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聆听对方打招呼。“喔,是俊祺啊。”
徐俊祺?朱在宇不觉沉下脸。那家伙打来干么?
他弯过身,凑近话筒想听对方说什么,两人头碰头,夏海音又羞又恼,奉送他两枚白眼。
“走开啦!”她抗议,玉手往他额头用力一推。
“你在跟谁说话?”徐俊祺在线路那端问。
“没什么,有只烦人的苍蝇在这边捣乱。”她撇撇了嘴,满不在乎地接收朱在宇懊恼的目光。“你找我什么事……嗯,我知道……嗯。”
她口口声声嗯嗯嗯,听得朱在宇不由得烦躁,到底徐俊祺跟她说什么,让她这么乖乖听话?
“……你说什么?!”
朱在宇奇怪地望着她,她回以愤慨的神情,眸光忽明忽灭。
数分钟后,她挂上电话,凝望他的眼神冰冷。
他皱眉。“徐俊祺打的?”
“嗯。”
“他说什么?”
“你说呢?”她反问。
他听出她话里隐藏的锋刃,嘴角一扯,苦笑。“跟他分手吧!”
“什么?”她骇住。
“我说,跟他分手。”她坚定地直视她。“不要跟他约会、不准跟他喝酒,他想联络你,打手机就好,家里电话不是给他打的。”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她气得咬牙切齿,端起玻璃杯,又重重敲落桌面。“要我跟俊祺分手?你昨天不是才在电话里叮咛他半天,一副要把我托付给他照顾的样子吗?”
“我错了。”他毫不愧疚地承认。“我收回那些话。”
“你收回?你说收回?”夏海音简直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下托付、一下又收回,朱在宇,你比风还善变!你神经病!”
他是发神经,一个为她疯狂的男人。
朱在宇自嘲地牵唇。“我爱你,海音,昨天晚上你没听到吗?”
夏海音愕然凛神,呼吸断了,就连全身血液也仿佛在一瞬间抽干。
“我爱你。”他放柔嗓音,圈锁她的眼神也温柔似水。“而且你真正爱的人也是我,不是吗?所以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她傻住,心乱如麻。
这么说,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这个,是你咬的,不会忘了吧?” 他指指自己破了道小口的嘴唇。
她睁圆了眼,这才注意到他唇上的伤。那是她咬的?
“是你咬的,没错。”他看出她眼里的疑问,苦笑。“你这泼辣的女生,见什么都咬,也不管人家会不会痛。”
是谁比较痛啊?她瞪他。是谁一再拒绝女孩子的一片真心?
“对不起,海音。”她受伤的眼神融了他的心,在她身旁坐下,正对她,很严肃地解释。“七年前我说要跟你分手,一定伤透了你的心,我承认,那时候我的确有点气你。”
她就知道!她深吸口气,眼眸隐约灼痛。
“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气你。”他举手,轻柔地抚摸她的颊。“你知道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忠贞爱国的军人,身为特勤人员,我的眼里应该只有我保护的对象,应该效忠的是国家,但我却因为儿女私情动摇了,在执勤的时候最关心你的安危——我其实是因为气自己,才会气你,你懂吗?”
夏海音凝眸。她想,她懂的,懂得他当时的自责与无能为力。
“我知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一定不能做到时无私无我,你的存在会让我脱离为自己设定的人生轨道,而我对你来说,也是追求音乐的负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想跟我在一起,不想再回维也纳,你记得吗?”
“嗯,我记得。”她点头。
初萌的爱情太美好,当时的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他远赴他乡,还因此在家族引起轩然大波,妈妈还亲自飞来台湾,说要把她押回维也纳。
她百般不从,到后来是朱在宇主动提出分手,才让她死了心离开。
“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悠悠叹息。“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分手,对彼此都好。”
“那现在呢?”她屏息问道,心跳怦然加速,期盼着一句肯定的情话,只要他一句话,她便能勇敢赴汤蹈火。
他没令她失望,坦然表明对她一腔情意。“现在我发现自己对你放不了手,你太有办法动摇我了,只要遇到你,我的理智好像都会当机。”
她笑了,眼角隐隐噙泪,轻轻地啐。“色狼!”
“不是那个意思。”他大感冤枉,他说的“当机”可不是那方面啊。
“还说不是?”她娇嗔。“动不动就亲我的人是谁啊?”
