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阳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她阿玛,一串串的训话左耳进右再出,她早已习惯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硕亲王踱来踱去,不忘严厉的指正塞阳,「看看你的样子,坐没有坐相,这像个贵族千金该有的样子吗?」
塞阳照旧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她也不回嘴,她非常孝顺地心想,反正就是这样,她阿玛喜欢教训人,就让他威风个够,念完了,就混过去了,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王爷,两个时辰了。」南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我知道!」硕亲王心烦意乱的挥挥手,又继续耳提面命着,「你哟!就是这副样子,让你额娘给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三个时辰过去後,硕亲王终於说教完毕,塞阳也睡醒了。
「格格┅┅格格┅┅起来罗!王爷说完了┅┅」南袭尽责的拉拉塞阳的衣袖,将她的瞌睡虫赶跑。
「哦┅┅」塞阳揉揉眼睛,对着双手还反握在背,双脚踱来踱去的王爷问:「阿玛,您说完啦?」
「嗯┅┅」硕亲王口角有点乾的回答。
塞阳马上跳起来斟茶,她笑咪咪的捧到硕亲王面前,谄媚的说:「阿玛说了那麽久的话,渴了吧!先喝口水,解解渴。」
「嗯。」硕亲王接过茶杯,还算满意的喝了一口。
「茶叶很香吧!这边有玫瑰软糕,阿玛,您尝一口,这是我特地要人从江南带来的。」塞阳 的递过点心,接着笑脸盈盈地说:「阿玛继续留在这 休息吧?我和南袭先告退了,女儿惹得阿玛生气,内心实在惶恐,这下要回房 去面壁思过,下次绝不敢再犯了。」
「嗯。」硕亲王继续喝着好茶,吃着香味四溢、口感酥软的点心,忘了刚才训人的那回事了。
见状,塞阳立刻跪安,脚底抹油地拉起南袭,从从容容的离开硕亲王的训戒。
「格格!格格!等等我啊!」南袭追在塞阳後面跑着,塞阳脚程飞快,不一会就穿过长廊,往内院走去了。
「你快一点嘛!时间快来不及了。」塞阳嘴上说着,脚步没停,雷电似的飞奔在内院。
「你说什麽啊?什麽时间来不及了?」南袭气喘不已地问。
「兴武门办的驯马大赛呀!」塞阳神采飞扬的说:「我已经报了名,错过比赛时间可是要自己负责的,浪费名额,是要罚钱的。」
「驯──马──大──赛──」南袭紧急煞车,一张花容吓得惨白,「格格要去叁加那个都是粗鄙人氏叁加的驯马大赛?!」
「是啊!有什麽不对?」塞阳答得理所当然,「我技术这麽好,不去叁加,岂不可惜?」
「可是┅┅可是格格刚才不是说,要回房去面壁思过吗?」南袭又快被弄疯了。
「让我阿玛高兴高兴嘛!他年纪大了,不适合听太过刺激的消息。」塞阳嘻嘻一笑。
南袭还是觉得不妥,「可是┅┅格格,那个驯马大赛,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叁加的吗?你是道道地地的千金小姐┅┅」
塞阳嫣然一笑,「所以我现在才要争取时间,赶紧回房变成男人啊!笨呀!」
推门而入,塞阳眉开眼笑,她有把握,这次驯马大赛,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第二章
塞阳格格戏弄奉隆贝勒的风波经过了一个月,总算渐渐平息下来了,安亲王府和硕亲王府也恢复了交往,闯了祸的塞阳格格虽在名义上被罚禁足,但是有南袭这个忠心侍女的助纣为虐,处处帮她掩饰,她照样能横行无阻的潇洒上街,好不快活哉! 这天风和日丽、天清气爽,塞阳格格刚领了「兴武门」驯马大赛的冠军锦旗回府,她不敢让马夫知道马曾被偷出去过,便自己悄悄的将马儿牵到马厩将马拴好,才要回房去向南袭炫耀这面打败全京城公子哥儿的优异锦旗时,远远的就看见她的五阿哥托纳贝勒在射箭,塞阳心 一喜,开心的朝射箭场走去。
「托纳!」她花差花差的朝托纳招招手。
「你怎麽溜出来了?」托纳上下打量着塞阳,不禁扬嘴一笑,「阿玛不是将你禁足吗?穿成这样,又上哪玩去啦?」
「没什麽,出去透透气嘛!」塞阳无所谓的耸耸肩、撇撇唇,「你也知道阿玛那个死脑筋,总是爱教训人,真受不了!」
「阿玛也是为了你好啊!」托纳拿塞阳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接口道:「你再不收敛、收敛玩心,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到时候,恐怕连阿玛也没办法保你┅┅」
「你别唠叨了啦!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行吗?」塞阳笑颜逐开的打断托纳的话,接着看了看托纳身边的男子,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撞了撞托纳的手臂俏声的说:「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吧!」
「真是的,没有一点┅┅」
托纳话还没说完,随即教塞阳给打断了,「咳!你快点介绍嘛!否则就失礼了。」她 了 喉咙,一本正经的说。
塞阳如道托纳脱口而出的话一定是「没有一点格格的样子」,虽是老套且习以为常,但却会教她丢脸之至,她怎麽可以让一个初见面的外人看笑话呢!
