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欢迎欧阳炽来岛,陆氏夫妇特别准备了盛大餐宴,美味佳肴精致的程度,足见他们对欧阳炽确实另眼看待。
“原来欧阳先生就是赫赫有名的‘斑斓金品’负责人哪,真是幸会!”方雅浦握手之余,不忘奉上自己的名片一张,秀秀头衔。
“斑斓金品只是小小生意,方先生的古董集团才是真正享誉全球,令人佩服!”欧阳炽说得由衷。
“哪里哪里,古董硕大笨重,哪及金饰精巧细致,还是欧阳先生你技高一筹。”方雅浦俊逸一笑,太极拳推来推去,又是一顶高帽送上。
陆百州一杯酒下肚,笑呵呵的说:“都别客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方先生和阿炽都是青年才俊,现在的年青人真是不容小觑呀!”
欧阳炽点点头,笑盈盈的说:“世伯说得没错,江山代有才人出,瞧,茉优的病不就是这位年纪轻轻的禇医师医好的吗?足见时代已经不同了。”接着,他对禇全真技以感激的一眼,“禇医师,您的医术实在太高明了,感谢您救活了茉优,她能痊愈都是您的功劳。”
禇全真诡橘的撤唇,一个冷淡的眼光掷回去,不甚有礼的说:“我救她的命是我的事,何用你来道谢?”
没错,从刚才他就看这姓欧阳的小子不顺眼,白面书生一个,哪一点值得茉优倾心相许?傲视医界的禇全真比不上一名小小的金饰负责人?当真活见鬼!
“欧阳先生,我这位兄弟的意思是,救人乃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要你不必放在心上。”方雅浦眉眼全是笑意。
欧阳炽松了口气,笑了,“禇医师的气度宽宏,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远远不及的。”
“你知道就好。”禇全真再冷冷的泼欧阳炽一头凉水。
情况不对,非常不对,陆夫人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哦!阿炽,吃菜呀,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你好久没来了,伯母天天都挂念着你,以后可得常常来哟。”说着,挟了块丁骨牛排入欧阳小侄的碗。
“会的,伯母。”欧阳炽别有深意的看了陆茉优一眼,“茉优的身子好了,正巧我的生意最近也比较不忙,我会常来陪她的。”
陆夫人是一百个赞成,连连称许,禇全真却一个冷哼,没风度的说:“现成便宜人人爱捡,你也有这种嗜好吗?”
欧阳炽一愣,频频找碴,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名医?
“禇医师真爱开玩笑。”欧阳炽勉强回答。
禇全真眉一挑,低低懒懒的声音逸出,“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开玩笑,尤其是跟我所厌恶的人,我就更加没有玩笑的兴致。”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免要勃然变色,陆茉优看着禇全真那把火越烧越旺,知道自己再默不作声只会令气氛益加僵拧。
“阿炽,上回你说要到京都览古,不知你成行了吗?可有什么旅途见闻?”
欧阳炽微微一笑,小茉优在为他解围呢,“我去京都的时候,正是春日时分,满山满谷的樱花粉红嫩白一片,透露着北国春天的气息,当然,我也品尝了精巧的怀石料理,滋味之美,至今难忘。”
陆茉优听得津津有味,继续追问:“听说京都最著名的美食是汤豆腐,你可有入乡随俗?”
欧阳炽笑道:‘非但饱食了整套汤豆腐料理,经友人引荐,还尝了清水寺的浅渍,真的值回票价。”
禇全真冷眼旁观,越看越火,越看越不是滋味,这两个人公然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扬起眉,铿锵有力的指控道:“什么京都烂豆腐?难道你们都忘了南京大屠杀这回事?”
陆茉优与欧阳炽对看一眼中止了交谈,而方、莫两人则是想笑又不敢笑,人家只不过谈谈旅游嘛,怎么招惹到国仇家恨去了?这“昼夜”,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饱,现在发哪门子的麻疯?
