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唇角往下一抿,淡淡地说道“她们高中同班过一年,而且柳芬还经常到你们家过夜,她们是姐妹淘。”
“我和明丽年纪相差比较大,那时已经在公司工作,比较不清楚她学校里的那些事。”孙晓丽挤出一个笑脸说道。
宋隐儿看着孙晓丽,觉得很奇怪,如果孙明丽自杀后,而拓跋司功的秘书柳芬又接着自杀,她不会觉得好奇而去探问吗?
“拓跋先生还有什么事要问吗?”孙晓丽问道。
拓跋司功看向宋隐儿,无声地询问着。
“请问你们当初怎么会把孙明丽小姐嫁给拓跋司功?他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宋隐儿嘴里这样说,却是握着他的手,表明自己站在他的立场。
“拓跋先生一表人才,事业又成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孙晓丽神色紧张地看着拓跋司功,但他只是看着宋隐儿。
“所以是为了钱?”宋隐儿脱口而出。
孙晓丽脸上闪过一阵不悦,但她很快地恢复了脸上的表情。
“当然是为了钱。”拓跋司功自然而然地接口道。
“既然是为了钱,应该也不至于因为喜欢或者不喜欢这种激烈的情绪而自杀吧?你有限制或者反对过孙明丽小姐什么事吗?”宋隐儿仰头看着他。
“我干嘛限制她?”他不解地看她一眼。
对喔,之前的拓跋司功对人根本没兴趣的,有怎么会花心思去管别人呢?宋隐儿咬着唇,因为还是找不出让她绝地此事有蹊跷的直接原因,只好暂时收兵。
“好了,我暂时没有问题了。”宋隐儿说。
“人都已经死了,有必要搞得这么天翻地覆吗?”孙晓丽皱着眉说道。
“我不是故意找麻烦,只是想要还他一个清白。”宋隐儿搂着他的手臂,仰头对他一笑,才又看向孙晓丽。“至少我现在知道你妹妹有忧郁症自杀史,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来说他克妻,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们从不认为拓跋先生想要对我妹妹的死负责任,”孙晓丽坐直身子,防备地说道。
宋隐儿皱着眉,再度感觉出这一切的不对劲,就算是再明理的人,多少都还是会为家人的自杀找一个理由吧……
况且,据她所知,孙明丽是在订婚不久后,曾经以向更加了解拓跋司功为由,跟着拓跋司功及柳秘书,罗伦一同到日本洽公一周,回到台湾后就自杀。她的家人怎么可能不怀疑拓跋司功在那一周做了什么呢?
宋隐儿的疑问不少,但她认为孙晓丽是个防备森严的人,应该不容易问出什么来。
孙晓丽看着宋隐儿满脸疑惑的样子,她悄悄握紧拳头,低声说道:“如果宋小姐已经没问题要问的话,我想和拓跋先生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说。”拓跋司功冷冷说道。
“关于‘豪斯酒店’想在台东沿海建立据点的土地部分,还是想麻烦拓跋先生再和你们开发部提提看。”
“我说过那块地并不适合开发成酒店,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拓跋司功漠然地看着她,神色里没有一分妥协。“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是动用了什么关系,让那块地也排进了酒店票选地点名单中,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投赞成票的,况且,那是你的私人投资而不是你们家族孙氏土地开发的案子,我没有必要私下回复你。”
孙晓丽因为他冷硬的拒绝而僵住表情,只得勉强挤出一抹笑,朝宋隐儿点了下头,只想快速离开,“不打扰两位了。”
“我送你出去。”宋隐儿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走。”孙晓丽摇头,转身快步往外走。
宋隐儿看着她的背影,她窝回拓跋司功身边,眉头始终锁着。
“孙明丽是跟你一起从日本回来之后才自杀的,她的家人一点都没责怪或者怀疑你吗?”她抱着他的手臂,认真地问道。
“当然没有。因为他们知道我跟她去日本的时,也是各住一间房。况且,我那时整天都在开会及视察,她通常都是自己一人或者和柳秘书一起出门,我根本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拓跋司功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孔,不明白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孙明丽有忧郁症病史,但是就常理而论,她的家人认为你是她的未婚夫,通常还是会认为你该负一定的责任,除非——”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们早就知道她自杀的原因不在你。”
“我不懂他们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叫正常。”他说。
“算了、算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保证在婚礼前还你清白。”她嘟起嘴,搂着他的颈子,不客气地把他的胸膛当成枕头躺。
拓跋司功看着怀里的她,双唇忍不住上扬了。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微笑,他会认为哪个人脑筋有问题,但宋隐儿确实改变了他。
她不只是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起居,而且还会自然而然地将他他身边的人拉进他的生活里,让他开始注意到罗伦总是穿蓝色衣服,林秘书年过四十却还没结婚。
她会提醒他偶尔应该正视别人的眼睛说话,会因为他所说的话而哈哈大笑,会让他觉得每天的日子都充满了乐趣。
“喂,我问你喔……”她玩起他衬衫最上头的钮扣,一下解开,一下又扣起来。“你当初怎么会想和孙明丽结婚?”
