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块还嫌少?”总务课周主任也才六万三,而他的年资是二十年。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也不是那么说,我偶尔也多些非份内的“外务”。”
不过好像是高了点,一般职员起薪是二万五,包括津贴和一些林林总总的也不过三万出头。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说是吧!”他故意取笑她的逃避。
“冯大哥,你们每次都叫我做这种事,我早晚一定被你们害死的啦!”她为什么那么倒楣,拥有那样的天份?
何春风很不甘心地往进口缇花沙发一坐,泄愤似地撕咬快捏碎的酥饼。
“少给我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冯天纲冷冷一瞪,长臂一伸扣住她肩头,朝己拉近。
忽地撞进宽厚胸膛,温热气息近得让人有些心慌。“冯老二,你干什么啦!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他是不是抱得有点紧,而且唇片不小心擦过她耳后一下?
“谁理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什么时候把我当男人看待了?还有,我有名有姓,你下次再老二、老二的叫我,我就吻你。”不给她颜色瞧瞧,真把他瞧扁了。
“什么……吻……你……你变态。”他们是什么交情,他敢戏弄她。
“要不要试试看呀!小、春、风。”他低下头,伤势要吻上粉色香唇。
那一声刻意的“小春风”,让她当场打个寒颤,泛起鸡皮疙瘩。“冯老……冯天纲,玩笑不能乱开,小心尸骨无存。”
“你指的是我妈吗?放心,她早就点名要你当我家的媳妇,老大太古板,肯定和你合不来,老三女朋友太多,花名册厚厚一大本,你一定也看不上眼,只好我勉强与你凑合凑合,免得你到七十岁还嫁不出去。”
他古板?两手环在胸前的冯天纶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兴味十足的看向拿他当跳板的二弟,内心暗笑不已。哪有追女人先踩低别人?这种做法实在太拙劣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才不……”又不只他们冯家三兄弟是适婚人选,她想嫁还怕挑不到对象吗?
“春风,冯大哥要的答案你还没给呢!要我提醒你是什么事吗?”冯天纶戏看够了,终于开口。再让他们一言一语的斗个不停,正事就不必办了。
一提到“那件事”,何春风立即像泄气的气球。“我们总务课要增加人手,要年轻力壮的,有美化环境功能的,赏心悦目又养眼。”
“没问题,两天内上班。”他很好商量的。
“还有,我单车链子松了,想换一辆新脚踏车,如果是电动的更好。”不用费力踩。
“可以。”他早就想换掉她那辆快解体的旧车。
“然后是五星级饭店的牛排,我要最鲜嫩的小牛,佐上微辣的XO酱……”
先争取权益,再进行义务,终于揩完油后,何春风才甘愿显露天份。
第3章(2)
“如果没有必要性,最好别和黑木社签约,黑木直人的眼神看起来很正直,是值得信赖的合作对象,可他的野心非常用大,与日耀合作是他的第一步,他真正想做的是并吞,垄断台湾市场……”
听着她娓娓诉说,冯家兄弟脸上并无讶异神色,似是早已习惯她的精僻见解,而且一点也不敢轻忽,专注的凝神聆听。
何春风与生俱来一种特异的天赋,她只消一眼,便能判断这人可不可以成为朋友,能不能与之合作,会不会遭到背叛,或是其他不好的事。
她一直不喜欢这种能力,觉得被诅咒,哪有人一眼就看出别人的好坏。
可她的异能却对某些人助益良多,尤其是与她走得最近的冯家,多次因她的一句话扭转乾坤,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因此,冯家老大才针对她的弱点算计她,不时以美食相诱,让她自动掉入陷阱里。
不过这方式也不能常用,否则她哪会轻易上钩,老是遭到出卖。
“吃相好看些,又没人跟你抢,有必要像难民一样狂扫吗?真是太丢脸了!”爱唠叨的男人一脸忍耐模样,可眼底又不时流露宠溺,帮用餐礼仪欠佳的女伴拭去嘴角酱汁。
“龙暇大餐耶!你知道我多久才吃一回,当然要大块朵颐,好好地吃回本。”何春风习以为常的抬起脸,由着他拭嘴。
因为太亲近了,她丝毫不觉两人的举动有何不妥。
可在外人眼中,他俩的互动与情侣无异,而且还有种深浓到化不开的牵绊,彷佛老夫老妻情意甚浓,由不得他人介入。
