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此人关系着诚王爷的安危,若他一天不除,诚王爷就无法安稳过日子,朕无法容忍诚王爷受到一丁点伤害,相信你的心情同朕一样,若没有足以教此人认罪的证据,那就想个法子让对方留下证据,明白了吗?」
「小民明白了,必定想法子早日揪出此人。」
端天穆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朕还真羡慕你。」
「皇上何以羡慕小民?」即使知道皇上何出此言,他也不会揭露暗藏在皇上心中的秘密,问世间情为何物,九五至尊的帝王终究只是个平凡人。
「无论如何,你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她。」
「若皇上不愿意成全,小民不可能名正言顺拥有她。」
「你想求朕成全你们吗?」
「皇上若有意成全,小民不求,皇上还是会成全,皇上若不愿意,无论小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
端天穆同意的点头。「那你认为朕的心意是什么?」
「皇上这不是在为难小民吗?皇上的心意岂是小民可以妄加揣测的?」
「你就是这么滑溜,莫怪诚王爷也变坏了。」端天穆故作不悦的瞪他一眼。
「皇上明监,诚王爷比驴子还固执不知变通,小民对她也是深感无奈。」
闻言,端天穆忍俊不住哈哈大笑。「你形容得真好,她确实比驴子还固执不知变通,不过,这只驴子却把你这个聪明绝顶的左相大人迷得神魂颠倒,真是太有趣了!」
祈儒风不禁苦笑,皇上打一开始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旁观他们俩你来我往,最好越闹越精采,若非真正的诚王爷暗中搞鬼,恐怕皇上还会继续看戏下去。
不过,皇上是否下定决心了?虽然难以抉择,可是皇上终究会同意真正的诚王爷回到朝廷,因为,这是身为帝王的骄傲。
第9章(2)
这种日子究竟何时结束?哪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府里,她没有发酸发臭,也会闷出病来。
真是烦死人了,无论走到哪都觉得快要窒息了,她只好往树上爬。
虽然此时已经进入寒冬,待在树上实为不智之举,可是冷死总比闷死来得好。
坐在树上当然看不见王府外面的世界,可是视野变宽阔了,仿佛世间的一切尽收眼底,无沦人、物,甚至事,全部变得好渺小。
念头一转,耳边突然响起一段遥远的对话——
「这里是不是很美?」
「从这里可以看到好远好远,这个世界变得好宽广,也变得好小哦!」
「不错,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解。」
她的身子激动的一颤,虽说捕捉到那幅画面,可是她确定,这必定是她小时候和祈儒风的初相遇……这是不是表示属于德和的那部分渐渐在体内苏醒?
自从以女儿身面对祈儒风之后,她对换回德和公主的渴望更深了,体内有一股寻找德和的欲望热烈跳动,好想知道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每天夜里梦中总会出现小德和,刚开始影像很模糊,可是几次之后越来越清晰。
她渴望找回小时候的自己,更渴望找回和祈儒风的相遇、他们的约定。
「这种时节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内吗?」祈儒风无奈的道。
听到心上人的声音,她开心的垂下螓首,对他挥了挥手。「这里好舒服,左相大人有没有兴趣上来陪本王观赏诚王府的景色?」
他借着轻功,三两不就轻轻松松的落坐在她一旁,接着好像变戏法似的取出一顶貂皮卧兔儿为她戴上保暖。
「堂堂一个王爷戴这么漂亮的暖额恰当吗?」嘴口这么说,她却欢喜的摸着貂皮卧兔儿,没法子,她就是喜欢这种被他疼爱关心的感觉。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王爷就可以换回自个儿的身份了。」
倏然瞪大眼睛,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皇上做出决定了吗?」
「还没。」
「那你为何说……」
「无论结果如何,你总要怀抱这样的期待。」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期待越高,越害怕失望,我想都不敢想。」
略微一顿,他反过来一问:「若是皇上铁了心不成全我们,你就此放弃吗?」
「我……不,我就天天缠着皇上,直到皇上心软。」没错,她比皇兄固执,皇兄最后只能顺着她。
「我相信王爷的固执难缠皇城无人能敌,皇上绝顶聪明,若是为了这点小事跟王爷过不去,实在太划不来了。」
