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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欢……”她猛地一噎,差点被涎液呛到。“绝无此事,你别瞎猜。”

  她怎会喜欢上……不可能、不可能,她注定这辈子要一个人过,哪能拖累人,她绝对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做出糊涂事。

  “那就想办法约他来跟我一叙,证明你所言非虚,你不会表面当好人,私底下却使小人手法吧!”药儿眼眶红了,似乎快要哭了。

  “我……我不做这种事……”杜春晓心乱得很,想拒绝但又怕人家说她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那就做给我看呀!让我晓得你是值得信任的好姐妹。”她只想拥有爱她的男人。

  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玉容凄苦的漾着请求,药儿用她的眼泪逼迫真心待她的杜春晓,把用在客人身上那一套柔弱也搬出来。

  一咬牙,她点了头。“好,我帮你。”

  “真的?”泪水垂挂翦翦秋瞳,她喜出望外的扬起欢喜笑容。

  “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反正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

  怕她光说不练,药儿马上要她着手安排,不肯多等待。楼里倾慕小曲哥的姑娘不在少数,她要不快一点,恐难顺心。

  为免夜长梦多,当然要越快越好,先一步占据小曲哥的心,谁也抢不走,就算花魁牡丹出手也只有暗处生恼,银牙直咬的份。

  等于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杜春晓暗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当起红娘,虽然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可是仍硬着头皮找上曲桥旁的男子。

  “咳!咳!小曲哥,你待会有没有空?”她很心虚,心虚到手心冒汗。

  “没空。”他一口回绝,不管她有什么事。

  “哎呀!你再想一想,怎么会没空呢?百花楼里就数你最闲了,只消卖弄你俊俏的脸皮就有很多姑娘乐意帮你分忧解劳……”她说得满嘴酸,好像他只有男色,别无长处。

  “你说什么?”扛着一坛酒的曲天时转过身,冷视她笑得很假的神情。

  “我……我是说你生得貌似天仙,人如美玉般温泽光润,做这等粗事着实是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喝点茶润润喉?”她睁大圆亮晶眸瞪他,要他合作点。

  深幽的黑瞳眯了眯,越过她纤柔肩头,看向她身后不远处,提着竹篮的黄衫女子。“少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喜欢呀!她在我面前哭,我能说不吗?”她压低声量,小声的由喉口扯出沙哑嗓音。

  “你受寒了?”他伸手探向她玉额,测测她的额温。

  “没、有!”她很生气的扯下他的手,要他别顾左右而言他。

  “她哭就让她哭,进到这间百花楼,除了你之外,有谁没哭过?”眼泪流多了就廉价,不值得一提。

  “你在嘲笑我脸皮厚,不知羞耻?”她横起眉,目露凶光。

  曲天时眉头一皱,“你可以不用糟蹋自己,据我所知,你并未签下卖身契。”

  意思是想走随时都成,不舍有人拦阻。

  “那又如何?我爱慕虚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杜春晓故意贬低自己。

  她此行的目的是寻人,当然不会傻得把自个儿卖掉,一踏进百花楼,她便跟老鸨谈好条件,不卖断终生,二一添做五,老鸨不必花一毛钱买她便能分走她所赚的一半银两。

  这等稳赚不赔的好事,沈嬷嬷迫不及待地点头,为她安排住处,添装置衣,胭脂水粉一样不少,等着从她身上捞回本。

  “算了,别提这事,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跟她聊一会。”她只说尽量帮忙,没说一定成。

  “不。”

  “不?”这么果决。

  气她将他推给别的女人,曲天时满心不快,“我不是卖艺的花娘。”

  “嘎?!”她怔了一下,顿时明白其意,花娘才需要喝酒陪客,而他是不卖的。

  他的坚持让杜春晓也恼了,她清脆嗓门一扬,强硬将人送作堆。“哟!你扛这坛酒也挺重的,刚好药儿也要去酒窖取酒,不如你们一同前往,省得有人下窖时没瞧见阶梯,栽个大跟头。”

  她这一嚷嚷,会意的药儿连忙提着篮子从躲避处走出,刻意走在曲天时身侧。

  “小曲哥,我怕黑,你陪我走一段可好?”四下无人的酒窖,正好让他们一诉衷情。

  曲天时的脸一沉,“不要叫我小曲哥,我们没那么熟。”

  “小曲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快?”她语哽咽,好不无辜。

  “没有。”他没理会她,大步地往前迈去。

  “小曲哥,你等等我,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她边喊边喘气,小碎步的追上前行的男子,小手攀向他结实臂膀。

