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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1)

  “医者要慈悲为怀、救世济人,以拯救天下苍生为责。”

  穿着蓝布衣的小女孩坐在小墩上,苦恼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书案后,严肃的妇人问道。

  “天下苍生不是很多吗?怎么救得完呢?”小女孩一脸苦恼。

  “自当尽力……”

  “尽力是要尽几分力,是七分力、八分力还是九分力?”

  “妳怎么那么多废话?”妇人怒斥。

  小女孩缩了下头,嗫嚅道:“我只是想……想……如果会太累,我就不学了。”

  活了十八载,朗晴第一次因为看到男子的裸背而有流鼻血之感,这等反常之事自然让她忧心忡忡,莫非她中毒而不自知……还是昨晚烤羊吃太多?

  她迅速给自己把了下脉,嗯,体内果然有股燥热之气……

  “大夫。”站在一旁的易平策顿时傻眼。“妳怎么把起自己的脉了?”

  裸男傅翌容回头瞄了大夫一眼,此时朗晴已放下双手,镇定道:“请看着前头,不要动来动去。”

  傅翌容微挑眉宇,将目光移回前方,朗晴拿起药膏涂抹在他肩膀的伤口上,而后拿起银针,在他背部几个大穴下针,手法平稳流畅。

  “这毒虽有些古怪,但不致命,一天时间便能除尽。”朗晴将药膏放回药箱内。

  易平策松口气。“如此就好。”

  朗晴提笔写下药方交与易平策。“一刻钟后,我再来拔针。对了,我肚子有点饿,可以给我来点莲子汤、梅酥饼吗,送到外头的亭子就行。”

  “当然。”易平策微笑。“其它的糕点要吗?”

  “要,要。”说得太急,她差点被口水噎到。“劳烦了。”

  她前脚才跨出,傅翌容便开口道:“大夫何须出去呢,糕点就送这儿吧。”

  “我喜欢在亭子里吃,舒服又有美景可欣赏。”若把东西搁这儿,一会儿拔完针,不就得困在花厅里吃点心?她还是喜欢在亭子里品尝美食。

  易平策叫了奴婢进来,要她们去准备糕点,顺便派人去抓药方,朗晴跟着奴婢们走出去,在园子里欣赏花草。

  “这就是你说的名医?”傅翌容透过半开的窗子,瞧着朗大夫在园子里闲晃。她穿着一袭深蓝男袍,黛眉杏眼、身材纤细,男子扮相有几分秀气,只是五官未脱稚气,作为一名大夫,实在无法让人生出信心。

  “别瞧她这样,她医术的确高超,不过还不能确定她就是神医吕泗的传人。”这几年自称神医门人的大夫不少,但最后都证实是个骗局。

  神医吕泗二十年前进宫救治太子,获金银百两,皇上御赐衣袍,吕泗收下赏赐后婉拒太医职位,重回乡里,自此不知所踪。

  “她自己找上门的?”傅翌容又问。

  “不是,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小意又发病。”说到这儿,易平策的眉头不自觉地压下,俊秀的脸上抹上一层忧愁。

  小意是他的大儿子,今年四岁,活泼可爱,可去年起开始莫名的抽搐,请了不少大夫回来,症状却时好时坏。

  “府里几个大夫束手无策,所以我要下人去外头请几个大夫回来,赖善说慈恩堂上个月来了几个新大夫,便把他们都请来了,朗大夫也在其中。我见几个大夫开的药方与府里开的差不多,觉得失望,只有朗大夫与别人不同,我照着她开的方子给小意煎药,没想他喝了几帖后,好转许多,便把她留下。她在慈恩堂因为年纪最轻,又是个姑娘,病患不多,只在闺房里走动,为妇人治病,据赖善说让她看过病的,都有好转,咱最好趁她有名声前把她请进府内,免得让人延揽了。”

  “她说她是神医的徒弟?”傅翌容问道。

  易平策微笑。“我问她好几次师承何处,她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后来我给她升月银,还让厨子每天做点心给她,她想吃什么都行,她才勉为其难跟我说是师承吕泗,但要我不可告诉别人,免得惹麻烦。”

  “什么麻烦?”傅翌容感兴趣地问。

  他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但她只是一脸严肃,说这是师门秘密,不可言说,我也就没勉强她。我问她有什么法子证明她是神医的徒弟,她倒不在意,说没法证明,也不想证明,我若信不过她,她走就是,我也就没再追问了,我试过她,她只会一些轻功,说是逃命用的,不过学得不精。”

