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想小看他,而是……“你最近半夜不是都在看华尔街的股票和期货吗?早上哪可能起得来?”
他骄傲的说:“只要我想,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你明天早上等着吃热腾腾的稀饭吧。”
突然惊觉自己与他之间不知不觉亲昵了起来,顾笙笙又缩回被子里。“我想睡了,你出去不要吵我。”
“你睡一整天了还想睡?”
“多睡一点才能把感冒病毒睡跑。而且你最好不要太靠近我,免得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我的皮很厚,身强体壮,病毒钻不进去的。”他自傲的说。
她认同的点头,“嗯,你的皮确实很厚。”尤其是脸皮。
他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发,“你在乱想什么?”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的跟他说的一定不一样。
“没有。你快点出去,我要关灯睡觉了。”她催促道。
发现自己筑在心上的堤防似乎被感冒病毒侵蚀了大半,顾笙笙很害怕它会突然间倒塌,被他长驱直入。
她不能、不敢、也不想再让他进驻她的心里。
雷沃起身把房里的大灯关掉,点上夜灯,坐回床边。“等你睡着我就出去。”
“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她担心他又会忽然爬上她的床,更怕的是自己对他的抵抗力越来越弱,无法再拒绝他。
“那你先陪我聊聊天。”他有些事情想问她,他要知道这些年她疏远自己的原因。
顾笙笙很想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可看着他,她到唇边的话不自觉又吞了回去,“你想聊什么?”
不能一开始就问她那件事,她一定不会说。雷沃想了下,决定先问其他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网路小说?”他想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前几个月开始的。”之前看了一些网友写的网路小说,故事便渐渐浮现在她脑海里,所以她就试着动手写下来。刚开始时写得很慢,后来熟悉了怎么架构故事,速度才开始变快。
“今天有人在网路上看了你的文章后留言问你,接下来杰诺是不是会在驯龙时被龙摔下来,不小心撞到另一只龙的头,意外的把它撞昏而驯服了那只龙?还有人猜,胆小的杰诺可能会因为没办法驯服任何一只龙,所以干脆偷一颗蛋回去自己孵个龙出来。”
听见他说的话,顾笙笙失笑出声,“都不会。在我的构想里,杰诺不会驯服任何一只龙,不过它会交到一只跟他一样又笨又胆小的龙当朋友,然后那只笨龙听见他把外面的世界形容得那么美好,在他的说服下,与他一起出去探险。”
“这两个又笨又胆小的家伙在一起,能有什么故事好写?”雷沃不以为然的说。
“我想写的不是那种英雄人物的故事,而是两个小人物怎样从胆小自卑变得自信,在探险的过程中,他们会慢慢从失败和挫折中学会很多事。”
看见她在说到自己的故事时双眼发亮,脸上流露出一抹柔和自信的神情,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脸,吻上她的唇。
唇上传来一股触电般的麻栗感,令顾笙笙怔愣了下,推开他。
“我要睡了,你出去。”她板起脸下逐客令。
明白她不会再跟他聊了,雷沃起身出去前,开口说:“我会想办法让我爸妈接受我们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他们不肯接纳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顾笙笙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看来他大哥那天并没有劝他回家,反而把她在电话里说的话泄露给他了。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果然很好,那天她真不该打电话给雷攸。
可是,如果雷伯伯和雷伯母真的能够接受她……等等,她在想什么?她不是早就决定不再跟雷沃纠缠了,怎么还在想这些?
打住思绪,她心烦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在里头喃喃说:“睡觉、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顾笙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明天才有精神去上班。”
而此时客厅里的雷沃,手里拿着刚从她房里偷偷带出来的手机,正在翻找某人的电话。
他决定要先将那个野男人的事给解决掉。
正在查找她的通讯录时,手机冷不防响起来,怕吵到在房间睡觉的她,雷沃按下通话键,接起电话。
还没开口,对方的声音便先从话筒里传来——
“笙笙,我下星期二要出差,我们改成下星期三见面好不好?”
