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金亮的东方珩掌覆她柔荑。“那是我的不是!为夫在此赔礼。”
“哎呀!你别不太认真,害我都脸红了。”她羞报粉颊,娇艳动人。
虽然成亲已月余,可是其间发生不少事,她与太子同睡一床却无肌肤之亲,因此尚无为人妻的自觉。
“还有更令人脸红的事,要不要我一一描述?”他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小声说着夫妻间的闺房之乐。
桃腮轰地红成一片,不胜娇羞。“别来闹我了,让人听到了多难为情。”
“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他情生意动地零着粉唇,调戏妻子的举动也益发放肆。
他是当朝太子,又身处太子寝宫,他与爱妃来点浓情蜜意又何妨,谁敢来打扰。
偏偏好事多磨,胆子不小的人确实不少,而且乐于挂他的男性雄风,打断兴致正浓的温存。
“咳、咳!公主身子刚复原,气血尚不补,请太子节制,别太冲动。”
一听是师父的声音,南青瑶羞怯的想推开丈夫,但他不准,反而搂得更紧,以挑畔的眼神直视朝两人走近的谷若虚。
“我与爱妃逗着玩,与你何干?”扫兴。
谷若虚温笑地一晃脑。“莫为一时快意而铸下遗憾,民妇只是来提醒你一件事,公主的身子弱,还不宜受孕,至少得再休养一年方可生儿育女。”
他一听,当下脸色一沉。“你要我一年后才能碰瑶儿?”
她不晓得那对男人是非人的考验吗?心爱人儿躺在怀里却碰不得。
“太子误解民妇的意思了,不是不能碰,而是得留神点,别让她怀胎,此刻有孕,对母亲是极大的负担。”稍有不慎,胎死母伤。
他沉吟一下。“我明白了。”
皇嗣方面他不急,待会吩咐下去,让御医准备不伤身的避孕药丹。
“还有,公主渡过三次大劫,自是否极泰来,现在还剩一劫,那劫无需挂心。”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叫还有一劫,给我说清楚!”东方珩惊骇地大声咆哮。
她但笑不语,转头看向爱徒。“有惊无险,化险为夷。你要记住一件事,有得必有失,人与人的缘份是前世修来的,有些人只是来陪你一段,你要惜福而不怨天。”
“师父……”她说得她全然不懂,悟不出其中深意。
“我该走了,日后相见怕是遥遥无期。”天机不可泄露,她也只能帮到这里。
她一怔。“师父要离开了?”
谷若虚将食指往天一指。“天地有多大,尽在我心矣,天涯为我家,心宽常自在。”
留下令人难解的禅语,她不待挽留的告辞离去。
知道还有劫难等着历经千辛万苦的南青瑶,东方珩实在无法掉以轻心,他调派银衣卫镇守太子宫,加强巡逻。
另一方面也因为成亲那日南烈国举兵来犯,令太子立妃仪式并未完成,因此他陈情东皇,再娶南青瑶一次,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东皇知晓之前的事是误会一场,让舍身救人的公主平白蒙受不白之冤,为表歉意,他对这婚事乐见其成,不再有异议。
只是万事俱备,却出了变量。
“什么,你要回南烈国?”
新娘子不在,这场婚礼要怎么办下去?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回国禀明父皇,告知此事。”为人子女者,总要克尽孝道,不可私定终身,留人话柄。
南青瑶还顾着一丝父女情,想得到父皇的祝福,亲自为她披上嫁衣,送她出阁,由南烈国嫁到东浚国。
“成亲后我再降你回去。”东方珩不想妥协,企围用强硬态度留下她。
她失笑。“那也得你抽得出空呀!何况我是南烈国第一公主,并非一般官家千金,岂能草率下嫁,若无皇家仪队相送,难免落人话柄,坏了两国邦谊。”
也许她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女,但公主的身份并不假,即使不受重视也犹关一国颜面,南烈国丢不起这个脸。
之前是因不知他是东浚国太子而入了宫,木已成舟,已在筹备中的婚事并不容打断,加上她又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才允了婚事,不想遗憾的离开。
如今她身子好转,得以长相厮守,有些先前忽略的事宜不能得过且过,她要顾及地不只是两人而已,还有两国百姓。
“你没为我想过,我怎么放得下心让你独自回南烈国。”她要面对的不仅是年纪老迈的南王,还有野心勃勃的南烈国二皇子南青锋。
“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不会太久。”她也舍不得离开他。
她的坚持让他败下阵来,面对最心爱的女子,他很难硬起石肠拒绝她的要求。
虽然边患连连令他走不开身,不过他特派亲信数名和勇猛副将左虎,以三十名精兵护送她回抵南烈国。
孰料她一去不复返,再无消息传回,让人不由得忧心忡仲,无心国事。
太子重情,举国皆知。
但对百姓而言,他的多情并非好事,因为在数日后,他也消去踪影,将尚未处理完的政事推给无心帝位的皇弟东方殉。
第14章(1)
“什么,大公主没死?”
