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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白姊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谢谢老板。”

  白姊看著温柔婉约的贝念品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啧啧,“究竟是哪个白痴舍得放走这样的贤妻良母?”

  要是她有兄弟的话,就可以肥水不落外人田了……可恨哪!

  贝念品骑著单车赶回去,就在那栋巴洛克洋房门楼前,看著知心好友吴春光就要被她的未婚夫接回家去了。

  吴春光看著她和管娃,眼底有著满满的不舍、忐忑,以及悲喜交织的期盼。

  她心底明白好友有多么地渴望,这一次是真正可以永远拥抱爱情、牢牢抓住这份珍贵的幸福啊!

  于是她上前拥抱住了吴春光。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就去做吧!”她在吴春光耳畔哽咽微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幸福,好吗?”

  “我尽量。”吴春光紧紧回抱著她,眼眶红了。“你也是。希望你爱的那个男人,终有一天会记起该如何去好好爱你。”

  她回以怅然的笑,一如往常地不敢抱任何希望。

  管娃则是抱臂走近吴春光的未婚夫翟恩,尽管两人身高差距了二十几公分,她依旧露出杀人鲸般的可怕微笑。

  “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把你撕成一块块丢进台中港。”

  “你们管区知道这边住了个暴力狂吗?”英俊高大的翟恩摊了摊手问道。

  “我为人一向低调。”管娃伸出大拇指,对他做了个划过喉咙的警告动作。“记住,胆敢欺负我的人就死定了!”

  “我不会让你有理由修理我的。”翟恩占有欲浓重地将吴春光抓回自己怀里,闲闲地对她们这两个依依不舍的“逃妻”道:“我们走了,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这屋里的男人能多一点。”

  贝念品温柔地注视著眼前这对有情人,落寞地笑笑。

  “想得美。”管娃嗤之以鼻。

  管娃转向吴春光握住了她的手,眸光专注而关切,低声道:“我说过,没有谁有资格剥夺我们安居乐业的权利。饿知道这很难,但尽量不要因为某些废人和屁话而践踏自己的人生,听到没有?”

  “好,我会牢牢记住的。”

  “把我的电话号码记好,我随时乐意替你踢爆那些烂人的屁股。”

  “一言为定。”

  “加油,给他好看!”管娃不忘再抛给翟恩一个“小心!我会盯牢你”的眼神。

  在最后一轮笑中带泪的拥抱后,吴春光终于坐上未婚夫的保时捷,离开了。

  贝念品好替她开心,可是嘴角笑容轻轻弯起,不舍的泪水却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管娃牢牢挽住她的臂,小手往她背上猛力一拍,“放心!以后我罩你!”

  “咳咳咳……”她的眼泪瞬间狂飙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因为痛。“谢、谢谢。”

  “行了,小意思啦!”

  不去想,是不是就不会心痛了?

  就在贝念品以为自己渐渐将蚀心的思念和伤感藏得很好,甚至连自己就快要相信她能将痛苦全数遗忘了的时候,在那一个秋风卷起的午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当时,她正忙著包花,手机响起时连看也未看便匆匆接起,夹在耳朵和肩头间接听,边腾出手来剪去玫瑰长茎。

  “你在哪里?”

  好久未曾听见的低沉醇厚嗓音回荡在耳际,她心一颤,努力压抑克制了好几秒,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哽咽了。

  宣原……

  她双手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一个不小心,右手持著的锐利弯剪划破了指节肌肤。

  是那—阵剧痛惊醒了她,贝念品丢掉弯剪,另一手紧紧压住不断沁出鲜血的指节,鼻头酸楚难禁,满心满怀想对他诉说的千言万语翻腾上涌著,却全堵在了喉间。

  “你这次闹得也够久了。”电话那端传来胡宣原刻意压抑下的冷静淡漠声音。

  她瞬间僵住。

  “这样的离家出走,有什么意义?”他冷冷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事为什么不能沟通,一定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贝念品紧紧压著伤口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还是因为紫馨她们母女?”胡宣原镇定的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我还以为你一向成熟理智,没想到你却跟那些肤浅无知的女人一样,只会用这么无聊可笑的手段来糟蹋自己的婚姻……念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贝念品闻言如遭雷殛,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完全无法思考、不能动弹。

  肤浅无知……幼稚可笑……

  夫妻一场,五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所有倾力去爱的结果,竟然只换来他这八个字?

