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 * *
带着浑身的疲累,奕南踏进AB酒吧,他乏力的落坐于吧台前的高脚椅中,姿态懒散。
“要马丁尼还是曼哈顿?”店长问他。
“马丁尼。”他回答了店长的问题,这才发现坐在旁边的短发女子正瞪大眼睛在看他。
“丹雁?”奕南看着他的老同学,很意外柔美的林丹雁会把一头短发给削得这么薄、这么短。
“嗨,好久不见了。”她郎笑一记与他打招呼。
“你不是结婚了吗?老公呢?”奕南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那个他印象中的老实男人。
林丹雁挑挑眉。“抱歉,我没结成婚,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老同学呀。”
奕南意外的一怔,没有搞错吧,她没结成婚?他明明就参加过她的订婚宴。
“别送我那么惊讶的表情。”她豁达地道:“我不是被甩了,只是认为现在还不是结婚的时候,如此而已。”
他啜了口刚递上的马丁尼,哺哺道:“你真的让我很惊讶。”
“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林丹雁反击道;“你自己不也让小詠歌等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我跟小詠歌?”奕南又是一阵错愕,连同早上遇到那个范纲佑,今天他跟詠歌的名字特别有缘,连连被问起。
“是呀,别再躲了。”林丹雁自然地道:“你浪荡也该有个限度,詠歌是个好女孩,又痴心爱了你这么多年,说什么你都该给她一点回应,别一直装傻,假装不知道好吗?你这样,詠歌可是会痴痴等下去哟。”
“丹雁,我真的不知道。”奕南看着她,严肃而烦扰地说:“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林丹雁惊骇的瞪着他。“不会吧?”这下错愕的换她了。
她一直以为……哦,不,是大家一直以为,以为奕南对詠歌没回应是因为他对感情游戏还没有玩够,或者因为他根本对詠歌没意思,为了怕詠歌难堪,所以假装不懂詠歌的情意,而大家也都好心的告诉詠歌,奕南迟早有一天会察觉她的情意。
原以为奕南在装傻,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不知道,这太让她意外了。
“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林丹雁喃喃自语,同时又有点懊恼,早知道奕南不是装傻,她就叫詠歌早点向他表白,省得走那些冤枉路。
“丹雁。”奕南叫她。
“哦。”回过神来,她看着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奕南,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又聪明又滑头,可是,现在你的后知后觉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奕南对这个似褒又贬的评语不以为意,他急问: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你把詠歌的事全部告诉我。”
林丹雁叹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当然,我当然会全部告诉你,谁教我们都看走眼了,让詠歌等得不明不白。”
于是这个晚上,林丹雁巨细靡遗地将卢詠歌对他的暗恋情事和盘托出,听得奕南连连怔仲。
原来,她为了他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
原来,她为了他拒绝家人移民纽西兰的要求。
原来,她在第一次与冲浪社出游时就喜欢上了他,一直守候他到如今。
“学长!”霎时间,他耳际仿佛听到卢詠歌每次叫唤他的喜悦声音,那么悦耳、那么好听。
往事历历在目,两人相处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
她拿感冒药给他吃、她替他买好电影票、怕他胃疼,她拉他去吃早餐……甚至,她当他的爱情军师,与他讨论要如何追女孩子。
奕南闭上眼睛,双手不由得捏了杯子,回想起当他占有她时,她那全然接受的神情,以及他吻她时,她那喜悦的模样,原来都是发自她内心,而他是怎么回应她这份全心全意的?他竟是这一点温存也没给她,起身就走,他是这样的伤她。
好极了,究竟自己在做什么,他是睁眼瞎子吗?怎么会忽略了这么多?
而詠歌,她真是太傻了,她这么喜欢他,为他做了这么多,最后还将她的身体也交给了他,而她却一点也不告诉他。
思及此,他一颗心激动到了极点,一个用力,他竟捏碎了玻璃杯。
“奕南!”林丹雁惊呼。
奕南毫不在乎手上的伤,他心中想的只有卢詠歌一个人,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他好想插翅飞到她身边!
