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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明烟伸手去拿却拿不到,自己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要抢也抢不过他,只好无奈地叹气,「如今吃喝都由你管束了,想喝杯茶都这么难。」

  轩辕策没有看她,又问樊世朝,「那个拓跋隆还没有回国吗?」

  「没有。他昨天说想再见姬姑娘一面。说是有负姑娘所托,不但没有力成姑娘交力的事情,还连累姑娘受了重伤,非常抱歉。」

  他对着她冷笑,「此人真是厚颜无耻。」

  「此人很不简单。」姬明烟捻起桌上的一串葡萄。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难得轩辕策还能弄到新鲜的水果。「他为什么敢帮助我?你想过吗?」

  他眉眼挑起,「莫非你能知道他的底细?」

  「他对我也防着,不会和我说真话的。若是我和他一起回到江北,也许他就会说,但现在已没有这个机会了。」葡萄的汁液流到她的唇角,甜得出乎意料。

  她正在细细品味葡萄的味道,忽然轩辕策将她自轮椅上一把抱起,她吓了一跳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嗔道:「做什么?」

  「起风了,先回屋去。」他将她抱回卧室,临进门前对樊世朝交代,「给朝廷写封信,说我身体不适,家事繁忙,不能保证一定能去太后的寿宴。」

  「知道了。」他望着两人的背影,躬身告辞。

  拓跋隆那日在江上被抓起来之后,轩辕策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他软禁在驿馆的一个小院之内,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此后也没有人审问他。

  直到两日前,轩辕策手下的一名参军樊世朝来找他问话,也只是问了问当日姬明烟是如何与他传递消息的。

  他猜是轩辕策为了防止姬明烟再度逃跑才派人来问这问题。他想了想,也没有说真话,随便编了个谎话唬卡。但看樊世朝一脸的怀疑,猪计他的谎言连樊世朝都不信,更别说轩辕策了。

  不过樊世朝也没有追问他的意思,问完了就走。他赶快叫住对方,问道:「姬明烟怎变样了?」

  「姬姑娘吗?腿上受了伤,还在休养之中,日后能不能好就不知道了。」

  拓跋隆心中一沉,眼前闪过的是姬明烟那张苍白的脸和半身鲜血林漓的凄艳景象。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狠绝?对自己下手如此的狠。这世上的活法有千百种,就算这条路走不通,自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何必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能不能见姬姑娘一面!」他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可能得到同意。

  丙然,樊世朝也只是笑笑,「我会代拓跋大人转达这个意思给王爷的。」

  今日,王府中忽然有人来,客客气气地请他入府,说王爷有事要和他说。

  他想,总算要见面了。这一去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砍他的头了?轩辕策能忍到现在才来找他算帐,还真是不容易。

  第7章(1)

  进了王府,走过重重深院,一直到了一座独门小院的门口,领他进来的婢女回身说道:「大人请稍等,我进去通禀姑娘一下。」

  通禀姑娘?拓跋隆一愣。待他被领进院子时,只见小院正中的石桌旁坐着的正是姬明烟。她坐在轮椅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拓跋隆看到那轮椅时瞳孔收紧起来,几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真到了这个地步?要一直坐着它了吗?」

  「大概是吧,大夫说那一刀伤了经脉,很难好了。」

  她说这话对,模样看来很是心平气和,他不禁动了气。

  「你怎能一脸云淡风轻,这难道不是你的腿?你下手的时候就没想过结果?难道你就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我下手时也没想到会砍到腿。我原本想扎的不是这里。」

  他听了更气,「难道真死了你才觉得心满意足?你也有父母兄弟吧?你让他们日后都怎么惦记你?年年去坟上祭拜?除了死,你就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姬明烟歪着头看他,眼中有了一丝动容,「拓跋大人,你我原本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却这样冒着杀头风险帮我,又为我如此操心,我能不能问一句,大人想从我这里图谋什么?」

