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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眸儿眯眯,邀功一般的觑着她。

  原来,他独排众议,为狍枭与神祗对赌,并不是基於和狍枭他爹娘的交情,而是为了许久许久之前,神,允诺了要给疫鬼“光”。

  “嗯……”她重重点头,一次又一次。“谢谢……谢谢……”

  狍枭是她的光,照亮她阴暗孤寂的一道光芒,从遇见他那日开始,她才知道,光的温暖,光的热度,以及光的辉煌。

  “我无法昧着良心跟你说‘这孩子本性不坏’,我只能说,他还没坏到烂掉,他们这种又凶又恶的兽,缺了慈心,偏偏仿佛弥补作用,他们的痴心,比寻常人大颗一点,像是浑沌、檮杌……呵呵,以后,劳烦你多多看顾你家那口子,在他身边阻止他做蠢事,多多教化他、开导他,不求他当只大善兽,至少,温驯一些吧。”

  老仙翁的爽朗笑音,兀自在耳边缭绕,那样云开月明、无事纷扰的畅意笑着,多教人随其舒心,不再自寻苦恼。

  宝宝不过就是恍神了一下下,回想与老仙翁的短暂谈话,手脚很俐落的狍枭早已把她剥得如初生婴娃赤裸纯净,整个人更胜烙铁热烫,煨贴在她身上,自己好忙碌的将她摆弄成他最喜爱的妖娆姿势,吻她粉嫩小嘴,纠缠她纤纤娇躯。

  “你身上,不是,有伤?可以,这么,激动吗?”她脸儿红扑扑,衬着极白皙的肌,煞是粉艳,被他吮在嘴间,憨柔地问。

  “不要小看我!”雄性生物最气人家问“你可以吗?”!就算本来不可以,被问完,死撑也要撑到可以!

  “你不是,想知道,老仙翁,与我,谈——”她抽息,无法将话说完,霸道的男人用行动证明,他可以!

  真是……

  她在心里默默笑叹。

  毫无耐心的兽……

  野蛮,专制,却又真诚,不造作,对於感情,大剌剌摊开来,不玩躲躲藏藏那一套。

  毫不娇饰的兽。

  也罢,对狍枭来说,知不知道老仙翁说了什么只是小事,他不会在意的。

  迷乱狞美的男人,欢愉锁眉,额间点点薄汗,反照他发梢抖落的碎金光芒,无比炫目,进退之间,喉间滚动沉沉粗喘——此景无论见识多少回,她仍旧深深为之惊艳赞叹,但她不会再傻傻去捕捉一闪即逝的小小光芒,不会天真的以为握牢了它们,便能永远保留在指掌之间,而她,亦毋须再那么做。

  她温柔展臂,主动抱住驰骋挥汗的男人,与他一起沉沦耽溺,在星芒坠跌飘舞的绮丽床帐内,分享彼此。

  她的光,已经在她的怀抱之中。

  【全书完】

  番外 天庭召奉兽之工作内容

  安宁平和,白云悠悠哉哉,清风暖阳,仙乐飘飘中隐约能闻天音,仙境如画,不染俗尘,南天门几十年不见半只妖物擅闯,闲来无事的宝貔——狍枭,晃着毛茸茸长尾,在天门正中央打起盹来。

  日子真清闲,守着天门,不许谁闯入,他当差的这一段时间,也没碰过泼猴闹天庭的事件,真想快快换班,快快回家去抱宝宝,刚刚百花天女身旁的小仙婢拿了瓶香露送他——他不过是正巧撞见一名天将纠缠小仙婢不放,一爪子拍过去打扁那只天将,小仙婢便感激得常常拿些玩意儿来给他——他只想将它洒在宝宝发上身上,让她香得更加美味可口。

  有时总觉得害怕,他对宝宝的依赖,比起她对他的,来得更强烈。

  他是那种需要看得到她、抱得着她、吻得了她,才会感到踏实的男人,她却不同,笑着送他出门上工,笑着要他小心安全,笑着要他尽管去,别担心她……要是必须彻夜留守天门,无法赶回去,她也只是透过娘亲的心音告诉他:“知道了,你自己也要留意安危”,好像仅有他一个人,会对於无法回家抱着她一块入睡而显得在意介怀。

  好啦,他就是黏她啦,怎样?谁规定不行的?!他就是希望她会缠他赖他,要他留在她身边多陪陪她,他就是任性蛮横,希望她的心思只绕着他打转——

  然而,事与愿违。

  她看起来,恬静怡然,适应貔貅居家生活适应得太过良好,连他这只当了几十年貔貅的恶兽亦自叹弗如,她和他的三只姊姊们,相处融洽到他怀疑他才是外来的新进成员。

  有时拖着一身疲倦回去,想搂搂她抱抱她,她倒好,跟瑶貅一块出门去逛人界店铺还没回家,再不然便是陪瑛貅去种菜养花,最过分的是让铃貅拉着去找勾陈喝茶谈天……

  他、他、他、他好嫉妒呀!

