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色迷迷的男人一下子逼近到眼前,如茵惊慌了一下,忍不住倒退,差点就想夺门而出,但他的贼手被阿浪中途拦截。
“嘿!”
他怪叫一声,本要抗议,却见阿浪一脸凶狠,压低了声音:“你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把你的贼手和老二收好!”
力刚闻言挑起左眉,关浪不玩弄良家妇女是有名的,而眼前这女人,摆明了是个小乖乖啊,这绝对不是阿浪的菜。不过呢,他向来没有这种顾忌,大家好来好去,快乐就好,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以为你对良家妇女没兴趣?”他好奇问。
阿浪微微一僵,没有回答,只丢出一个他知道会让这家伙退后的警告:“她和屠勤一样,而且她可以读心,你最好不要随便对她乱来。”
凤力刚一听,愣了一下。
“你开玩笑?”
“没有。”阿浪瞧着他眼里的暗影,说着松开了他的手,知道他不会再乱来,这才转过身,替两人介绍。
“力刚是我同事,他来度假。谈如茵,我国中同学,她暂时会住在这里。”
如茵不知道阿浪和那人说了什么,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无论如何,那男人没有再继续往前,不过他还是对她露出了微笑。
“嗨,你好。”凤力刚朝她招手。
“你好。”她朝他点头,有些紧张的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会,我也是来打扰的。”瞧她一副害羞小兔子的模样,力刚回以微笑,忍不住又想上前,随即想起阿浪的警告,硬生生又停下。
该死,他不喜欢被人看光,真他妈的可惜!
虽然很喜欢谈如茵这一型的小女人,他最后还是乖乖站在一旁,满脸遗憾的目送阿浪带着那个女人上楼去。
阿浪带着她到岚姊以前的房间,交代着:“厨房和起居室在二楼,力刚住三楼客房,这栋房子一共有六层楼,楼上还有两层楼,我就住在你对面那一间,有什么事,就来敲我的门。”
“嗯,我知道了。”
“还有问题吗?”
她摇头。
确定她没有其他问题,他转身离去,但还没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如茵紧张的看着那个停在门边的男人,以为他想起什么其他要交代的,谁知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事实上,你错了。”
“我错了?”她愣住,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通电话。”他沙哑开口。
她微讶的看着他,脸上仍有疑惑。
他淡淡解释,“我当时已经断了好几根肋骨,还有严重的内出血及脑震荡,也暂时性的失去了视力,我家没有电话,我也不可能靠自己找到公共电话,太远了。附近的邻居,都太害怕,他当初就是因为暴力伤害才被抓去关的,曾经有人多管闲事,就被那家伙打到送医,出事的那天晚上,只有一通报警电话。”
她打的报警电话。
如茵领悟过来。
阿浪看着她,说:“如果你没报警,我最后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那里。”
她震慑不已,不觉轻捂住了唇,愣愣的看着他。
“你说你没改变什么,你错了。”
他深吸口气,告诉她。
“你救了我。”
她眨了眨眼,感觉眼眶有些湿润酸涩。
“谢谢你。”
那低沉沙哑的三个字,轻轻回荡在屋子里。
她找不到喉咙里的声音,而那个男人留下这句迟了许多年的道谢,转身走了出去,无声合上了房门。
第6章(1)
“你好,我是邬晓夜。”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穿着米白色棉麻长衫和黑色牛仔裤的女人,她留着及腰的长发,手上戴着一串略显宽松的紫水晶,看起来十分成熟知性。
她对自己伸出了手。
如茵迟疑了一下,瞄了在餐厅另一头的阿浪一眼,但那个男人吃完饭之后,就和凤力刚一起坐到了吧台那边,忙着在和屠鹰他那美丽的母亲聊天,根本看也没看她一眼。
昨夜,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到了快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
因为他始终不肯说那人是谁,她以为他会故意拖延让她和能帮她的人碰面,但今天中午,他就直接告诉她,要带她来见这个女人。
邬晓夜是耿野的老婆,耿家夫妇是屠家夫妻的好友,据阿浪的说法,邬晓夜可以帮助她。
所以,她就在这里了,和他及凤力刚一起来到了屠家的餐厅吃饭。
她这几年偶尔也会来,但机率很少,因为蓝色月光平常生意很好,用餐时间人很多,她无法真正放松下来吃饭。
那个女人的手,举在半空,等着。
为了不要失礼,她仍升起了防卫,再去握住那只白皙的小手。
“你好,我是谈如茵。”她怯生生的开口问好。
女人露出微笑,那抹笑,温暖了那原本有些清冷的面容。
“你的防护墙做得很好,很扎实。”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吓了一跳,更让她惊慌的是,差不多在那时,她才发现有某种温暖的暖流,无形的包围着她,轻柔的试探着。
一瞬间,她几乎想要抽回手,但那女人主动松开了手,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她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和你一样,许多年前,我遇到一些事,脑部受到了刺激。”废话不多说,晓夜直接开口说明,轻描淡写的道:“后来,我发现慢慢有了一些有点方便,又有些碍事的后遗症。”
她讲得还真轻松。
如茵讶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可以,你和我一样?你不会感到困扰吗?”
