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校外女生和校内女生的爱慕眼光,他都一视同仁,十分感冒。
“偶尔换换人也是不错。”殷邪反剪着双手,踱着悠闲的步伐一路逛进去,他今天的造型有点不同,长发用黑带子束了起来搁在脑后,这样的他,更显得有股亦正亦邪的致命魔力。
“你也知道我对这种静态的休闲缺乏兴趣。”他马虎的测览着书架上的诸多丛书。
今天学生会结束例行性会议之后,殷邪就马上开口邀他来逛书店,他虽没多大兴趣,倒也不置可否地答应了,反正他今天也去不成医院看他大哥。
早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去传活,他爸妈知道了大哥中弹住院的消息之后,下午就立即爱儿心切的飞回台北来了。
他知道他那位老妈现在人一定在医院里头紧张兮兮的。他可不想去凑热闹兼听教训。
“书中自有颜如玉。”殷邪微微一笑回答。
“你信这个?”严怒还是很心不在焉。
“证据当前,不得不信。”殷邪停下脚步,微笑地看着前方那座大书柜下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正一本一本地把书抽出来翻看,很专心,也很投入,几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她上方的书籍分类写着“食谱类”。
严怒也看到芷丞了,顺着殷邪目光看到的。
他浓眉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女生这么喜欢看书,一下课就跑到书店来窝着,还看得那么入迷。
“芷丞!”殷邪率先出声叫她。使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可亲的笑意。
几乎是没什么熟人,更没有男生熟人的芷丞被那声亲切的叫唤吓了一跳,书本也随之掉在地上,她慌忙把书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合好,再小心翼翼地放回书架上。
“是你们呀!”她赶紧露出一个笑容,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严怒的肚皮中,中午吃那么多,现在一定还很胀吧!
“买书?”殷邪盈盈一笑。
严怒眯了眯眼睛,眉毛挑起来了,他在股邪问话的-刹那间明白了,邪分明是故意带他来这里的,他料准了纪芷丞会为了想做出能媲美纱纱和黄若杰的菜而来书店钻研奋斗,因此才执意邀他来逛书店。
只是他不明白,邪怎么知道她会来这家书店而不是其他家?
算了,他没必要弄懂,反厌学生会的诸葛军师做事永远是神出鬼没,不按牌理出牌,若要仔细去推敲,烦死的可能是自己而不是邪。
“对呀!买书。”芷丞低着头,回答得讪讪然的,本能的脸红了。
真糟,好不容易能幸运地在书店还到严怒,偏偏她看的不是什么文学名着或是参考书之类的书籍。而是食谱这种……哇!她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很好。”严怒哼了哼,盯着她那明显通红的粉颊。
芷丞的头垂得更低了,严怒一定以为她是个贪玩又爱游荡的女孩了吧!他的声音是多么的不以为然啊!
他眼中是有轻蔑没错,可是只要她肯抬头看他一眼。就会发现严怒那凿刻般的英俊面容闪过的是对她的关心。
芷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严怒则紧紧板着脸孔。
蓦然地,他一个跨步超过了芷丞,长手一伸从书架迅速地抽出几本食谱来,几近粗鲁无礼地塞进她怀里。
芷丞愕然地看着怀中的食谱,这是——
“我喜欢吃这些菜。”严怒粗嘎不耐地说完,率先大步往收银台走去。
★★★
三人步出书城之后,很显然地要各自回家,但芷丞觉得自己今晚已经够幸运的了,因为她书包里有那几本食谱——严怒所挑的食谱,因而让她心里一直热烘烘的。
这虽然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她似乎不再是朝一个永难实现的单恋轨道而走,起码严怒已经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这比起刚开学时他对她毫无印象的那个情况好多了。
“快七点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好吗?”一步出书城,殷邪随即从容地看了看腕表,接着自然地提议。
严怒挑起了眉毛,没好气地扭头瞪段邪。
邪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们是常常一起吃饭没错,但大多是在五人同行的情况之下。即使不是五个人一起吃,而是各别的吃,也绝不会有娘儿们加入,可是他现在居然邀请这胆小的女生跟他们一起吃饭?
“我知道附近有一间不错的简餐餐厅,步行只要五分钟就到了。”殷邪唇际带着毫无城府的谈谈笑容。“怒,你不是不想太快回家吗?今晚有场政治盛会,我家正好也唱空城计。”他转而面对芷丞,温和地问道:“你呢,可以在外面吃饭吗?”
