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报社的同事都抢着接她出院,奕东排除万难才争取到由屠家接她出院的任务,再郑而重之的把这个任务转交给奕南。
所以早上报社的人没到,屠家也没半个人去,奕南出了状况,詠歌才会落得自己出院的下场。
“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巧?”奕东无言问苍天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什么心肌梗塞,年纪轻轻的会得那种病吗?”
“她是先天性的遗传。”奕南郁闷的答,又点了根烟开始抽。
中中怨恨地说:“又是那个金姐姐,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要阻止你去接卢姐姐,卢姐姐好可怜,伤都还没完全好,就要自己提着东西出院,这算什么嘛!”
奕南闷闷地道:“海恬不是那种人,她没有那么恶毒。”
医生向他证实,金海恬确实有心肌梗塞的病症,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他早上要去接詠歌出院,又何来破坏的阴谋?
中中气得直跺脚。“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要替金姐姐讲话?”
奕西温和地道:“中中,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我们不能随便污蔑人家。”
“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事实!”中中固执地说。
“总之,你没有接到詠歌就是不对,无论如何你都该以詠歌为优先,不该理那个姓金的。”奕北冷冷的说。
“难道人就快死在你面前了,还能见死不救吗?”奕南朝着他大吼,这家伙说的是哪一国的理论?
一时间,大家都静了下来,奕南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们真的很难接受大家苦心安排给他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老天未免太爱开玩笑了。
奕南烦躁的起身,走到阳台去。
大家都懊恼,而他的懊恼更甚他们千倍、万倍,确定金海恬没事后,他曾试着联络詠歌,可是一直联络不上。
他到她的住处找她,可是管理员告诉他,她没有回去过,他到报社去找她,弄得报社的人一脸莫明其妙,他们也不知道甫出院的詠歌会到哪里去。
她是到哪里去了?
而他,真的该死了。
* * *
一早奕南就等在超级日报门口,不顾众人对他异样的眼光,他相信工作狂的卢詠歌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来报社报到。
果然,八点整,卢詠歌准确无误的步出电梯,她看起来精神奕奕,还化了个淡妆,雪白套头毛衣和牛仔裤令她看起来清爽极了。
她仿佛一点都不惊讶会在报社门口看到奕南,她如往常般走向他,神态自若,一脸平常。
奕南与他恰成强烈对比,他看起来疲惫莫名,但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却紧盯着她。
她的出现令他眼睛闪亮,为此,卢詠歌的心脏怦跳一声,不,不能再对他动心,昨晚她借住在林丹雁家时已给自己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设,痛定思痛,不能一看到他就投降。
“詠歌,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奕南看着她,热切地说。
“也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她一点儿也没有异议就答应了。
他们走到国际金融商业大厦一楼那小小的早餐坊,这里曾是他们一起吃早餐最多次的地方,过去,每当奕南早上心血来潮来找她时,她必定拉着他下楼吃早餐,因为他的胃不好,她怕他没吃东西又会闹胃疼。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卢詠歌轻啜热奶茶。
他握着杯沿,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讲起,索性道: “你呢?你先说吧。”
卢詠歌笑了笑。“报社派我到纽约进修,为期一年,所以你们大家短期内可能不会看到我了。”
“去纽约进修?”脑子里轰然一响,奕南一阵愕然,詠歌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她自顾自地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找可以从中学习到很多。”她展颜对他一笑。“我很幸运,不是吗?”
“确实,你很幸运……”他紧锁着眉头,喃喃地说,整个心思都乱得一塌胡涂。
他原准备好要讲的话,全被她突然告知的讯息打乱了。
“还有一个原因。”卢詠歌落落大方的说:“我一直喜欢的一位同事也在纽约,这次我到纽约去,希望有机会可以跟他一起学习,擦出火花。”
奕南瞪着她。
她一直喜欢的同事?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倒抽一口冷气,心中猛然冒起一股怒火,搞了半天,原来他是在自作多情,她根本早就心有所属,他居然还想来跟她表白和解释,幸好他没说出口,否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是吗?那么恭喜你了。”他的声音是相当僵硬。
“谢谢。”卢詠歌大方地接受了他的祝贺,虽然他的祝福像利刃般刺痛了她,她仍然微笑地道:“那么我也祝你和金海恬恋爱顺利。”
甩掉心中五味杂陈与希望她留下来的情绪,奕南一咬牙,冲口而出,“托你的福,我们会很顺利的,如果结婚,不会忘了给你寄喜帖。”
卢詠歌怔了两秒钟,然后她平静的站了起来,神态自若的说:“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上班了。”
她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泪水就快夺眶而出了,她不要让他看到这样软弱的卢詠歌。
她一走,奕南就低低的对自己诅咒起来。
屠奕南,如果你还对小詠歌抱有任何期望,仍然就是乌龟王八蛋,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
* * *
自此之后,卢詠歌绝迹于屠家。
面对大家频频问她的影踪,烦起来,奕南总会怒吼一句,“她说讨厌你们,不想来,行了吧!”