两边都是贵客,两边都不好得罪,陆百州尴尬的沉吟半晌,遂说:“这……日本鬼子是该恨的,不过,京都汤豆腐也确实好吃……”乱没立场的一个老好人。
“陆先生博学多闻,说得对!”方雅浦立即大方的予以附和,还频频点头叫好。
莫东署闲散的说:“京都找去过,汤豆腐我也品尝过。”他接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没人知道他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伯父好见解。”欧阳炽跟着点头,对于方雅浦和莫东署大力拔刀相助,他很是感激。
“既然如此,大家都爱吃豆腐,管家,就吩咐厨房准备些炸豆腐、清蒸豆腐、红烧豆腐吧,待会大家可得多吃一些。”陆夫人连忙这么说。
本能的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禇全真,陆茉优不由得露出浅浅笑意,没想到她探询的旅游见闻,会在她母亲这一大串豆腐菜名中落幕,实在闹剧。
管家重新上了几道海鲜烧烤,细心的为每个人的玻璃杯注入香醇的白酒,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
“陆伯父,”欧阳炽恭敬的称呼一声,儒雅的脸庞满是诚恳,“许久之前,我就曾向您提过我与茉优的婚事,当初您以茉优病痛缠身婉拒了我,现在茉优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您可再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陆百州显然对他一直又器重又疼爱的世侄作如此提议惊喜万分,“阿炽,你……你是说真的吗?”
如果女儿能得此好归宿,那他们夫妻就再也无牵挂了,女儿病愈,又得乘龙快婿,茉优岛双喜临门,可要好好庆祝一番!
“我是认真的,伯父!”欧阳炽眼光更温存了,他热烈的望着陆茉优,热烈的说:“从小我就喜欢茉优,她生病也罢,如今病愈了也好,我都打定主意要照顾她一辈子,这份心意从没有动摇过!”
陆茉优不由得有些动容,“阿炽……”虽然知道欧阳炽喜欢她,但她从来不知道欧阳炽对她的感情这么深。
禇全真斜扬眉梢,“真是感人。”他语气满挪揄。
“是呀是呀,连请医师都觉得感人,阿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茉优交给你,是再好也不过的安排。”陆百州喜孜孜的说。
“茉优,你不是一直想去台湾看看吗?”欧阳炽看着茉优,深情的说,“正巧我最近也打算到台湾投资房地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我爸妈正在高雄作客,我们还可以绕道去看看他们。”
“很可惜,她不准去。”接话的不是陆氏一族,而是与他们毫无干系的“昼夜”。
欧阳炽的眼光移到了截话者的身上,“禇医师的意思是,茉优尚未痊愈,不能随便离开这里?”他客气。有礼。尊重的询问那位主治大夫。
“错了。”禇全真忽而似笑非笑地盯着欧阳炽,“她是我的酬劳,你休想带她去仟何地方。”
“禇医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欧阳炽皱起眉,他敏感的转向陆百州,脸部表情也跟着正色起来,“陆伯父,请您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玩笑、只是玩笑!”陆百州连忙向方雅浦求援,他猛眨老眼,无奈方雅浦径自笑咪咪的与莫东署喝酒吃菜,对他是一点反应也无。
他急了,怎么会这样?当初方雅浦不是给过他一个保证的笑容,说禇全真只是一时兴起,先答应再反悔不迟,然而现在情况却不是如此,那位长发飘散的大名医,看来是认真的呀!
拿红杆的禇全真开了球,三个大男人在撞球台上较量起来。
“各位,你们觉不觉得茉优岛太多情愁,名不副实,我们应当早早离岛,远离情爱尘埃才是上策。”方雅浦优雅的瞄准击出一球,一旁茶几上有陆宅管家殷勤为他们准备的冰镇香茶和点心。
莫东署抽了口雪茄,扯开嘴角,“你的祭蔷妹妹呢?不追了?”
方雅浦长长的叹了口气,煞是无奈的说:“郎有情,妹无意,再追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归去。”嘴里是这么说,但他表情却不怎么认真,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是短暂的追逐游戏,他很懂得个中道理。
叨着雪茄击球,莫东署瞄了瞄禇全真,别有深意的说:“你想走,有人未必肯走。”
看某人在午餐桌上有多刁就知道了,他恐怕真想把人家的珍珠宝贝强抢人提,而且还蛮横得很,浑然天成的“昼夜”风格。
方雅浦微笑,“哦——你是说我们的禇神医吗?”
红杆撞母球左侧,禇全真扫两名损友一眼,“你们两个别多废话,要走就走。”
“这么干脆?”方雅浦啧啧出声,“你舍得那朵小茉优?”空谷幽兰,人人爱采,没想到一趟爱琴海之行.目空一切的“昼夜”会如此轻易的掉进这爱的旋涡,命运之神的安排实在太奇妙了_
“我带她一起走,顺便到埃及看义父。”他不会把茉优留在这里,欧阳炽那小子癞蛤唤想吃天鹅肉,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