听见这个声音,雷沃脸色一沉。
等了须臾,没听见回答,温新承试着再出声,“喂,笙笙,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雷沃神色冷鹜的开口,“我不是笙笙。还有,不准你再这么叫她。”
“你是谁?笙笙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温新承愣了下,疑惑的问。
“我是她情夫,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不久以后我将会是她丈夫。我警告你,不准再来骚扰她!”
错愕了几钞,换温新承沉下嗓音,“我不相信,你叫笙笙来听电话。”
“她不会再接你电话。”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是不是出事了?!”温新承不放心的质问。
“有我在,她怎么可能出事?她现在好好的在床上睡觉,你……”雷沃话还没说完,话筒里已传来断讯的嘟嘟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沉吟了下,他回头走过去轻轻打开顾笙笙房间的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跟他刚才离开时一样,点着一盏小夜灯,床上的她静静的躺着,呼吸沉稳缓慢,应该是睡着了。
他小心关上房门,走向大门,开门出去,搭电梯来到一楼的管理室等人。
他相信那个野男人一定会过来察看情况,因为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会这么做,除非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笙笙的死活。
第6章(2)
不到半小时,温新承果真出现了,他推开门匆匆进到大楼管理室。
雷沃上前拦下他。“我们出去说。”
“你是……”下一少,温新承立刻省悟,“刚才电话里的人是你?”
“没错。”
两人来到外面中庭,雷沃站在一盏路灯下,眼神冷峻的觑向温新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野男人比不上他。
“你把笙笙怎么了?!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藉着路灯看清对方的五官,温新承突然愣了一下,“等一下,你是不是雷沃?!”
他前几天才在某个财经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雷沃和他大哥雷攸以及另外六个豪门小开,被记者写成豪门八大财子,里面对他们八人的身家背景有些简单的介绍。
而雷沃和雷攸的照片还被拿来当封面,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没错,我是雷沃。”雷沃点头承认,接着厉色的警告他,“笙笙是我的,以后不准你再出现在她眼前,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温新承愕然的脱口问。这人未免太狂妄了。
“我刚才在电话里说过了,我是她情夫,不久以后将会是她丈夫。”
温新承质疑,“杂志上不是说你要娶商晓静?而且笙笙也从来没有说过她认识你。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
雷沃不耐烦的道:“你是耳背还是老年痴呆?我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她在床上睡觉。还有,我不会娶商晓静。”
“我不相信你说的,除非笙笙她亲口对我这么说。”温新承没有这么好骗,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言,他刚才为何不敢把电话交给笙笙,还特地跑到楼下来等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越过雷沃,想上楼看她。
雷沃拽住他的手臂,“她感冒了在睡觉,不准你上去吵她。”
“她感冒了?”难道是那天吃饭时被他传染的?
温新承怔忡间,手臂猛然传来一阵痛意,他低下头,看见雷沃的五指像铁爪一样紧紧陷进他的肌肉里。
他皱眉道:“放开我!”抬眼看向雷沃,后者目光锐利如刀,对视几秒后,他不得不先移开眼。
雷沃冷冷睨着他,“你给我离笙笙远一点,她是我的!”那天这个野男人就是用这只手摸她的,他恨不得用力捏碎它。
温新承吃痛地用力挣脱他的手,愤怒的表示,“我还是刚才那句话,除非她亲口跟我说,否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说完,他掉头离开。
* * *
早上,顾笙笙与平常一样八点五十分进公司,她为自己泡了杯热茶,坐在椅子上慢慢啜饮着。
原本雷沃今天还不肯让她来上班,要她再多休息几天,她坚持要来,两人僵持片刻。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很多,她拿耳温枪量体温给他看,温度正常,没有再发烧,他才肯让她出来,还不放心的一路送她到公司楼下才离开。
想起他今天一早顶着一头凌乱鸟窝爬起来煮稀饭的模样,她唇瓣悄悄漾一抹笑。
“呵,笙笙在想男朋友哦?笑得这么温柔。”张依秀在她隔壁的办公桌前坐下,揶揄的指着她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