芷丞先是睁大了眼,接着就被喜悦给淹没了,“可以!”她几乎是忙不迭地点头。
“要吃就走吧!”严怒轻哼,这代表着他同意了这顿三人晚餐。
反正他确实不想那么快回家,跟他们一起吃饭他相信也死不了人,了不起再被邪魔给陷害一次罢了。
于是在殷邪的主导下,他们步行来到这家名叫“布阿特”的简餐餐厅。
“布阿特”的餐桌椅都非常别致,法式红格子桌布,米色丝绒帷幕做为两三个座位间的间隔,蒙蒙灯光下显得雅致,墙上一幅巨型的奥黛丽赫本海报更是众人的焦点。
在严怒与芷丞都点好了餐点,而殷邪还在优雅地翻看研究Menu时,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有几分明星味道的明艳女子来到他们桌旁,她的视线落在殷邪身上,无视于旁人的存在。
“邪。”那女子嗓音清晰地开口了,精致浓妆的面孔上是一片干练。
“陆苓?”从Menu中徐缓抬眼,殷邪还是一贯的从容,似乎对有访客的来到一点都不意外。他淡淡一笑,“你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我猜到你会到这里来,你的行动电话怎么不开机?”陆苓瞅着他,语气中有难以察觉的不满。
“我忘了。”殷邪微笑。“有事吗?”
“今天是外交部的盛大宴会,你不去参加吗?”陆苓表情极为容忍,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我似乎收到邀请函了。”殷邪仍是不以为意地说着,不过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他将赴会的讯息。
陆苓寒冰般的俏脸总算稍稍放松了。“西装我已准备好,车子也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殷邪笑了。“既然如此,不跟你走似乎说不过去。”他轻轻将Menu搁下,对席上的另外两个人露出一抹歉然的表情。“怒、芷丞,我必须去参加宴会,先失陷了,你们慢慢用餐。
“你这家伙……”严怒阴沉地赏了殷邪恼火的一眼。
★★★
他就知道殷邪不安好心,但没想到他会这样狡桧地设计自己,眼看着他带着愉快的笑容与陆苓走了,自己却只能在位子上恨得牙痒痒的。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呀?好漂亮。”芷丞羡慕地说,何时她才能有那种妩媚的风情呀?
“那无聊家伙的秘书。”他没好气地回答。
“秘书呀!那她一定很能干了。”芷丞嫣然一笑“想不到殷邪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秘书,他平常一定很忙,所以才会连秘书都请了……”
“妈的,不要再提那个见鬼的家伙!”他突然很烦地低吼一声。
一想到被邪给耍了就很不是滋味,明天不传遍整一学生会才怪,尤其是恶那小子最会起哄了,一定会调侃他今天和纪芷丞单独吃饭的事。
哈!天晓得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来和纪芷丞单独吃饭?
芷丞结结实实地被严怒吓了一大跳,她艰涩地吞了几口口水,怯怯地看着严怒那不善又着火的黑眸。
“对……对不起。”她低垂着眼睫,为自己惹他生气而懊悔不已,眼眶一红,晶莹的泪水顺着滚落。
太没用了,她怎么就不能讨他开心呢?好不容易可以和他相处,她偏偏笨得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妈的!我又不是骂你,你哭什么哭!”严怒心烦意乱地说。
不可否认的,她掉眼泪的样子楚楚可怜,确实很令人心动,她绯红的脸颊和神伤无措的模样更是弄乱了他的心,那股异样的情绪让他莫名其妙地抬起了手,莫名其妙地横过桌面,莫名其妙地抚着她的脸颊,为她拭去了泪水。
“你……”芷丞眨了眨眼睛,她几乎不敢相信严怒会对她这么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严怒费尽力气收了手,有点僵硬地凛着俊脸。“不要再哭了,你哭起来好丑。”
芷丞笑了,他就是不会讲好听的话。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她连忙保证。
“妈的,你道什么歉?”严怒微微臊红了脸,还故意扬起下颚来掩饰地的别扭。
骂人的是他,损人的也是他,她这样谦卑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还会让他觉得心疼。
短暂的小风暴过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之间那道距离似乎消除了不少,浓汤来的时候,芷丞还主动递黑胡椒给严怒,而严怒虽然面部缺乏表情,却也没拒绝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