何春风很懒,懒得去注意别人的动向,因此她才没发现已许久不曾再产女友的冯家老二似乎、可能、也许对她有意思。
套句冯天纲自己说过的话,这叫孽缘,明明不该是她,他却被像蜘蛛精的网缠住,难以脱身。
就在某一年的圣诞节,上帝开了大玩笑,在冷风飕飕中,他恍然惊觉,自己的心早被邻家女孩进驻。
“当我的女朋友,你天天可以吃海陆大餐,用不着流口水看人享用佳肴。”他看着她,眼里并无戏谑之意。
听他再一次提起“荒唐”的建议,何春风停下刀叉,用力地眨眼。“冯老……冯天纲啊,你是撞到头还是吃错药?我看你病得不轻,要不要去挂个号,做一次脑部断层扫瞄。”
“如果今天提出这建议的是老大或者老三,你会点头吗?”他要剔除可能的障碍。
她“哈”了一声,叉了一块鲜美龙虾往嘴里一塞。“拜托,你脑子真出了问题不成,你跟冯大哥、冯三哥都是家人耶!我歪脑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打到你们身上去,你少神经了。”
从没往那方面想的人当然斥为无聊,她和冯家人走得太近,近得没有距离,除了姓氏不同,和自家人没两样。
“不是家人,你不姓冯。”他残忍的戳破多年假象,逼她认清事实。
突然间,何春风胃口不失,有些哀怨地横睨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请我这一餐,才故意说些坏我心情的话?你知道我全身上下只带五百块,没钱付帐。”
闻言,他差点又要吼人,却意外地放声大笑。“小风,你不是笨蛋,你要一直当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在家人的假象里打转吗?”
他微眯起眼。“是你比较幼稚吧!个子抽高了,脑部却不见发育。”
“要再来一客局明虾吗?“他忽然转移话题,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嗄?!”她怔了怔,头一次不晓得他在玩什么花样。
“不要?”他噙着笑,神态像捕捉猎物的可恶猎人。
何春风淡然的表情一变,狠狠地一瞪。“你要敢给我半途偷跑的话……”
“要点一客吗?”他再问。
她迟疑了好半晌。“要。”
欲望淡薄的她最大的弱点是抗拒不了诱人的美食,所以身上的肉才比人家多一点点。
不过不算是胖,以她高挑的身材比例而言,顶多是丰腴了些。
“我几时让你留下来洗碗过,我的人格还值得信任。”不知她在防什么?真正坏心眼的人是她。
冯天纲招来服务生,点了一定局烤明虾和烤布丁,打算撑死没心肝的小女人。
“拿来。”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拿什么?”没头没脑的,谁晓得她在说什么。
“信用卡。”
“信用卡……”他先是不解,继而顿悟的气闷在心,差点又想捏断她可爱的小脖子。
“从来不曾不代表不会有例外,你最近怪怪的,不可以不防。”她可不想打电话求救,请人带钱来赎她。
“何春风,你这个猪头……”不惹他发火,她就浑身不对劲是不是!
“嘘!小声点,我们在五星级大饭店里耶!请保持形象,不要大声咆哮。”末了,她说了句令人吐血的话,“等我用完餐再发飙,没吃完眼前的大餐,我不甘心被轰出去。”
“你……你……”顿时无力的冯天纲像泄了气的气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完全拿她没辙。
“哎呀!不要沮丧嘛!能吃就是福。你的瑞士卷不吃对不对?给我。”她毫不客气地连同盘子一起移到面前,吃得不亦乐乎。
这头暴饮暴食的猪,她……冯天纲眸心一缩,盯视粉色小舌舔舐的嫩唇,口干舌躁地朝她一勾指。“过来。”
“什么?”她不觉有异地凑过去,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蓦地,充满男性气味的唇贴近,倏然捕捉粉嫩小嘴,来不及退开的何春风被吻个正着,一双迷蒙大眼怔忡着,好一会回不了神。
像是过了一世纪,事实上只有短短几秒钟,她惊觉发生了什么事,猫似的眼儿睁得又大又圆,带着几分憨气地看向又想靠近的男人。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她在作梦对吧!他不可能对她……呃,对她……真糟糕,她的思绪好像有点混乱了。
“吻你。”他拉下她推拒的手,再次吻上令人垂涎的粉唇。
难得的,神经物粗的何春风居然脸红了。“不……不对,你怎么可以……乱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