真烦,烦死了,他都已经一团紊乱,他们还来搅局,是不是想看他自我了断才高兴?
等到中中鬼灵精地从她新结识的忘年之交——崔总编那儿听到到卢詠歌即将赴美进修的消息,奕南又被大家狠狠的批斗起来。
“你居然这样放她走?”奕北瞪着他,很生气。
“我看你最好想个办法把詠歌给留下来,否则哼哼 ……”奕东点到为止,不过意思很明确,若没留下泳歌,他在这个家就设立足之地。
“我说三少爷,你怎么不留住她呢,三少爷?”芳嫂直犯嘀咕。
“留不住啦!”奕南火大的说,拿起外套冲出去喝酒解闷去。
该死的,詠歌有那么重要吗?要去纽约就去纽约,有什么好留的,当真莫明其妙,要留他们不会自己去留啊,为什么这责任是他的?
人家要去纽约会情郎不行呀?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表意见,要他阻止?他头壳坏掉才会去阻止。
他真是百感交集,一向自喻为天涯浪荡子的他,竟然对詠歌别有所爱这件事那么在乎,这真是去他的太可恨了!他厌恶自己。
* * *
AB酒吧里弥漫着一股欢乐气息,金海恬登上国际杂志专记的庆功宴在此举行,她盛装出席,且邀请奕南当她的男伴。
一整个晚上她都亲热的依偎在奕南身边,扮演她称职的女友角色,她说过,总有一天她要他自己吻住她不放。
“奕南,来,预祝我顺利迈向国际名模之路。”金海恬笑盈盈地举杯。
“干杯。”奕南二话不说就唱了那杯酒。
他还是继续跟金海恬在一起,原因无他,只因詠歌说过她祝福他们,既然她那么狠心要千里寻爱去,他当然也不能示弱,情场常胜军的他,身边没有一、两个女人那就太逊了。
“晚上到我那里去?”金海恬靠近他耳际,悄声呵气问他。
奕南皱起眉头,金海恬对他进行诱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一直没有什么回应,不过她犹不死心。
“再说吧。”他淡淡的回答,又喝了金海恬助理殷勤端过来的另一杯酒。
“或者,我们到海边看星星去?”金海恬不厌其烦地问。
“星星?”奕南皱皱眉,顺口喝了一杯啤酒。“那是小女孩做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她不悦的撇撇唇,热切一下子消退了一半,什么话,难道她不是小女孩吗?她可是才十九岁耶。
蓦地,一阵纷纷嚷嚷的声音传来——
“姓屠的,你放开海恬!不许你再纠缠她!”
一个醉汉模样的男人冲进了他们这桌,且不由分说抓起奕南的领口,一拳就打在他的下巴上。
尖叫惊呼四起,大家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奕南被醉汉那一拳打得不偏不倚,正好撞上桌角。
撇撇唇角的血丝,他顿时怒火四起。“妈的!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奕南立刻扑到醉汉身上,刚强的地,一下子便将醉汉压得死死的,他对着醉汉的下巴连连挥拳重击,还报一拳之仇。
金海恬急了,尖叫着,“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住手!我说不要打了听不懂吗?”
“你居然敢打我?”醉汉气得眉毛直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堂堂建筑大王的独生子马崇耀,金海恬是我的女朋友!”
“笑话,金海恬是你女朋友?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奕南狂笑一声,他又补揍马崇耀一拳,恶狠狠地扬声,“你问我为什么敢打你,我倒要反问你,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就欠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