可是如今,时空拉远广他们的距离,都分别半年了,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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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世界日报
位于世贸中心旁的世界日报总部是栋拥有一百零八面玻璃窗的美丽建筑物,纵然强敌环向,它在纽约市依然是最畅销的报类,历久不衰。
卢詠歌将一份她刚笔撰好的新闻稿交给她在这里的临时上司——杜兰娜小姐,并立即从杜兰娜的眼中读到激赏。
“卢,你是天生吃这行饭的。”杜兰娜扬扬手中的文稿,满意地说。
“谢了。”卢詠歌扬扬眉梢,轻快的走回自己座位。
曾有人说过,来到纽约,你的心脏要够坚强,因为这颗大苹果每天都有新鲜事在发生。
果真没错,经过半年的磨练,她非但有把握交给崔总编一张耀眼的成绩单,更有把握社超级日报的同事们都对她刮目相看。
她好像渐渐爱上纽约了,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留在这里不走。
能留在这里吗?可是她答应过中中的不是吗?她会回去,她跟中中打过勾勾,不可以失约。
想到中中,她心念一动,微怔起来。
“卢,一道吃午饭好吗?”雷莱朝地走过来,他是世界日报最杰出、最英俊,最年轻,也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目前这位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正在热烈追求她这位东方娃娃。
“也好。”卢詠歌很快的动手收拾桌面的东西,拿起皮包与雷莱一道步出世界日报大楼。
八月的纽约骄阳照拂,刺眼得叫人睁不开眼睛,雷菜已经取出太阳眼镜帅气地戴上。
“卢,太不公平了,昨天我不在,你居然做了家乡菜来请大家吃,我不管,你要补偿我。”雷莱抱怨着。
“怎么补偿?”卢詠歌笑了。“待会地请你吃三明治吗?这倒没问题。”
“不,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菜!”他挑剔地说。
她微微一笑。“会有机会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目的地是附近一家卖三明治的餐坊,新鲜的现做三明治和热咖啡,物美价廉,是许多上班族喜欢光临的小店。
蓦地,雷莱停顿了脚步。
“怎么了?”卢詠歌不解地问。
雷莱挑了挑眉道:“有个人在看你,你认识他吗?”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街道对面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着,身材颀长。姿态潇洒,卢詠歌灿烂的笑容顿时停格,她以一种不相信的眼光看着那人,胸口一紧,费力地回答他道:“认识。”
雷莱点点头。“看来你们有话要讲,我先去吃午饭了,下午见。”
卢詠歌任由地走开,她恍如隔世的站在原地,四周闹哄哄的,人来人往,又热又纷乱,可是她眼中就只看到奕南一个人。
期盼了多久,她自己也数不清次数,变南终于如她所愿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奕南走过马路,来到她自前,他们之间约莫隔着三步的距离,但是已足够让他血液循环与心跳都加快起来。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一样神采飞扬,头发稍微剪短了一些些,现在刚刚好齐肩,她似乎在这里适应得很好。
卢詠歌清了清喉咙,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来开会吗?路过这里?”
紧盯着她,他文不对题地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卢詠歌错愕的看着他。“啊?”
他眼睛闪亮,灼灼逼人的盯着她。“我说,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或者,他就是你口中说的心仪对象?”
她深切而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他还记得她随口说的话?
她摇了摇头。“不,不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居然对他说的实话。
“很好。”至此,奕南缓缓露出一抹微笑,他瞅着她,眼里的火焰更炽烈。“原来认识你这么久,有个东西一直忘了买给你。”
“什么东西?”看着他,卢詠歌呆呆、被动的问,她的脸发烧,整个胸口都热烘烘的。
奕南牵起她的手,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枚白金戒指放在她掌心,大手将她的小手包了起来,她轻轻的战栗了一下,震荡而迷乱。
“我……我不能跟你结婚。”她昏乱地说:“我还有合约,必须在这里待一年,我……”
她的理由是那么没有说服力,连她自己都觉得薄弱得很。
为什么她要拒绝奕南的求婚?她等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吗?可是,就因为等太久了,她才会那么没有真实感和安全感,他真的在跟她求婚吗?或者又是像过去那样在开她的玩笑?
奕南爽快地说:“没关系,屠氏集团在这里也有分公司,我自愿请调到这里来陪你,等你约满我们再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