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伴你一生”的优美萨克斯风中用完了餐点,附餐饮料送上来之时,芷丞觉得自己就像灰姑娘故事中的仙度瑞拉一样幸运。
“第一次在医院碰到你的时候,你们好像在查一件很大的案子。”她啜了口玫瑰花茶问。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严怒在她脑海中根植的一个午后。
“那是一宗国际贩毒案。”严怒直接回答,并没有回避她敏感的问题。
“那么,第二个校送进来的伤者是……”她犹记严怒在知道第二名伤者中伤之后的愤怒。
“他是主嫌。”谈到那些人渣,严怒眉心马上难看地蹙了起来。“如果他活着,警方就可以起诉他,可惜他死了,一切辛苦追查来的线索全都白费,警方必须重头再来。”
“难怪你那么生气了。”芷丞总算有点了解严怒了,而严怒也跟她想像中一样,是个有正义感又刚硬无比的人。
“不只我,那时几乎整组的人都被嫌犯的死结重挫了士气。”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于是又重头开始搜集线索,寻找线人。”
“你们也有线人的吗?”她惊讶地问,原本她以为那是电视里随便演演的而已。
“当然有!”他自负地笑了。“警方线人之多,往往超乎民众的想象。”
虽是如此,脑袋瓜子转不过来,她还是感到十分困惑。“那么,要怎么找线人呢?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做?他们有没有薪水?”
面对芷丞连串好奇宝宝式的问题,严想笑了,从来没有女生问他这些问题,也从来没有女生对这些事情感到兴趣。
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他每回答一个问题之后,她脸上那又惊讶又佩服的表情令他获得了很大的满足感。
就这样,他谈他每一次随警队去抓犯人的实际经过,她则从头到尾一脸的崇拜,听得津津有味。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等他们离开“布阿特”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多了。
“我送你回家。”适才愉快的气氛延续着,严怒很自然地一出餐厅就替她拿书包,“你装什么那么重?”他皱皱眉问。
这书包对他是构不成什么重量,可是对个子小小的她来说,背个这么重的书包无疑是很大的负担。
“都是课本。”芷丞睑红了红,其实是她太紧张了,每天都怕带错课本,因此把每本书都带齐了。
“一年级的课这么重呀?”他随口说着。
还怪人家的书包重呢!其实三年级的课更重,只是严怒忘了他的书每天都堆在教室桌子底下的秘密夹层里没带回家,所以他的书包才会那么轻。
两人在晚风中并肩走着,为了避免她像上次一样跌倒,他牵着她的手走。
这一次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给他的感触更深了,小小的,就像随时会融化在他身体里一样,而她身上少女的馨香也不时传入他的鼻息之中,那股女性特有的温柔久久不散。
芷丞的家不远,他们散步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
在她家门口,严怒把书包交还给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小小声地说。
芷丞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烧红了,而人面对面站着,靠得这么近,她胸口急速的心跳根本无法平息,对他心神荡漾的情怀似乎更严重了。
“进去吧!”他用少有的柔和语气催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没加个“妈的”?
这个夜晚就像是被魔杖点过似地,他从来没有一次讲那么多话过,而且还是和一个与他称不上熟的女生。
“那——再见!”说完,芷丞突然踮起了脚尖,轻轻在严怒颊上印了个淡如轻风的吻,没敢再看他一眼,她匆匆地由自动门旁的小门跑过去了。
她很快地穿过花园,按铃,仆人一脸惊讶地来开门后,她二话不说地奔进屋里去,门板很快地关上了,一切的动作都显得很慌忙,正表达出她心中的心慌意乱。
严怒在大门外望着芷丞小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那轻轻柔柔的吻。好似一记春风,无声无息无预警地进驻他严峻的心底。
第六章
十月里凉意不深,天高气爽的午后、天际飘浮的白云看起来是悠闲的,室内不时吹来几许随柔风而进的花柏和青草香,轻缓摇曳着的红叶更添几许秋日气息。
纱纱奋力地洗了一大盘水果,几个人正围在小会议桌旁吃得不亦乐乎,至于这个时间是不是应该去教室上课的问题嘛,则暂时没有人想去甩它。
“这芭乐又甜又脆、又有水份又不干,哇!纱纱,想不到你不只煮茶一流,就连选水果也是一流的高呀!”伍恶笑咪咪地揽了纱纱肩膀一下,美其名为哥儿们的示好,说穿了是乘机吃豆腐。
“没有啦,没有啦!你喜欢吃就好。”纱纱连忙躲开伍恶的魔掌,她虽然是在笑,可是谁也着得出来那是很害怕再被伍恶碰到的僵笑。
“唉!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想坐这里。”章狂突然拿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伍恶和纱纱中间去。
“这里很挤耶!狂,你回去坐好啦!坐这里你会发育不良哦!”伍恶一脸好心地劝他的同伴,顺便把一片苹果丢进他同伴的嘴里,给这个蓄意的破坏者一个甜头吃,他非常懂得行贿是自古以往最有效的方法。
章狂动也不动地咀嚼那片苹果,似乎颇为满意苹果的青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很想发育不良。”
伍恶一脸邪恶地碰碰章狂结实的手臂,笑咪咪地说:“狂,你才十八岁那。很多地方都还可以长大,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嘛,不然你那个酷马子以后会没有幸福哦!为人家着想着想嘛!”
