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殿下,只有殿下那家伙才会四处对男人把臂言欢,没有规榘的东西,老在败坏世袭贵族的血统┅┅
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映入袁熙上眼帘,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正站在吃角子老虎前大呼过瘾,形貌不是殿下却又是谁?
斜睨着眼,袁熙上轻哼了一声,玩得这麽不亦乐乎,看来是完全忘了赌约这回事了。
风和日丽,世间太平,原本大夥在英国那美丽的爱丁堡住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她们孪生姊妹的父母却起了口角,她们母亲一怒之下将当初与她们父亲的订情之物──传家古坠给卖了,卖给一个义大利古董商。
於是,她与自封叫「殿下」的孪生姊姊打赌,谁人能先拿回古坠,谁便能得到她们爷爷生前最锺爱的一辆迷你古董跑车。
殿下天性乐观,以为追到那名古董商便能拿回古坠,而她可不那麽想,就算找到古董商,付钱买回来是免不了,那还有什麽乐趣可言?
东西的可贵,就在於免忖一分一毫代价,那才值得珍惜,值得夸耀。
殿下还不知晓古坠已落入她手,玩成那样?啧,太快乐,小心总会乐极生悲。
袁熙上微笑了下,这句话同时也奉送给方雅浦,想来现在他已经乐极生悲了。
★ ★ ★
「雅浦酒店」的电梯门从十七楼降到一楼,门牙开,一名梳油头,着唐装,约未五十岁左右的精干中年男子迎了上去。
总算逮到主人了!
「雅浦先生。」跟上去,中年男子恭敬的翻开手中硬壳笔记本,指着其中一排,「您这个月要出席欧洲拍卖大会,佛西总裁千金的婚礼希望您能赏光,还有,上星期紫玉壶已成交,安公爵夫人一直想邀你去宅邸作客┅┅┅┅」
方雅浦微微一笑,温和的道:「何衍,我好像还不想回去。」哎哎,他前脚才走,这位十足负责的终极秘书就追来了,其忠心的程度,和卫天颐的保镖尚龙有得拼。
刚才才在「雅浦酒店」最高级的十七楼和卫天颐把酒畅言,庆祝赌王卫的出狱,想不到瞬间就被何衍缠上。
一个蹙眉,何衍不认为主人此举明智,「可是您在义大利的生意关系着全球上万家古董代理商的营生,那些庞大的金额都要您亲自签字才能生效┅┅」
「由你作主,找个人模仿我签名。」方雅浦又是一个微笑,将难题无赖的去回去。
「雅浦先生!」何衍显然很难接受这种推搪,本来嘛,有哪个坐拥千亿财富的人会说这种话?随便让人模仿签名,届时被弄得人去财空怎生得了?
「我开玩笑的。」他不忍再耍老实人了,「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就走,反正这
也没什麽好玩的。」
何衍很怀疑、很怀疑的看着主人,他根本不信这种信口开河的承诺,「您前年也是如此说。」
结果这位玩世不恭的主人足足在澳门停留了两个月才甘心飞回义大利去主持大局,急煞一大缸子人,弄得「方氏古董」每个部门都无法正常运作,真是民不聊生呀!
方雅浦兴味的扬高一道眉,「是吗?」赖皮的人又在假装失忆症了。
何衍背书似的流利倾出,「您从九五年四月三日来到澳门游玩後就乐不思蜀,一直到九五年六月十八才回义大利,这当中您蓄意不与我们联络,弃大批员工於不顾。」
方雅浦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都五十一岁了,你记性还很好嘛,何衍。」
「谢谢雅浦先生┅┅哦!雅浦先生,这不是重点!」天杀的,他这位主人总是能轻易的转移他的主题。
「好吧,我保证最多十天你便能在义大利见到我。」他收敛着嘻皮姿态,知道不能再戏弄忠仆了,何衍的心脏没那麽坚强,「绝不食言,可以了吧?」
「绝不食言?」何衍还是怀疑。
「拿来吧!」他抽出西装口袋中考究的金笔,闲适的瞧着何衍笑。
「雅浦先生,我也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情势所逼,您这样嗜玩成性不是办法┅┅」何衍边叨念边翻出一张薄纸,把薄纸垫在笔记本上游了过去,指着其中一栏,「哪,签在这 。」
迅速挥笔签下名字,方雅浦极力掩住笑意,「我知道,你只是在尽你该尽的本分罢了。」
有这样没信用的主人吗?何衍特别做了张保证书要他签名,就为了怕他不守承诺,逾时不归。
「我,方雅浦,才氏古董负责人,即日起,十日内返回义大利,若违约,甘受千刀万剐。」
以上是何衍拟的保证书内容,儿戏一般,写得不清不楚,也不知要执行到何种程度才算得上千刀万剐?
