊重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快被这一阵强大的压力给吞没了,他根本无法无天……
“别说,我看到你的答案了,我知道你愿意……”
如风的爱语在耳边,话语真的已成多馀,卢竞彤来不及思索,瞬然在下一刻,从阿星的仪式中,变成了他的女人……
* * *
由马尔地夫回来之後,卢竞彤的安静有目共睹,她可以整天不说上一句话,会议由部门经理主持,她只负责旁听,洽公由副总经理代表,她宁愿在办公室里喝上一天的咖啡。
回到家的她更沉寂得吓死人,叶嫂几乎都感觉不到这位女主人的存在了,卢竞彤只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餐桌上,顶多吃几口饭,就又一头栽回书房里继续公司的营运计画研究。
卢竞彤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太规律了,这规律却令旁人感到异常的惊讶,并且开始怀念起她以前虽然冷漠却狠劲十足的样子。
唉!传亚机构这个星期以来人人自危,都深怕什麽大乱子会倒楣的降临在自己头上,面对一个看不出情绪的上司,真是一件比什麽都可怕的事。
这天,梦琪蹑手蹑脚的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按照惯例,她没有引来卢竞彤多馀的一瞥。
梦琪把放有叁明治和热奶茶的托盘放在卢竞彤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总经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看你昨天没回家,大概又在这里过了一夜,所以……”
“东西放着,你可以出去了。”卢竞彤头没抬,振笔疾书的批阅公文。
梦琪幽幽的叹了口气,“总经理,叶嫂和我都很担心你也!有什麽事可以说出来嘛!不要闷在心里……”
“叫外贸部的陈襄理把海外人员配置计画书送进来。”
完全的答非所问,梦琪无奈的退出总经理室,气恼的在秘书的位子上猛咬指甲。
“怎麽回事嘛!那个叶知辛到底怎麽欺负妈咪了?害她失魂落魄的!”梦琪毛躁的抓起电话,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
“叶律师事务所您好。”
“喂!叶知辛在不在?”梦琪没好气的问。
“您哪里找呢?”对方总机小姐涵养不错,她颇为客气的问。
“传亚机构,卢总经理找他。”梦琪胡乱抬出大人物,如此一来,对方必乖乖叫姓叶的小子来听电话,
“哦!原来是卢总经理。”总机一副久仰大名的口气,接着极为抱歉的说:“很对不起,叶律师目前正在住院休养,大约两周後可以恢复正常工作,需要我为您转达什麽事吗?”
“住院?”梦琪纳闷得很,“他怎麽了吗?”
“叶律师上周出国度假,度假期间被不明物体打伤,因此需要好好疗养。”
币完电话後,梦琪更莫名其妙了,莫非卢竞彤是因为把叶知辛打伤而在自我忏悔?她实在想不通也!就算叶知辛想“怎麽样”好了,有必要把他打到住院吗?
* * *
除了守卫外,今天最後一个离开公司的仍然是卢竞彤,说不上来为什麽,待在办公室里的她有一份奇怪的安全感,像是她的保护网,在宽大的高背牛皮椅中,她十指可以控制一切,一旦离开了那个位子,她就会变成一个女人,一个等爱又不轻易开口的女人。
十一点多,车道出口吹进来的风还算可以忍受,走在地下停车场的水泥地上,晕黄灯光照映中,似乎只有她的车还停着,惟一视线所及的另一部黑色跑车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高级主管还在加班,一蹙眉,她明天要好好查一查是谁的效率这麽差?都十一点还忙不完。
卢竞彤从不认为加班是好事,那必定是能力不足才会延误正常下班时间。
拿出车钥匙,还未准确的插入钥匙孔,毫无预警的,她轻易的被凌空抱起,正要出手反击,就对上了阿星笑盈盈的眼眸,瞬间,扬起的手又放下。
阿星将她放到那部黑色跑车的驾驶座旁,自己则愉快的发动引擎。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边握住她的手笑说:“你总是这样,遇到事情绝不张扬,看来,我要派个保镳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以免我的宝贝受伤。”
卢竞彤双眼直视前方,她认为自己无话可说。
由那夜他们发生关系後,他消失了七天,突然的出现,她不认为她要感动得无以复加,更厌烦这种故作手段的卑劣男人。
“你在生我的气吗?”阿星还是笑,捉起她的手驾轻就熟的啄了一口,“没关系,待会带你去看星星,保证你就会气消了。”
看星星?他大慨以为她还是十八岁的无知少女!卢竞彤深感不以为然的暗忖道。
* * *
“如何?喜欢吗?”阿星站在卢竞彤面前,将她整个人圈在车子与他的中间,笑意盈然的问。
确实很美,山顶很高,天地问似乎都被满天星子所包围了,他们已经远离市区,这是一条被修建得非常宽大的公路,有树香、有草香,还有泥土的气息,凉风不受干扰的对他们包围吹来,这是阳明山山顶。
往下看是绵延不断的灯海,散落如发亮的钻石,往上则是星光闪烁璀璨,一望无际。
阿星用胳膊搂着卢竞彤,找到她的唇,很温柔、很温柔的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