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适婚年龄的塞阳格格,硕亲王府求亲者多如过江之鲫,但她是满清第一大美人「先是自封的,後来就被认同了」,当然眼光不会太低,她要慢慢的挑,细细的选,她坚信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这亘古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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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亲王府 雕龙画凤的厅堂 ,楹柱中堂悬满了御赐字书,端的一派富贵。
亲王与 晋正陪着奉隆贝勒等候塞阳格格梳妆後出来会面,在旁陪侍的官婢多达二十多人,丝毫不敢怠慢了这位威重位高的大贝勒。
不久,塞阳一身描金绣凤的大红衣裳,娉娉婷婷的由南袭服侍着,缓缓的由廊弯处进厅。
「塞阳给阿玛、额娘请安,阿玛吉祥、额娘吉祥!」塞阳躬下身去行礼,斯文端庄的模样和适才在房中大大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王爷吉祥、 晋吉祥!」陪侍在侧的南袭也规规榘短的行了礼,她偷偷瞄了塞阳格格一眼,希望不要出什麽乱子,否则她的心脏可又要负载不起了。
「都起来吧!」硕亲王一脸亲善和蔼,笑咪咪的说:「塞阳,见过安亲王府的奉隆贝勒了吗?奉隆贝勒可是专程来探望你的哟!」
「哦!是吗?那可真是不敢当了。」塞阳将眼光正对着奉隆贝勒,眼如新月,嘴角儿泛起一抹薄薄的笑意,「我听说安亲王府的大贝勒是位人品不凡,相貌俊伟的有为公子,本来心 还不大肯相信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奉隆笑开了一张大麻脸,硕亲王和 晋也跟着笑了,还好塞阳今天表现的很正常,他们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只有南袭在心 偷偷的笑着,暗忖着这个格格实在太过分啦!骂人不带脏字,她说「不同凡响」和「闻名不如见面」都是另有它意,实意是,奉隆贝勒光是闻名已经够烂的了,见面发觉竟然烂得那麽彻底,真是无一可取。
「塞阳格格非但生得如春花般娇 ,眼光也是一流的,真是虎门将女,硕亲王府的三千金早已闻名整个京城,今日有幸得见,是我的 气。」奉隆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直搓着双手,一双猪眼色迷迷的直在塞阳身上打转,像苍蝇似的挥之不去。
「大贝勒太客气了,塞阳平庸姿色,何足挂齿?」塞阳盈盈一笑说。
塞阳那迷醉人的笑容马上教奉隆狂驰飞骋起来,他虽然喜欢在酒国名花堆 打滚,也玩过不少青青嫩嫩的府中侍女,但全京城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胜过塞阳的明媚端丽,她的艳冠群芳,原来不止是流传而已啊!
「格格秀外慧中,当然要挂齿!挂得住!挂得住!」奉隆眉开眼笑的回礼。
塞阳见状,抿唇一笑,南袭则嗤嗤的牵动嘴角不敢笑出声音。
「既然贝勒爷如此有心登门来探望塞阳,何不到塞阳的房 坐坐?我们也可聊聊,多增进彼此的了解,你说好吗?」塞阳善解人意的提议。
一听到「闺房」两个字,奉隆简直乐疯了,他没想到事情竟那麽顺利,初次造访,他就可以成为格格的入幕之宾,他乐翻天地心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运来的时候,城墙挡都挡不住!