「您明白事理就好。」妥善收好保证书,何衍放心了,有了这张保证书,就等於握有筹码,主人不能再随便浪荡。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偶尔也要给老人家一点友善的回应。
老人家开心的笑了,果然好收买,「还有,雅浦先生,最近分别有两位从英国来的小姐指名要买您那只古坠,出价很高,我研究过了,利润可观。」
方雅浦很配合的露出非常遗憾的表情来,「有人要买古坠吗?可惜生意做不成了。」
「您不打算卖出那只古坠?」没理由,赚钱的生意谁不要做?
「哎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的语气更显无奈。
「为什麽?」何衍不解,「难道您已经将古坠给卖出去了?」主人手脚也太快了吧!
「被偷了。」方雅浦一脸无辜。
挑高了眉,何衍惊骇极了,「雅浦先生!」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怎麽随便就让人给偷了?
他拍拍何衍的肩,安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挂齿,何衍,节哀吧!:」
何衍两道浓眉拢得死紧,郁愤难平的追忆道:「我记得那只古坠是您花了
一个制止的手势,方雅浦脸上露出无限哀伤的表情,「别提那个庞大的数目字,别让我伤心。」古有明训,弱者总是可以轻易博得同情。
「哦,可怜的雅浦先生。」何衍打从心 遗憾这件事。
「我就知道你能体会。」转过身将笑意逼回,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淫浸哀伤 ,「我到那 散散心,帮个忙,别跟上来,我想独处。」
「是的,您独处吧!」何衍果然没有跟上去。
快步走离,摆脱何衍的目送,方雅浦绕过纸醉金迷的赌场大厅,对沉溺其中的庞大赌客投以莞尔一瞥,人类始终无法抗拒「赌」带来的快感,那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会教人愈陷愈深。
黑压压的人头 ,一顶明显的鸭舌帽映入他眼帘,方雅浦的眼眸立即闪过一抹趣意光芒。
那个小滑头!
朝鸭舌帽走近,帽子的主人正在赌轮盘赌得十分技入,这是在澳门极不容易蠃的赌法,因此要分外专心。
来来往往的赌客太多了,烟抽得也凶,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靠近。
走过,取回,离开。
当那只古坠又重新回到他手上时,方雅浦很庆幸自己没忘了如何偷。
说到偷,其实他也是训练有素的鼻祖,义大利是世界行窃最盛行的旅游区,他就算不知一二,也略懂皮毛,只不过很少人知道他有这项绝技罢了,连与他生命密不可分的十力烈焰都不知晓「虹霓」也会偶尔下流。
方雅浦微微一笑,愉快的将古坠搁回口袋 ,该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他要把这句话送还给那名蹩脚小小偷!
第二章
邪门!才赌个轮盘嘛,古坠居然又不见了,把臂言欢不过一下子,又马上失之交臂。袁熙上扼腕的回到她在澳门的落脚处,三叩门扉,华美的大门探出一颗美少年的头顿来。
「男爵。」依斯让开身子,敏锐的嗅到主人不快的气息。
「嗯。」袁熙上步入室内,紧抿着唇往厅 最豪华的一张真皮沙发坐下,另一名美少女立即端来充满香气的茶。
「你怎麽啦?」美少女依婵温婉的问,她二十二岁,只比主人大一年,同时也是美少男依斯的姊姊,他们姊弟俩自小就跟在男爵身边,服侍着男爵长大,寸步不离。
喝一口茶,动动颈子让依婵按摩,袁熙上抱怨着,「原本已偷到古坠,没想到却又不见了,你说我呕不呕?」
依婵笑了笑,她深知主人脾性,好胜、俐落、精怪、狡狯又无赖,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即便是摘星,她都会去尝试。
「放心,殿下不会蠃你的。」是劝慰,也是实话,殿下乐观又随性,将冒险当乐趣,输蠃经常漫不经心,哪会记挂这等小赌局?就算记得,也是贪玩成分居多。
「我知道。」挑起眉,她在笑,但皮笑肉不笑,「不过,亲爱的依婵,你说,花一天就能办到的事,我为何要活生生用两天?」
「就当是生活乐趣。」依婵一迳的温柔。
她嗤一声,「我没你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