是他,朱在宇想想,也笑了。
“你以为我生气的时候,你只要这样亲亲,我就会不气了吗?”她似笑非笑地问。
他摊摊双手,一副就是如此的神态。
她横睨他。“活该你嘴唇被我咬破!”
“你真泼辣!”他抚弄自己的嘴唇,调笑地评论。“悍女。”
“你很讨厌耶!”她不服气地握拳想打他,幸亏他机灵,抢先包住她一双小手,顺势将她拉近自己,闪电地轻薄她的唇。
“又来了!”她羞赧。“你就只会这招吗?”
“这招好像挺有效的。”他呵呵笑。
“讨厌。”她埋怨,瞟向他的眼波娇媚得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魂魄。
他叹息,忍不住又亲亲她。“你跟徐俊祺分手吧!回到我身边。”
她嗤笑。“我根本就没跟他交往过,怎么分啊?”
他愕然。
“我说跟他交往,是骗你的啦!”
“为什么骗我?”
“猜不出来吗?笨蛋。”她拿手指点他额头。
“所以是为了让我吃醋?”他再度靠近她,鼻尖与她的亲昵厮磨。“该不会托你表姐介绍徐俊祺给你认识,也是因为他是现任总统公子吧?如果跟总统公子来往的话,会更容易见到我这个总统随扈?”
被他猜中了心思,她其实害羞不已,却故意冷哼地别过脸。
他用手捧回她脸蛋,星眸含笑。“说有Stalker跟踪你、拍你的私照,也是骗我的喽?怪不得我怎么都查不到是谁做了那些事。”
她垂敛眸,不说话。
他笑着掐掐她珠润的耳垂,又爱又怜。“为了引我到你身边当保镳,你这女人可真是用尽心机啊!”
她窘得脸颊发烧。“不行吗?”
“可以。”他低下唇,细腻地啄吻她,亲她亲上了瘾,无可自拔。“我很荣幸自己值得你用这种心机——”
她与他,再度恋爱。
恋爱的滋味真美妙,尝着,便令人天旋地转,而她好喜欢看他在爱情里,从一个气宇轩昂的大男人变成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孩子。
为了准备与钢琴王子同台演奏的音乐会,连续几天,两人都一起练习,朱在宇只能在一旁看,看着看着,一把无名火就会冒上来。
来自日本的帅哥对夏海音很好感,经常借故靠近,能近一分是一分,待她又温柔又体贴,只要跟她说话,绝对是眉开眼笑。
第8章(2)
这天,当钢琴王子见她练习到额头渗出细汗,主动抽出纸巾要帮她擦时,朱在宇抢先一步,用自己的手帕蒙住她小巧的脸蛋。
“喂!你干么?”她吓一跳,直觉想扯下他的手。
“不准动、不准看。”他专断地命令,转向钢琴王子,口齿清晰地声明。“这女人,是我的。”
什么?夏海音惊骇,急急拉下手帕一角瞪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只是告诉他,我是你的男人。”朱在宇似笑非笑,用英文一字字地强调。
钢琴王子听懂了,一脸愕然。“Vanesa,原来他是你的情人?”
“是保镳啦!”夏海音想解释,朱在宇又闲闲插嘴。
“是保镳也是情人。”
钢琴王子愣住,夏海音顿时觉得好羞赧,拉着朱在宇的手躲进专属的休息室,关上门。
“你这是做什么?”她没好气地斥责。
“看不出来吗?”他笑得没心没肺。“我在帮你斩桃花。”
“什么啊?”她娇嗔。“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
“那家伙可不是这么想。”他哼哼,双手擒抱自己的女人。“我敢打赌,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就算他有又怎样?我不理他就好了。”
“你有不理他吗?你对他笑得像个小恶魔!”
“你……”她瞠视他,不禁莞尔。“你真的很会吃醋耶,不觉得丢脸吗?”
他听闻她揶揄,丝毫不以为耻,朝她俯下脸,笑得很邪恶。“老实说,你很爱我吃醋吧?”
是挺爱的,这样孩子的他有种不可思议的魅力。
夏海音芳心乱跳,看他的媚眼如丝。“坏人。”
她娇娇地怨,见她风情万种的媚态,朱在宇心弦一扯,忍不住吮吻她的唇。
“又来了。”她笑他。“你一天是要啵我几次?”
“啵你千遍也不厌倦。”他自得其乐地回应,低头又想吻她。
她飞快地躲过,故作同情地拍拍他脸颊。“真可怜,现在不能让你亲昵,我要去练习了。”
“还要多久?”他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