奉隆忙不迭地点头,「乐意之至,一切听从格格的安排。」
「贝勒爷错爱了!」塞阳讲了客套话後,随即面对着硕亲王和 晋说:「阿玛、额娘,女儿请贝勒爷叁观、叁观内院,就此告退。」
硕亲王和 晋面面相觑的对看一眼,虽然进展得太快了,快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想想倒也无妨,年轻人一见锺情,两相情愿是常有的事,作长辈的当然就不可以太拘泥,更何况把塞阳格格嫁出去是他们的年度心愿之一,当然能够速战速决是最好了,况且对方家世又极好,与硕亲王府绝对匹配得过,没什麽好犹豫的。「好,那你就替我们好好招待大贝勒吧!」在王爷的明许之下,塞阳微微一笑,跪安行礼後,领着奉隆贝勒入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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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你确定要将这路棋下在这 ?」塞阳微微低头,她嘴角上扬,眼眸不怀好意的盯着奉隆。
「这个┅┅这个┅┅」奉隆原本已将一枚白棋下在棋盘之上,听塞阳一问,又将棋子收了回来,脸上呈现出难以抉择的犹豫表情。
「贝勒爷,起手无回大丈夫,你应该听过吧?」塞阳斜眼睨了奉隆一眼,不疾不徐地说。
「啊┅┅这个┅┅这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奉隆慌慌张张的又将棋子放回棋盘上。
塞阳也不言语,迳自下了一枚黑棋,这才抬眼看奉隆,轻描淡写的说:「贝勒爷如果将棋下在这 ,那麽,就会变成这种局面,看着!贝勒爷你的棋,是一着死棋!」
奉隆被塞阳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他眼花撩乱的看着棋盘,原本已经输得七零八落,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刚才的那一枚棋子,将他的棋面逼入绝境,再也没有出路,就如同塞阳所言,是一着死棋。
「这┅┅这┅┅这怎麽是好┅┅」奉隆脸色惨淡的看着棋盘,怎麽想也想不通。
塞阳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贝勒爷人品不凡、英俊潇洒,想不到┅┅嘿、嘿,居然是腹无半点墨,竟连小小的围棋都破解不了,枉费塞阳暗自倾慕已久啊」
奉隆脸有惭色,愈急愈解不出来,他看了老半天,还是无法再下一枚棋。
「贝勒爷,看着了!」塞阳威风凛凛的喊了一声,接着白棋、黑棋流轮在她手中一枚一枚的下到棋盘上,原本已全军覆没的白棋,两三下杀出重围,转瞬间起死回生。
「贝勒爷,我们再来过吧!这盘棋就算打平啦!」塞阳笑嘻嘻的宣布,她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双眸神采奕奕,和奉隆的那副槁木死灰的面容大大的不同。
「啊!不┅┅不┅┅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来,府 还有点事┅┅」奉隆毛骨悚然的连忙摇手拒绝,心想:继续下棋┅┅这太可怕了,神经病才会继续和塞阳下棋,从早上她说要招待他进闺房聊聊之後,他们就一直坐在房 对弈,塞阳命了一大堆人来伺候,婢仆如云穿流不停,送茶。送点心,摇扇、擦汗的,无一不体贴,但是到最後,他却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受塞阳摆弄,她棋艺精湛,每每就能轻易的吃掉他的棋子,送他的棋面上死路,然後再以极高明的问话方式弄得他进退维谷。
一盘棋下来,往往弄得他大汗淋漓,无力招架,而塞阳依然笑咪咪的,极为和言悦色的要婢女服侍他吃点心、喝茶,接着再宽宏大量的帮他解了棋局,然後两人重新来过。
他们对弈少说也五、六个时辰了,奉隆先是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在佳人面前献 嘛,反正下棋他拿手,但是弄得这般灰头土脸的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旁侧的婢仆全都掩袖讪笑,使他没面子之至,他这才晓得,原来塞阳请他到房 是别有目的,存心耍他!
塞阳故意叫一大堆不同的婢仆轮流来服侍,目的就是要让众人看看堂堂安亲王府的大贝勒有多麽「不同凡响」,这下子如她所料,果然非常不同啊!
「贝勒爷是嫌弃塞阳招呼不周,所以早早想走吗?」塞阳故意一副忧心忡忡的问。
「不、不、不是的!」奉隆连忙撇 塞阳扣过来的大帽子,他急急忙忙的回答:「今天让格格如此盛情招待,心 欢心莫名,只是因为府中近日要举办大宴会,所以有许多事情得要由我去打点,下次┅┅下次有机会再来探望格格。」
「哦?是吗?」塞阳立即愁眉开展,勾勒起一丝笑意,她笑意清朗,奉隆和她比起来,简直像只门败的公鸡。
「是的、是的,格格千万不要怀疑!」奉隆一边点头,一边加重语气地说,深怕塞阳一个不满意,又将他强留下来,那就完了,他走也走不出这个有塞阳的地狱。
「既然贝勒爷执意要离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送啦!」塞阳站了起来,婢仆们马上分开变成两排。
「不必送、不必送,格格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奉隆就在仓皇失措中匆匆打道回府,而他身後的塞阳和南袭则捧着肚子和一干侍女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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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尤其是在人多口杂的情况之下,奉隆贝勒在塞阳格格闺房受挫的事儿,没几天就如火如荼的传遍全京城了,在这种情形下,当然首先被惹毛的是硕亲王。
「天啊!我怎麽会有你这种顽劣不堪的女儿!」硕亲王又在自怨自艾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转性了呢!想不到背着我居然做出这种挑拨硕亲王府和安亲王府之间友好的可怕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奉隆贝勒颜面扫地,还传得朝中大臣人人皆知,最近几天上朝,安亲王爷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没脸面对他,这件事闹得连皇上都已经知道啦!皇上还以为我和安亲王争权,以致不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