半人高的白玉花瓶蓦地被推倒在地。散落满是水珠的富贵牡丹,它硕大的花形何其珍贵,千金难买,却被人一脚踩过。
满脸阴色的南烈国二皇子愤怒不已,他握掌成拳,不相信自己机关用尽的计谋竟然功败垂成,没能如愿地除了碍眼的绊脚石。
女人之于他不过是随手可弃的衣物,见猎心喜便穿来一试,腻了就赏赐手下,以色相诱换取他们的忠心。
而凤雏宫的侍女便是他利用的对象,用来监控看似心如止水的大公主,他只消三、两句甜言蜜语,再带上床几度春风,她们就会死心塌地,言听计从的依照他的指示办事。
没想到他处心积虑的安排竟出了纰漏,让早该命绝的公主逃过一劫,坏了他布好的局。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没把毒药交给那名侍女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南青锋有过的女人多不可数,他早就忘了侍香是谁,也不记得她的名字,他只以侍女称之,不在乎棋子的死活或曾有过的欢爱。
承诺算什么,总有些傻女人会当真,他挂在嘴边说了不下上百回,却没一次实践过。
“启禀二皇子,属下确实将千日喜交给那侍女,也亲眼见她下了毒。”他必须确定了才能回主子。
“那么大公主为什么还活着,还私下与东浚国太子论订婚事?”她的命有那么硬吗?连天下奇毒也毒不死她。
“据属下得知,是有一名女神医入宫,解了大公主身上的毒。”他多方探查才得知的消息。
“什么神医,一番两脉的毒是说解就解得开吗?没用,你们只会把过错推给别人。”要是得手了,他大可高枕无忧,不必再担心有谁来抢他的帝位。
南青锋一脸阴鹜,不甘心计划好的妙计尽付流水,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带兵攻打东浚国败北而归后,父皇对他的信心大打折扣,不只一次唉声叹气三皇子的早夭,也感慨他的不争气,让南烈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甚至还提起身在东浚国的公主,似乎对她多有愧疚,想用皇位弥补她,好让已故皇后的族人不再埋怨他冷落嫡生而独厚庶出。
毕竟在南烈国后宫里,年岁大到足以接掌帝位的皇子并不多,只要具有威胁性,手段残忍的南青锋立即除去,不容坐大。
就连皇上最宠爱的云妃所生之皇子,也在五岁那年夭折了,死因不明,查不出何人所为。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她来将我一军,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父皇已经在怀疑三皇弟的死因不单纯,他得再想个办法扭转劣势。
一心争权的南青锋转着恶毒心计,想用最快的方法取得帝位,就算南青瑶赶得回来也大势已去,无法再与他一争高下。
“公主已从东浚国出发,不日便会抵达南烈园国都,不知二皇子有何对策,是否要属下在中途截杀?”人一死,危机使解除了。
“太迟了,要是你们又失手了呢?我岂不是被你们拖累了?”在这节骨眼上,他不能让自己冒任何险。
“属下不会再失手,誓死完成任务。”急于建功的下属妄想赏赐,主动请来戴罪立功。
他想了想,两肩紧锁。“不妥、不妥,三皇兄的死已让父皇暗生疑心,若是大公主再死于非命,我这嫌疑还洗得掉吗?”
“可不是死无对证了吗?”下属暗示东浚国送来的囚犯已死于牢里。
为防消息走漏,套出合谋者是谁,南青锋的手下买通狱卒,故意严刑逼供,再假装错手,活活打死和二皇子有书信往来的曲琼华。
引起两国交战的“主犯”已死,自是无必要再往下查,三皇子之死最后不了了之,冤死在自己人手中。
“你不会用自己的猪脑袋想一想呀,偌是接连死了两位有可能继任皇位的皇子皇女,唯一得到好处的我不就摆明是主使者,苦无证据的父皇还会放过我吗?”他根本是把脑袋往断头台送,存心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