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茉优笑了笑,“这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自由自在,况且陆氏的营运蒸蒸日上,我需要花多点时间在这里。”
“你在工作上投入的时间还不够呀?”汪祭蔷懊恼的看着她,心里说有多悔恨,就有多悔恨,“你要这样,我会伤心死!”
如果不是当年她那不成熟的迷恋,说不定小优早就是禇全真的妻子,也不必让两个相爱的人含怨分开,唉
“表姊,别想太多,好吗?”陆茉优温柔的说,笑容始终挂在她唇边,“我现在的生活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汪祭蔷恨不得没有五年前那个幼稚又好胜的自己,“没有我从中作梗,你和禇大哥老早就是一对,搞不好都生几个孩子了,哪用像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这么可怜,整天只知道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陆茉优摇摇头,心平气和的说:“你错了,表姊,就算没有你,我和全真也未必能在一块,当时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眼里除了他自己看不到别人,他要我,便要带我走,从没理会我的感受,爱上他太苦了。”
听了这番话,汪祭蔷又是无可奈何又是气急败坏,“我不管你这是什么理论,总之,你的姻缘是被我破坏掉的,我就要为你找回来,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陆茉优还是一胜云淡风清,不为所动,“这些年我也陆续见过他几次,但是他对我很冷淡,我想,我们之间是再也不可能了。”
每年,在夏初的时候,她都要固定飞往旧金山让那位禇大名医检查身体,他虽没有实现当年的狠话,对她再也不屑一救,但是他对她也够绝的了。
每回检查时,他总带着一大班实习医生,把她当成了临床的实验病人,就像他们之间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他一脸的寒冰,一脸的公事公办,她也只能噤若寒蝉,什么话都吐不出口。
他们之间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解释清楚当年她对他的误会了,往往一确认检查报告没问题后,他就立即拂袖离去。
一年前,禇全真宣布她已完全病愈,毋需再回院复诊,至今她已超过一年半的时间没见过他。
如果他心中还有她,依他的个性,绝对会把每年的复诊当成两人非见面不可的理由,即使痊愈,也会要求她继续到院观察,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所以陆茉优认为,禇全真心里是真的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她了。
日子云淡风清的过去,她与禇全真就像两条笔直的平行线,再也找不到交集,反倒是这几年在旧金山的医院里,经方雅浦引荐,她陆续认识了十方烈焰其余成员,他们都对她疼爱有加,不过他们也犯了和表姊一样的毛病,总期盼她和禇全真能重新来过,也都睁大了眼想看她和禇全真有何结局。
她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对于这些,经过五年的时间洗炼,她已能一笑置之。
“你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汪祭蔷神秘兮兮的望着她笑,“小优,你好像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我哦!”
陆茉优没辙的问:“雅浦又向你打小报告了,对吗?”
“我们只是情报交流嘛!”汪祭蔷对那句话重新定义,眼神跟着发亮,兴致勃勃的追问,“你在凤凰城遇到禇大哥了?听说他在罗马机场舍身护你,又在汤米夫人的夜宴里盘问你那位帅得惊人的保镖?有没有这回事?”
陆茉优苦笑,雅浦和表姊老是爱断章取义,总捡他们满意的那部分情节吸收。
“雅浦没告诉你,我在凤凰城钟宅遇到全真时,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连送我回饭店都不肯。”她叹了口气,眼底眉梢染上淡淡无奈,“在 Sky heha机场二度相逢,他满脸怒容,视我为瘟神。那回罗马机场枪战,我昏过去,醒来后他半句话都没有,是雅浦送我回来的,至于在汤米夫人的宴会中,他骂完我的保镖一脸邪相,再指着我,说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说他当年瞎了眼才会爱上我。”
听着听着,汪祭蔷睁大了眼睛,该死,雅浦怎么专捡好话告诉她?原来还有这一段内情呀,可怎么办才好?
“小优,他不是有心的,他是因为太爱你,爱过了头才会这样!”汪祭蔷锲而不舍的扮演和事佬,“雅浦说过,当年他为你又是割臂又是下跪的,一个感情那么强烈的人,不可能说忘就忘,他只是别扭、嘴硬而已!”