“当然会,不过和你不同的是,我不是一下子就变成这样,而是慢慢增加的,这里一点,那里一些。”替自己和那有些傻掉的小女人倒了杯花茶,晓夜瞧着她,道:“当时为了保护自己,我学会了怎么控制,打从一开始,我做的最好的,不是接收,而是筑墙,不让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是我的专长。”
“但你……刚刚那瞬间……我感觉……”如茵没讲出最后那一句,那感觉好像在指责对方很没礼貌。
“感觉我在刺探你的想法?”晓夜将她没说的话说完,粉唇轻扬,道:“抱歉,阿浪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得先自己试试,才能知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是很好,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副作用,我也不太想要增强它,但必要的时候,它还满方便的,至少现在就能让我晓得你大致的状况”
如茵呆看着她,小嘴微张,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
“副作用?”
“我曾经是实验品。”晓夜握着花茶茶杯,瞧着那年轻的女孩,坦然说。
“什么?”她眨了眨眼,然后才反应过来,脸色刷白,脱口就道:“你是说,你因为这种能力,被拿去做实验?”
“不,我是被拿去做实验,才有了这些能力。”晓夜喝了一口茶,淡淡说:“有个科学家,不太正常。”
老天,这太……
她遇过不把她当一回事的医生,但从来没遇过把她当一回事的疯狂科学家。
光是想,她都觉得很恐怖。
“我很抱歉。”想也没想,如茵的道歉就迅速冒了出来。
晓夜扬起嘴角,她喜欢这位谈如茵,她有着美好的心,但也许就是太美好了,才会这般深受影响。
“放心,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她将花茶放下,柔声道:“现在,我们来聊聊你那天晚上感应到的景象,刚刚我测试了一下,我不认为,你的防卫墙有太大的缺陷,我知道要你回想那桩命案,有点残忍,但你可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如茵有些紧张,她不安的又看了阿浪一眼,却赫然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与凤力刚一起因为何桃花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可忽然间,她有一种,他其实知道邬晓夜正在问她什么的感觉。
刚刚那一瞬,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像是……担心?
应该是她想太多了吧,那个男人又不会读心,不太可能知道她的不安。
即便如此,她依然几乎想松开心墙,捕捉他的情绪,但这里人太多了,太危险,而邬晓夜,还在等。
这个女人和她一样,而阿浪信任她,他信任邬晓夜,而她信任他。
所以她猜,她可以信任邬晓夜。
深吸了口气,如茵拉回几乎凝在他身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女人,重整心绪,开始回想,述说那天所看到、感应到的一切。
那花了一点时间,晓夜静静地听着,然后问了一些问题。
她尽力去回想,即便那些画面,让她恶寒阵阵。
可是,到了中途,她依然受不了,忍不住想吐,但餐厅里还有其他客人,她试着又说了几句,疼痛和欲呕的感觉又再次上涌。
蓦地,晓夜握住了她的手。
“放轻松,你得试着让自己置身事外,不要去感觉它们。”
如茵想抽手,但她感觉不到这女人的恶意和想法,只有坚定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