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运用科学家的精神观察地形,赫然发现那个几年前照过一面的家伙——霍迅也在房子里,而且屋里人数不少,清一色男子,也清一色黑衣。
等到他真正敲门直捣黄龙时,那些男子突然都不见了,当然,霍迅也消失了,来应他门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乌黑的长发低低的绾在脑後,一身低胸露背的黑色曳地洋装,一脸的冷漠,她当然不会承认有卢竞彤的存在。
放辰不死心,十分钟後去敲第二次门。
这次那女人换了衣服,穿一件碎花圆裙小洋装,扎了两条长及腰部的粗辫子,而脸上的妆刻意化得白晰无比,白得连眉毛和唇形都遮盖了。
这次放辰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让她将大门在他面前用力的关上,放辰足足在原地绕了一个钟头才又恢复勇气去敲门。
包离谱了,那女人居然抱了个小小婴孩出来,过大的睡衣罩在她身上,头上满是绿色发卷,七零八落的粗劣保养品随意的涂抹在脸上,放辰一句话那还没来得及说,婴孩就开始哭闹不休,她当着放辰的面很自然的就要解开扣子喂奶,此举自然让有恐女症的放辰落荒而逃。
最後一次,就算为自己兄弟尽点力吧!
放辰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在和阿星同根生的份上,他决定勉为其难的再冒一次险,如果这次失败,就不能怪他了。
於是乎,齐家老四再一次登门造访,所得到的凄惨结果——
那个古怪女变成了豪放女,叁点式比基尼仅遮住她的重点部位,妖娆的长鬈发挑染得好看极了、五官全加深了不止一倍、眉毛化浓化长,还贴上假睫毛;眼线瞄得乌漆抹黑、唇色古林深秋,活像个从花花公子画报走出来的封面女郎。
当花花女郎柔软的手臂腻上了放辰的胸膛,虽然有穿衣服,他还是觉得像被传染了最恶心的病毒似的,狂叫一声之後,他开始没命的跑……跑……
这就是他为什麽会到了鹰帮之後还喘气不息的原因了。
当然,以上这些非人经过,从上车到现在,他已经对旁边那位星哥讲了不下——叁——遍了,准新郎倌却还是兴味浓厚,一再要他倒带,烦得他直想跳车。
真的!不盖你,放辰真的很想跳车,如果——如果阿星的车速不是那麽快的话……再减个一百公里,他会考虑跳跳看……真的,他确实很想跳车。
* * *
终於到了!这令阿星,当然还要加上放辰,望眼欲穿的地方。
当车身由远驶近,那幢古老建筑物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放辰感激得一塌糊涂,他的苦难总算可以结束了。
“就是这里!”放辰非常高兴没他的事了。
“好,我们进去。”潇洒的甩上车门,阿星弹弹帅气的西装外套,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放辰稳如泰山的坐着,打死他也别想再教他踏进那块禁地一步。
“少没义气了,走吧!夥伴!”阿星不容放辰反驳的将他挟持走,才不理会他的恐惧。
按了电铃,等两分钟没反应,大概年久失灵,阿星当下决定用拳头比较快。
“竞彤——老婆——竞……”
门板砰的一声开了,一张分明是由女人扮的男人脸孔出现在门缝边,那两撇贴上去的八字胡尤其好笑,加上头上那顶只有魔术师才会戴的高筒帽,活像演默剧的卓别林。
放辰像是被施了法术似的不会动,阿星有点纳闷,才与这年轻女孩一照面他就已经觉得很好笑,不过是个调皮了点的孩子罢了,有那麽可怕吗?瞧放辰呆的!还把人家形容成巫婆似的,真是太离谱了。
她如果肯把这副怪模怪样的装扮卸掉,浮现的,必然是一张美丽纯净的俏脸。
阿星清了清喉咙,决定自己开口,“请问……”
“走了。”她用怪腔怪调的语音说。
阿星勾勒起一抹微笑,这麽神,还没问出口,就知道他要问什麽。
“小妹妹,我是说,请问——可以借个厕所上吗?”阿星笑得乱不正经,他很坏心的问,“莫非你家的厕所“走了”?还真稀奇,第一次听到也!你考不考虑写本“失厕记”来公布没有厕所的心得?”