她皱了皱鼻子,斜睨着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在骂我?」
「我是在夸赞王爷,只要王爷有心,绝对没有办不成的事。」
「本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她一碰到他,从来没占过上风。
「我对王爷有信心。」
做了一个鬼脸,她对自个儿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无论如何处置都无所谓,只是皇上为何不赶紧拿定主意呢?」
「我相信过不久皇上就会做出决定。」
「你怎么知道?」
「皇上期望我尽早回到朝廷,可是此事还未处置之前,我只能继续赋闲家中。」朝廷若因为他搞得乌烟瘴气,总是不好。
她突然想起一事。「左相大人今儿个怎么堂而皇之的跑来诚王府?」
「因为太想念王爷,情不自禁就跑过来了。」他靠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她娇羞得脸红了,可是甜蜜蜜的滋味在胸口散开来。「左相大人别闹了!」
「我很认真……好好好,王爷别再瞪了,其实今儿个除了给王爷送貂皮卧兔儿来,还给王爷送来另外一样东西,可以请王爷跟我回屋内吗?」
「什么东西?」
「王爷跟我走就知道了。」他拉着她飞身一跳,轻盈的落在地上,两人接着来到书房,他从怀里取出一枝银色小吹箫给她。
接过小吹箫,她好奇的把玩,仔仔细细的研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箫。」
「这是一种暗器,只要在十步之内瞄准敌人,轻轻一吹,箫就会射出银针,一次最多可以射出三支,银针上面涂了一种毒药,不会致死,可是会令人比死了还痛苦,它会让人全身长出一颗颗红肿奇痒的小疹子。」
「这不是跟上回你给我的药粉很像吗?」
「没错,不过此毒效果更佳,最重要的是,皇城只有一间医馆提供解毒药材,若有人中了银针,只能上那间医馆。」
「我明白了,你要利用这支小吹箫引出敌人?」
「引出敌人的是你,而这吹箫是要揪出藏在背后的指使。」
「你的意思是说,以我当诱饵吗?」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暗中保护你。」
「我并不怕当诱饵,只是上次我受伤后,身边多了不少护卫,官府甚至还加强诚王府附近的巡逻,这会突然大方的曝露在众人面前,敌人不会起疑?」
「若是王爷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去跟左相大人幽会,敌人就不会起疑。」
「对哦,这是最好的掩护……且慢,不对,如此一来,我和左相大人的断袖之情岂不是闹得更沸沸扬扬?」她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
「在没有出现更引人关注的蜚短流长之前,我们的断袖之情只怕会继续娱乐皇城的百姓,王爷不妨当成行善,别太计较了。」
她对他揽眉。「左相大人好像很乐于提供皇城百姓话题。」
「遇上了,也只能随遇而安。」
「若是左相大人像我一样,闲得无聊只能上街四处消磨时间,你肯定说不出随遇而安这种话。」她没好气的对他撇嘴吐舌头。
他笑盈盈的将她搂进怀里,「当我迎娶德和公主那一天,全皇城的百姓就会知道真相了,那又何必在乎这点闲言闲语?」
皇上都还没答应成全他们,他怎么说得好像他们要成亲了?不过她听在耳里甜在心里,但愿真有这么一天,她可以穿戴凤冠霞帔等着他的八人大轿来迎聚她过门。
若非他出生那一夜,守护星出现在帝王之星旁,如今他们兄弟俩的命运会如何?是不是其中一人早就消失在丹凤王朝?
他知道父皇有多喜爱三弟,若非他有帝王之星,父皇早就将这片江山留给三弟了,父皇从来不认可他,对他百般挑剔,入主东宫后,他无时无刻不是胆战心惊,生怕触怒父皇,引来杀身之祸。当时若非祈儒风的辅佐,他早早命丧黄泉,而帝王之星也许该改称为死亡印记。
登基之后,他只来过德和居一次,面对真正的诚王爷,总会教他内心饱受煎熬,看着他,自己有不安,也有愧疚,不安是因为他的存在向来是一个威胁,愧疚是因为造成他如今的处境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他们两人共生共存,却又相互猜忌。
其实他很清楚,若非当初他从五仙峰赶回皇城时,父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相信父皇一定会下最后一道御令给他——诚王爷和德和公主回归原位。
看到卧榻上正在下棋的瑞正曜,端天穆的身子不自觉的一绷。夜深了还独自一人下棋,好似预料到今晚会有访客,难道他猜到自己会来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