“五年了,你又怎么知道全真没有别的女朋友。”陆茉优淡淡的道,颇有一笑混恩仇的味道,“他在医院相当受欢迎,相信可以找到适合他的伴侣,至于我,我只是他生命里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唉唉,你们哟……”汪祭蔷哀声连连,每回与小优谈到禇全真总是无疾而终,这桩无头公案,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了。
陆氏古董店与方氏古董店并列为意大利的两大名牌古董,名气不分轩轻,诚信并驾齐驱,都是罗马的老字号。
方氏古董店的主人是全球赫赫有名,十方烈焰中的“虹霓”方雅浦,而陆氏古董店的主人则是近年来在上流社会崛起的一名小女子。
这名小女子是陆氏夫妇的独生爱女,她清盈灵秀、细致脱俗,芳龄才二十二岁,过去从未有人见过她,据说一直住在爱琴海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如今她已贵为各豪门宴会争相邀约的对象,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仰慕者更是多得令人咋舌。
意大利的男人是热情的,也是聪明的,像陆茉优这样的女子,要才貌有才貌,要背景有背景,谁人不想攀龙附凤?
可惜这位陆小姐一意醉心于工作,饶是艳名远播,闹得满城风雨,她仍旧对外界的花花草草一概不理,时间久了,那些追求者知难不退之余,开始流传起陆氏古董店的负责人是同性恋的谣言,其中盛传为陆小姐伴侣人选最为喧嚣尘上的,就是她身边那位中日混血儿助理。
“理沙,麻烦你把上个月的帐目拿过来。”陆茉优柔美的声音始终温雅如一,“还有,进出口的明细也找出来。”
“是!”抱来一叠厚厚帐本,理沙嘟着唇,开始抱怨,“小姐,有空你也该出去约会约会嘛,瞧,外头的人都把我们配成一对了,那些八卦周刊写得多难听呀,理沙会嫁不出去的!”
陆茉优笑出一个隐隐酒窝,“委屈你了,这个月的薪水里,我会给你职务津贴,以补偿你担任这个职务所蒙受到的污辱。”
“真的?”理沙眼睛一亮,女孩子嘛,总希望有多点零用可以来打扮自己,她薪水有三分之二要交给古板苛刻的老母,如今多出个职务津贴来,怎不教她喜出望外?
“当然真的。”陆茉优盈盈一笑,径自打开帐本,全然不理会理沙在那里乐得叽叽喳喳,她就是凭这份定力才能在几年间就接下陆氏庞大的产业,并为陆氏开创先机,更上一层楼。
理沙还在为加薪兴奋不已,门扉处长长的中国式珠帘掀起,一名长发性感,有着猫样般眼睛的女郎踱了进来。
女郎身着紧身银色上衣,一件黑色紧身皮裤,搭配小皮靴,潇洒中有妩媚,天生的性感尤物。
“晦,茉优!”袁熙上甜蜜的一笑,“在忙呀?我没打扰到你吧?”嘿嘿,任务在身,她就是专程来打扰陆茉优的。
陆茉优一抬眼,立刻露出微笑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雅浦呢?没和你一起来?”
她和袁熙上不熟,纯粹因方雅浦而结识,不过在她知道袁熙上就是纵横江湖的“男爵”之后,倒是对她与方雅浦的关系感到有趣。
一个是最恨宵小的大牌古董商,一个偏偏就是偷中高手,这一对欢喜冤家,看来也好事近了。
“是这样的。”袁熙上走过去,很自然的抽掉陆茉优手上的金笔,合上她桌面的帐本,露出薄薄的笑意来,“我和雅浦过几天要回爱丁堡,卫天颐和他的小妻子也会去那里,你不是想送份礼物给他们吗?我们帮你带去,所以我现在特意来邀你一起买份礼物,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陆茉优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精美的目录来,“我这里刚巧有几件中国清朝时的首饰和精品可以给天颐当结婚贺礼,这只镊子晶莹剔透,另外有块价值连城的玉可以作为项坠……”
“咦——不妥不妥。”袁熙上又立即把那本目录合上,大摇其头,“正所谓家花哪有野花香,你自己店里的东西,当然比不上外头买的东西来得有纪念价值,所以噗,你还是跟我出去买吧!”
这种比喻还真是不伦不类呀!
陆茉优笑了笑,没有反对袁熙上的建议,“那就听你的吧!”或许天颐那位新娘子不喜欢老气横秋的古董,她该买一些水晶,或者钻石之类的礼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