阿星弄得那少女又拧眉又瞪眼的,“你再废话,老婆跑定啦!”说完,她奋力一甩门板,差点打掉阿星的鼻子。
“年纪小小,十分泼辣。”
阿星搓搓鼻梁,很快的又拖起放辰滚回车上,看阿星准备发动引擎,放辰眼明脚快的瞬间跳出车身外,还与阿星保持了约五十公分的安全距离。
“你干什麽?这个地方很难拦得到计程车。”阿星好心的提醒。
“谢啦!我不想睹命。”放辰出手俐落的抢走车上的大哥大,脸庞总算恢复一点血色,“你尽避去实行你的追妻计画,我自有打算。”
“你说的,回不了家可别怪我。”阿星落的轻松,少了电灯泡也好,免得待会跪着求卢竞彤回心转意的时候被放辰传为笑柄,他是最能贯彻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聪明男人。
让他心爱的卢竞彤占点上风算什麽?只要能一辈子享受拥有她的甜蜜,他的赖皮功力可以发挥到极致,用下流手段骗骗她也没关系,只要卢竞彤回到他身边,再卑鄙的方法他都会用,去他的後果!做了再说。
车身绝尘而去,二话不说,阿星真的将放辰给扔下了!
* * *
瞧那修长娉婷的身影,纵使隔着一大段距离,阿星仍然可以很简单的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把车随意扔在路边,他往那一大片有优美柔和弧度的稻田走去,细雨刚停,好闻的清新气味飘浮在空气中,阿星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唇畔漾起笑意,一股兴奋激越的情绪蜂拥而至,这是个很适合求婚的天气。
走到卢竞彤身後,正想朝她来个世纪大拥抱,突地,她转过身来了。
“你做什麽?”卢竞彤明眸正视着他,那一股肃杀冷凝的味道在她身上表露无遗。
“抱你!”阿星乍见她美丽容颜,不自禁的心花怒放,完全忘了该死的自己是带罪之身,竟敢如此轻薄佳人?
“滚远点,在我的视线范团之内,你不准出现。”尽情忽视阿星的粲然笑容,卢竞彤冷若冰霜的态度让人望而生畏。
阿星伸出手朝自己脸颊重重要拍,发出清脆声响,只不过声音大,却不见皮肉有红肿现象就是。
“这样,你气消了吗?”他一本正经的问。
卢竞彤冷嗤一声,“你仍然可以再耍我,不过,演你的独脚戏吧!我没兴趣奉陪。”她旋过身就要走。
死皮赖脸的阿星当然不可能放过机会,卢竞彤是他的,尤其这次的失踪更令他了解到一件严重的事——他不能失去她,永远不能。
对付冷静、镇定的人就要用非常办法,他张开双臂,出其不意的对卢竞彤扑过去,将她带入怀里後,又搂住她滚入稻田中,丝受不理会她的挣扎。
卢竞彤虽然被他强健有力的双臂紧紧扣住,却依然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齐放星,就算你把我跟你一起埋在这里也无济於事,现在你在我眼里,是个陌生人。”
阿星扬了下眉,她这番话听得他十分不是滋味,可真挑鲎哪!
他将她困在自己与稻田之间,克制住对她的情欲,气息微微吹拂在她面颊上,该死的!他只想狠很的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忘了她的自尊和见鬼的骄傲!
“看着我,女人。”阿星的眼光很奇怪,不再是懒洋洋了,气氛变得暴戾与森冷。
卢竞彤知道他动怒了,但她更厌恶自己居然会有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很……很失措。
她向来直觉自己是个独身主义的人,而她的直觉也向来百无一失,制敌机先的就是信念;今天这个信念居然动摇了,在她好不容易收拾回来了之後。
卢竞彤无力的企图抵挡两人之问的太过贴合,她倒吸口气,强迫自己的脸部线条比他更生硬。
“说吧!洗耳恭听。”她正色道。
“你——实在很傲!”阿星叹口气,眼中狠猛未褪,他还真怀疑自己怎麽可以如此平静,在她面前,饿狼倒变成了纸老虎,“我承认那卷该死的录音带是我的失误,但是你也没有必要立即将我否决掉,那不公平。”
“什麽是公平?”卢竞彤皱眉,彷佛听到个大笑话,“你纵横情场、无往不利,就是公平?”
“我没那麽下流,我——”阿星蛰猛的眼在看着,他扳住她的下颚,柔情的话由口中冲出,“爱你!”
“陈腔滥调。”冷哼一声,她真愿意她能打从心里这麽认为。
“我已经将我们的婚礼筹备好了,就等你这个新娘子回来。”阿星的剑眉星目锐利的在她脸上梭巡,没放过任何细微之处,接着,他笑了,“知不知道,筹画婚礼不是在你失踪之後的事?从开始了解你那一刻,我已决定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甩不掉我,除非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