  两人身后的杜春晓见状,心头一阵难受,有些小小的吃味。

  可是她知道以自己带煞的命格,嫁人只是害人,所以就算在这一刻察觉了自己的心情,也不敢心存妄想。

  算了,难过只是一时的,总会过去的。

  第3章(2)

  是夜。

  一条黑影在屋檐间穿跃,神不知鬼不觉地察看瓦片下的动静,满室春意旖旎景象,舞衣轻薄的花娘舞动若隐若现的娇胴,挑逗男人的定力。

  虽然未进行苟且的交合,但几乎半裸的胴体依偎在客人怀中,不住地上下磨蹭,并任由人双手抚摸晃动的丰乳,此行为与交媾有何两样。

  趴伏在屋顶的人影悄悄盖上瓦片,足音似猫,无声走动,一个形迹诡异的男子抬头一看,上头的黑影立即低身,一动也不动。

  须臾,那人似有急事走开了,黑影才一跃而下,立于柱后。

  稀微月色掩去别有所图的身影,阴影处,有人在移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到夜晚,禁止出入的东厢房内便会付出类似女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引人心酸。

  但在白日,它看来跟一般院落无异,除了冷清些,叶落无人扫,安安静静的仿佛不闻人声,静得让人背脊发凉。

  可它的存在一定有它的作用在,多养一个花娘,便多一棵摇钱树,算盘打得精的沈芸娘不可能闲置着一个院子而不住人。

  乍闻女声响起,正欲潜入东厢房一探究竟的黑影倏地闪身,即以抱大树做为掩护,遮蔽不轨行踪。

  但这声音熟到令人头痛,即使想置之不理,眼见她一步步走入危险中,不该有的忧心令人烦躁不已。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该不舍有鬼吧!没人的院子怎会有呜呜声,会不会是谁在这儿上吊……”

  刚说到“上吊”两字,一只手重重地往肩上一搭,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的杜春晓惊出一身冷汗,扯开喉咙正打算放声大叫。

  但是她的尖叫声被只一只大手捂住,身后人正将她拖往阴暗角落。

  “你……”

  “嘘!不要说话。”低沉的男声隐含警告。

  “小曲哥?”她惊讶地睁大眼。

  微亮月光下,曲天时冷着一张寒冽的脸。“你想找死是吧?没人告诉你东厢房不能乱闯吗?”

  “咦!这里就是沈嬷嬷口头上一再告诉我的东厢房?”什么年久失修,蛇蚁丛生,不宜走动,根本是骗人嘛!

  虽然无火无灯,但仍可看出厢房的情形,雕栏如亲,砌石坚实,纵有杂草也稀疏,几株盆栽花开鲜艳,应有人定时洒水施肥。

  “你到这儿干什么?”夜半无人不安寝,四处游荡,她真的当百花楼是一般客栈不成?

  “那你呢?”前头正热闹着,他该在门口拉客,而不是装鬼吓人。

  “是我先问你的。还不快说。”他压低声音,怕先前鬼祟的男人察觉两人的行踪。

  噘了噘嘴,她不满地咬了他一口。“凶什么凶,人家睡不着嘛!所以起来走动走动,四下逛逛。”

  杜春晓未说实话,其实她是假装腹痛,逃避逃芸娘的花娘训练,再佯称要睡了将人打发,她好趁机溜出房,探查小蛮的下落。

  她走着走着,听见似有若无的女子低泣声,便循声而来,想看看是何人在哭,又为何而哭,是否需要别人援助。

  “我不是凶你,而是提醒你入夜后不要一个人随意行走,喝醉的客人不会管你卖艺不卖身,当他们兴致一起,你的清白便不保。”他曾见过一位名叫想想的姑娘被酒客硬上,失了身后由大石后奔出。

  他发现得太晚了,听到哭声时,她已被完事的客人塞入一大把银票,她虽哭着拭泪,但嘴角是上扬的,可见这是一声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就不便出面。

  卖艺不卖身是假的,哪间青楼不默许嫖客私下跟花娘谈好条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不声张,各有默契,便可自行带开,以金钱交易身体上的享乐。

  待他回宫后,定加以整顿,绝不让现行的律法流于形式。

  “啧!你还真是关心我,不会是看上我吧!”她故意逗他,趁势一转身,滚出他双手的环抱。

  怀中一空,顿感失落的曲天时微赧了耳根。“姑娘家说话要得体,不可毫无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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