「好啦!好啦!别催了。」托纳笑了笑的说:「这位是镇亲王府的四贝勒,萨放豪,这位是┅┅」
「我是硕亲王府的七贝勒,塞阳,真是幸会!」塞阳抢先一步自我介绍,把托纳搞得莫名其妙,硕亲王府什麽时候又多出了个「七贝勒」?
「原来是塞阳贝勒,久仰了。」萨放豪微一颔首,彬彬有礼的说。
塞阳和托纳对看了一眼,两个人老实不客气的笑得人仰马翻,根本没有的人,萨放豪居然说「久仰」?
「有什麽不对吗?」萨放豪奇怪的看着他们「兄弟」俩。
「没有、没有!」托纳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这才笑意甫定的说:「四贝勒,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塞阳也是射箭高手。就让她代替我吧!」
「没问题!」塞阳高兴的欢呼,她正愁射遍府内无敌手,平空掉下一个挑战者,她非好好运用不可。
托纳笑着离去了。
萨放豪狐疑的看着塞阳,他觉得眼前这位贝勒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 怪,总之不太一样,说「他」有点胭脂花粉味恐怕又会冒犯了「他」,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这个塞阳贝勒只不过是太俊美些了而已。
「喂!四贝勒,你在想什麽?」塞阳在他面前扬了扬手掌,笑得明媚动人。
萨放豪突然一愣,心脏怦然一跳。
怎麽回事?萨放豪感到有些纳闷,他居然会对一个男子的笑容而招架无力?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平时只爱文武,不爱女色那套,但也没有离谱到对一个男人动心的地步,他向来自认是个堂堂的男子汉,行为举止也很正常,怎麽会┅┅天啊!如果让别人知道,他镇亲王府的声誉准会跌停板。
「四贝勒,你不舒服吗?」塞阳伸手拭了拭他的额头,心想:毫无异状,很正常啊?
「啊!你┅┅你┅┅你别这样!我没事。」萨放豪拿下了塞阳的手,觉得被他这一摸,浑身都不对劲。
「哈!你怕什麽?我们都是男人嘛!」塞阳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对於装扮男人,她塞阳格格可是驾轻就熟得很,她知道每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术语,也知道男人们彼此表示亲昵的动作,这全是她跟那些酒馆 的江湖术士学来的。
萨放豪颇不自然的斜睨着塞阳,不知道为什麽托纳的弟弟会和托纳差这麽多,非但长相过於俊美不说,而且举止还有点流 流气的,实在不像个出身贵族的子弟。
乍然初识的萨放豪哪 知这她塞阳格格最喜欢出入的场所就是京城 的麻将馆、酒馆和青楼妓院,她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扮起男装来也有模有样,她的风度翩翩加上一表人材及出手阔绰,把青楼名妓个个迷得半死,但她从不留宿过夜,这也是那些酒国名花对她又爱又恨的一点,由於长年保持着神秘感,在青楼 受欢迎的程度,她塞阳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
「四贝勒,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没有意中人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塞阳勾勒起笑意,犹如识途老马的瞄了瞄萨放豪说,她存心逗弄这位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又好的贝勒爷。
趁着空档,塞阳上下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萨放豪俊眉朗目,身高硕长,乍看之下并不威猛,他不是勇将型的,但另有一种独特的气势,很引人注目。
不错!很好、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塞阳满意地露出一抹笑。
「意中人?」萨放豪恢复镇定的笑了笑,「我还没有意中人。」
「那麽,指婚了吗?」塞阳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活像个包打听。
萨放豪摇了摇头「没有,还轮不到我,镇亲王府 还有一位兄长没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