  一瞬间,贝念品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灭了、消失了,眼眶里灼热的泪水也渐渐干涸。

  “等你决定签字的时候,再打给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板得没有半点生气,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流干了。

  然后,她慢慢拿下手机,按下关机键,再轻轻地放回桌上。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贝念品脸色苍白,神情平静,一直不断在包花束、扎缎带、修剪盆栽、整理新进的花材中度过。

  原来,不是谁的错。

  不是因为虎视耽耽的旧爱苏紫馨,也不是因为那个名叫媛媛的小女孩,而是因为她的丈夫从未真正将她摆在心上。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事实的真相,远比一切更加伤人。

  贝念品沉默地下了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在意手上的伤还没有擦药包扎,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凄惨。

  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缩在单人红绒布沙发上,贝念品曲膝紧紧环著自己,小脸深深埋在腿上,一缕悲泣呜咽逸出,忍了好久的热泪再也抑不住奔腾滚落。

  话还没说完的胡宣原不敢置信地瞪著传来嘟嘟嘟断讯声的手机。

  她竟然挂他电话?她怎么可能会挂他的电话?

  刚刚那个和他通话的,真是他“温柔贤淑、性情温顺”的妻子贝念品吗?

  这五年来,她对他永远只有充满崇拜倾慕的小心翼翼,几时曾有过方才的那种冷淡、无情?

  可恶!

  他焦躁难安地揉著剧痛了好几天的太阳穴,就连那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大海啸那段期间,他都未曾这么头痛、困扰过。

  她究竟怎么了?又到底想怎样?

  生平首次,他惊觉到自己柔顺的妻子竟然也有固执得跟头牛的时候?!

  胡宣原心底突然有种大事不妙了的不祥预感。

  第7章(1)

  “咳咳咳……”

  贝念品鼻塞咳嗽、头重脚轻地慢慢下楼,握住楼梯扶手的指尖冰冷,脚下每走一步,都像随时会踩空。

  管娃出去了,门外有人在按电铃……

  她重感冒了好几天,药也吃了好几天,可是这可恶的感冒病毒却如影随形,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贝念品慢慢地蹭著走到门边,不由得将沉重的额头轻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这才打开大门,迎面一阵秋天冷空气令她打了个大大寒颤。

  “咳咳咳咳……”她紧捂著嘴巴,喘息浓重地咳了起来。

  直到那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好不容易过去了,她努力撑起沉甸甸的脑袋,抬头望向伫立在铸铁大门外的人——

  她瞬间呆住了。

  他站在门外,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笔挺得就像从她每晚梦里走出来,就连浓眉紧皱,脸上的不耐之色,都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眼眶阵阵灼热,不争气地泪雾迷蒙了起来。

  “开门。”胡宣原锐利眸光直盯著她,命令道。

  她一颤,狠下心收回痴然的目光,虚软的双脚像是就要撑不住全身重量,还是逼迫自己挺直腰杆,“不。”

  “你还想考验我的耐性吗?”他嘴角严厉地抿成一直线。

  “除非……咳咳……你是带我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否则你可以回去了。”她紧握拳头。

  看著她苍白憔悴得像只鬼,还咳得快断气的模样,胡宣原心脏猛地一揪,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咳咳……”贝念品心一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会签字的。”他冷冷地瞪著她,“你究竟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任性……

  她凄迷地望著他,蓦地一咬牙。好,就当她是任性吧!

  贝念品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掉头就往屋子方向走,可是一个转身太快,虚弱的双脚一软,不禁踉跄跌跪在地。

  她急急以手撑地,掌心重重擦过了地面,痛得她缩了下身子。

  胡宣原心倏紧,低咒了一声,敏捷地翻过大门,大步来到她身边扶起她。“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越急,咳得越厉害,苍白小脸整个涨红了,但依然试著将他推开。

  “咳咳……是,我是笨蛋……你回去……咳咳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脸色一沉,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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