是不是孙明丽对他有某种程度的吸引?她不自觉地嘟了下唇。
“银川的豪斯酒店开始兴建时,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勘察,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刚好那时有人想介绍孙明丽和我相亲,我想试试看结婚也无妨——毕竟那是我唯一缺少的东西。”他抚着她的脸庞,此时才发现原来那时他缺少身为人的情感,心里当然会空虚。
“我的意思是,你选择孙明丽的原因是什么?”她再次追问道,因为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啊!
“孙氏土地开发集团在两岸的政商关系良好,和‘豪斯酒店’集团的关系也很密切。”他公事公办地说道:“而且孙明丽那时候还满常到办公室找我,感觉起来好像不怕我,所以日子就这么定了。”
“是喔,原来你喜欢女人积极一点。”她抿着唇,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错,那样比较省麻烦。”他点头。
“你还敢接话”宋隐儿哭笑不得地瞥他一眼,不客气地用手指用力戳他,“我是在吃醋耶”
拓跋司功抓起她手,浓眉不解地一皱。
“为什么吃醋?”他不懂她的逻辑。
“因为你曾经认为另一个女人适合当你的妻子啊”宋隐儿凑到他耳边,故意大吼出声。
“为什么?那时候的我认为妻子和事业都一样,只是成功男人基本配备。”他握住她的肩膀,将他拉回身前,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唉,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话不投机半句多。”宋隐儿故意别开眼,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他身后的柜子。
她惊跳起身,用航天飞机升空的速度直冲到柜子前面。
“这是那个……”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柜子里里到那个银奁。
“对,这就是那个鎏金八棱银奁。”他走到她身后,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身子,将下颚治愈她的发间,低声地说道:“今天早上才从伦敦那里送来的。”
“我可以碰吗?”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拓跋司功打开柜子,把银奁交到她手里。
宋隐儿抱着银奁,掀开一层又一层,想象着许多年前,有个女子为了她的男人在里头放入各色点心的心意。
她如今也是怀着那份心意在为拓跋司功做点心的,但她比较幸运的是,拓跋司功现在比梦里的“他”来得有人味多了。
而拓跋司功做事虽然霸道,但他其实赞成她拥有自己的事业,他找了他的行政主厨和林秘书帮她特训,培养她日后和他一同开发“M餐厅”新食材的技能,还请了他们的营销经理和她讨论“天香白糕”的推行方案。
他待她如此用心,她又怎能不好好回馈呢?
“我晚上做蔬菜大餐给你吃,”她抱着银奁说道。
“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做的,都是大餐,不用再麻烦了。”他揉揉她的发,知道她的心意。
她点点头,抚摸着手里的银奁,好奇的问道“你最近还会做梦吗?”
“这是明知故问吗?我最近每晚都有事要忙,累到没力气做梦。”他笑着对她一挑眉。
“又不是我闹你的,每次都是你闹到我不能睡”她红着脸,作势要拿银奁砸他,没想到手一滑,银奁却从她手里滑下——
拓跋司功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去接,不料却还是落了个空。
啪
银奁瞬间摔到地上,那三层以及顶盖分落于四处,重大的撞击让银奁原来的优雅弧度变了形……
宋隐儿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