  嫉妒那三只小母貅到底缠着他的宝宝是缠个啥劲呀?!

  她明明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他的!

  真想拉着宝宝,到外头去另筑小俩口私人天地,却怕自己看守天门时,独留在家的她会感觉寂寞而作罢。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忽略他,她还是那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小疫鬼,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举止,都在说明着这项不争的事实。

  多数时间,她会为他等门,用笑容迎接他回家,自然而习惯地在他窝着她坐下后,柔软小掌替他揉按僵硬肩颈,耐心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就是要她只看他一人,只重视他一人,他专制又幼稚啦!而她也包容他的专制和幼稚,他明白她,正为了他,想融入他的世界,陪他一块面对他偶尔感到棘手却不知如何相处的“家人们”。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他很清楚,只是有时仍然想要要任性,逼她亲口说出:“狍枭,你当然,才是,我,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上你”,这类甜言蜜语哄他。

  哼哼哼……想到自己那一大家子昨天又回人类奶奶家去小住,貔貅洞只留他和宝宝,他心情整个爽快起来,因为代表着接下来有好几天,他可以独占宝宝,而不用跟谁争抢她!

  喜悦跃上眉梢,狍袅连在梦里也会笑,梦中已经开始想着今夜旖旎美好的欢愉时光,直到——

  “何人擅闯南天门?!”天兵威吓之声,打断美好绮梦,迫使狍枭张开厉眸清醒过来。

  “搞什么鬼?!打断本大爷的好梦?!”狍枭维持巨大兽形,踩着火气腾腾的步伐过来,要瞧瞧是哪只混帐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发闲许久的看门工作,头一次遇上有人踏入禁地。

  是一只男妖,带着视死如归的肃然表情,要闯南天门。

  “让我过去!我要取药!”男妖舞着大刀,獠牙咧开,嘴唇狰狞抽动。

  “天庭岂是你这等妖物说来便来?!”天兵一左一右拦住他。

  狍枭一眼认出对方。“朱獳?!你是朱獳!”

  男妖讶然。“你识得我?”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神兽貔貅。

  “我是狍枭呀!几十年不见!”他乡遇故友,就算交情没多深,看见久违的妖兽朋友,狍枭亦难掩爽快。

  “狍、狍枭?!”朱獳瞪大了墨绿色眼珠,不可思议地将他从头到尾看个仔细。

  “不可能……狍枭早就死了……你……”长得和狍枭完全不相像!

  狍枭虽无朋友,但总还是有一、两只相熟的恶兽,似敌仿友,朱獳便是其巾一个。

  “说来话长,就甭说了吧。你到这里干嘛?”狍枭懒得解释自己由恶兽变神兽的过程,跳过,直接问正事。

  “我要来抢仙药救我妻子!”朱獳没忘掉自己的来意,手里大刀握得恁紧。

  “仙药?哪一种?”

  “百花天女的凝露冰泉。”他的妻子,身中异毒,面容蚀腐,几欲见骨,急需凝露冰泉生肌止疮,才能保住小命。

  “嗯?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狍枭变回人形,亦是朱獳陌生的俊雅面容,自怀里取出小药瓶。“刚才那只仙婢给我的玩意儿,好像就叫露什么冰什么的,我当只是洒在身上香喷喷的功用罢了。”还以为是增加他和宝宝欢好情趣的小东西。

  “凝露冰泉!”朱獳惊喜。

  “喏。”狍枭像递颗橘一样轻松转手,玉瓶落在朱獳掌心,让原本早已做好以命相搏打算的他,一脸痴呆错愕。狍枭耸肩道:“你不是要?拿去呀。”

  反正他的宝宝冰肌玉骨,也不太需要靠这露什么冰什么来保养一身软呼呼的细皮嫩肉。

  “这……这么简单?”朱獳仍不敢置信。

  “不然哩?”狍枭对一旁想表达反对之意的天兵天将做了鬼脸。

  “我都准备好要经过一场殊死乱斗……”

  “以前看门的神兽,从不听别人来意为何,二话不说就开扁,老以为神和妖就该势不两立,好像我们妖物踩进神族的居所便会弄脏他们的地,啐,当我们爱来吗?你看你,也是为了拿一瓶药去救妻子,他们就大大方方的给嘛、给了也没损失,再炼又是一大锅,还能少打一场架,不是省事省力多了吗?还分什么仙药仙人专用?”这番话,由守门神兽口中说出来自是不妥,但他是狍枭,当过恶兽,吃过天人的亏,立场当然不像纯种神兽高高在上,视众妖如草芥,尤其他还站在朱獳那边,用了“我们”两字,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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