这种初级的黄色笑话很快的让学生会里唯一的女生纱纱脸红了,她坐立不安了起来。
“我……我去坐对面好了。”纱纱连忙把自己的椅子拿起来,连人带椅地跑到对面的殷邪旁边坐了下来。
殷邪对女生最尊重了,他绝不会讲什么长不长大的问题来吓她。
“纱纱,你回来坐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伍恶一脸正义地跳出来。“你不必那么怕狂这只嚣张色魔嘛!说打架,他一定打不过我,开玩笑,我是黑虎帮的少帮主耶!恶棍一出,难与争锋?”
“不、不用了。”纱纱赶紧拒绝伍恶的好意,被他保护,她还不如干脆把自己卖给花柳巷还安全一点。
“算了,你不要哥哥我保护你就算了,不要以为坐在邪的旁边就很安全,告诉你,他呀,才是标准的登徒子!”伍恶撇撇唇,一脸好心没好报的样子。
纱纱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干笑了两声,伍恶都这样说,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再从殷邪旁边躲到严怒旁边去呀?
殷邪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笑了笑。“昨天经过车棚,刚巧看到颜晓冽在附近,她似乎……”
“啊,今天天气似乎不错耶!”伍恶立即截掉股邪的话,还夸张地开始张望起窗外来了。“好像满适合晒晒太阳的嘛!你们说对吗?啊,我就知道你们会没意见,这样好了,待会吃完水果之后,大伙就到操场去晒晒太阳吧!”
哈哈,开玩笑,昨天吻了颜晓冽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大家知道,那他一代恶棍的声望岂不被摧毁殆尽?
“这家伙。”严怒咕哝一声。
殷邪笑而不语。
江忍轮流看了每个人一眼,露出一抹笑意。“这个月底有四天连假,大家在暑假之前,不是说好了这个连假要出国度假吗?如何,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纱妙想都没想就兴奋地脱口而出,“欧洲!”
哦!意大利、威尼斯、巴黎、伦敦、维也纳……太美了太美了,水晶玻璃工厂、圣彼得大教堂、凡尔赛宫、罗浮宫、凯旋门……她仿佛已经可以闻到阵阵的咖啡香,看到那些衣着入时的金发男女了。
“欧洲?”伍恶深觉好笑地对着她笑。“纱纱小姐,只有四天耶;全部的时间都花在天上,那我们还有什么搞头?”
沉醉在度假美梦中的纱纱霎时被点醒了,只有四天——对啊!只有四天,说什么也不可能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这个没时间观念也没地理概念的无聊家伙。
“你们就当我没说好了。”她蚊子般地哼了声。
“纱纱的提议很不错。欧洲是个很有深度的地方。”江忍唇际带着对纱纱鼓励的笑。“只是这个假期太短了一些,欧洲之行且等暑假时我们再去。”
“我明白、我明白。”纱纱感激地看了江忍一眼,他真是她的神呀!解救的太好了。
“帛琉如何?”殷邪在白纸上简单地画了个地图。“位于密克罗尼西亚最西端,由台湾直飞的三点五个小时,首都可洛市,沟通语言是英语,使用美金,免签证,全岛平均温度三十度,十月正好是帛琉的雨季,千样的风姿,值得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