  傅翌容点头,据传神医吕泗除了医术外,最厉害的便是轻功,说是学医者不学武伤人,但还是得有保命之能。

  “我记得神医收了两个徒弟,都是男子,算算年纪,三十上下。”傅翌容说道,这两人一南一北行医,行踪飘忽不定,他派人寻了许久,至今一无所获。

  “只要她能治好小意,是不是神医门下我也不甚在意。”易平策说道。

  “嗯。”傅翌容饶有兴致地看着朗晴在园子里摘小果实吃,不知是在学神农氏尝百草还是嘴馋。

  “对了,谁那么大本事竟能让小舅中毒?”易平策笑问,他只比傅翌容小两岁,可辈分却比他矮上一截,只有说笑嘲讽时才会称他舅舅。

  傅翌容自小身子不好,后来上山学武锻炼体魄,外祖父原想让他学个两、三年就下山,没想傅翌容却宁愿待在山里。

  外祖父子嗣众多,家大业大,也不需傅翌容回来承继家业,既然儿子喜欢待山上,他也不勉强,就让他自在地在山里长大,最后顺势成了江湖中人。

  傅翌容每年都会回来探望他们,有时待外祖父家,有时待这儿,有时去其它兄弟住处,这次回来则是为了友人的婚事。

  “没什么,不小心中了埋伏。”傅翌容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肩上的刀伤不严重,只因刀刃上涂了毒药才请大夫诊治。

  见小舅不想深谈,易平策也没勉强。能说的江湖趣事,傅翌容会说给他听,但若是不想谈的,任凭他怎么试探,傅翌容就是不提半字。

  “待会儿你去看看小意,他成天念着你出门前讲的故事还没完。”易平策说道,儿子很喜欢听江湖趣事,总缠着小舅说个不停。

  傅翌容淡漠的眼眸浮现一丝温暖。“我一会儿就过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人来禀说是有客拜访,易平策便先离去,傅翌容则静静地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入厅内。“咦,傅公子睡着了?”

  傅翌容没吭声,兀自合眼休息。

  朗晴微微蹲下身,专注地盯着他的脸蛋。小意很崇拜他这位舅公,治病的这一个月,她听了不少他的事,像是:

  “我舅公很厉害,随便一抓,小鸟就在他手上。”

  “他踏一下地,人就飞到屋顶,然后再跳、再跳,就碰到月亮。”

  “我舅公这样点一下,你就不能动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她听了不少,起初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舅公,后来才知不过二十六、七岁,听说人长得温文儒雅,俊俏万分……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朗晴赞同地盯着眼前俊朗的面容。“眉是眉,眼是眼、鼻是鼻、唇是唇,都在位置上,不偏不倚,没有哪个出来破坏秩序,排斥异己。”

  他生得极好看,眉色如墨,状如飞翼,优雅地停在白净脸上,鼻梁英挺却不突兀,双唇适中,色泽也好,一看就是脾胃调和、心肾健康之相。

  傅翌容没法再听下去,瞬间睁开眼,把朗晴吓了一跳。“怎么不出声啊你,吓死人了。”

  他莞尔道:“朗大夫何故盯着在下?”她的嘴角沾着少许糕屑,显得有些滑稽。

  一个姑娘家在男子面前评头论足实在不妥,轻佻有余、庄重不足,可她又坦荡荡的,双眸清朗如纯真的孩童,让人想责备都不知该怎么说。

  “没事,我就想瞧瞧你哪里不一样?”不然她怎会瞧着他裸露的胸膛就心跳加速。

  她的话让他摸不着头绪。“什么意思?”

  朗晴站到他背后,欣赏了下他的美背后才将针拔下。“没什么意思,就觉得你长得挺好看。”

  他沉默地穿上衣裳。他知道自己有副好皮相,家人说过、朋友也说过,姑娘们虽不会大胆在他面前评论,但从她们眼中流露的爱慕也能知晓一二,她倒是第一个在他面前直言的女子。

  若不是她眼神坦荡,没有挑逗之意,否则他早冷脸相对。穿好衣物后,他问道:“朗大夫自几岁开始看病?”

  朗晴合上药箱后才道:“忘了。”

  “忘了?”他利落地系上腰带。

  朗晴背起药箱,往门口走。“人生的事记那么清楚做什么?”她笑着摆摆手,潇洒离去。

  傅翌容不认为她真忘了,但她既然不想回答,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她到底是真性情还是在作戏,只能慢慢观察——

  探望过小意后,傅翌容在书房待了一会儿,而后信步在园子里走着,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红,洒落在树梢上,衬得树林黄澄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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