  拓跋隆直起身来冷冷说道:「我的确是曾说过有求于你,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能真心为姑娘你着急。你还年轻,大好芳华岂能虚度!」

  「大人也还年轻,就打算这样留在江南,不想回故里吗??她眨眨眼,「若是大人想回去,我可以向轩辕策恳求,他原本也不想为难大人的。」

  「不必。」他骄傲地说:「我若想走,轩辕策是留不住我的。」

  「但大人留下来,却是要时时刻刻受制于人的。贵国陛下真的会有旨意给大人送来吗?这么多天迟迟设有音信,大人……您倒像是被送过来的质子。」

  姬明烟的话让拓跋隆先是一征,然后哈哈大笑道:「姑娘真是慧黔,质子」这个词用得有趣。可惜我没有姑娘想的那么矜贵。我这条贱命随时都可以为东辽柄牲,所以王既然让我等消息,我会一直等下去。」

  她垂下眼,似是不知该怎么劝他对,忽然有婢女端上来文房四宝问:「姑娘,您要的东西拿来了,外面冷,研的磨容易干,是不是回房间去写!」

  「不用,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写写字罢了。屋内暗暗的,坐一会儿就会犯困,还是在外面写好。」她抬头看向他,「那天听大人说话,似是对诗词也颇有心得。大人最喜欢的诗是什么!」

  拓跋隆想了想,抓过那盘中的毛笔,将宣纸迎风一展,在石桌上挥笔写下十四个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入夜,姬明烟在窗前写字,轩辕策推门而入,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打招呼。

  他走到她身边,看她反反覆履在写的都是一句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看着看着眉心起,「你还想着逃跑?」

  她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她丢给他一张纸,「看一看,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轩辕策对比了一下她交给他的那张纸上的字和她正在写的,两者全然一致。

  「没什么区别,不都是你写的?」

  她丢开笔,吐了一口长气,「看来拓跋隆的字迹不难临摹。」

  「原来这是他的志向。」轩辕策挑了一下眉毛,「让他见你,他就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早说过他连我都防着的,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但是他心中有这十四个字,就说明他不是个甘于久处人下之人。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到临江也好久了,一直是孤身一人,也不和别人见面,也不打探消息,他不会真的穷极无聊到只能等他所谓的密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抬起眼来透露,「他和慕容府早有接触了,和朝廷也已打过招呼。这次来临江,必然另有深意。」

  他看着她,「这是慕容府和整个江北的秘密,你怎么舍得和我说!」

  「我虽不想看你压制住朝廷,却也不想看东辽压制住你。毕竟你再坏,也是天雀人;东辽人再好,也终是东辽人。」

  「好个是非分明。」轩辕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她碎不及防,将墨汁洒了半身。「你又想干什么?」

  自从伤了腿,她就彻彻底底的受制于他了。虽然有张轮椅,奈何院门有门槛,她的轮椅根本过不去,只能在这方寸大的地方转圈,一天到晚看的,也只是头上的四方天。

  轩辕策将她抱出房间,隔壁的屋子中不知几时摆了几个大桶,从中升出的层层热气如云雾一般,让整个房间到处充满了温暖潮湿的味道。

  姬明烟倏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红,别过脸去不敢再看那木桶一眼。

  「你不是说怕自己臭死?」轩辕策促狭地看着她,「你这个表情是觉得害羞?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身子,你怕什么?」

  她气得推开他,但一条随根本就站不稳,他长臂一伸,又将她及对揽在怀中。

  「不要勉强自己做根本做不到的事倍。这件事你若是能自已做,我不会自找麻烦亲自伺候你。」

  「你可以叫婢女来,她们总比你有伺候人的经验,王爷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她几乎是恼羞成怒。

  轩辕策微笑道:「这等养眼的事情,我岂会便宜别人?」

  姬明烟还想叱责时,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她吓得急忙闭上眼,知道自己的衣服必然已经离开了身子。

  腿上的伤口还不宜碰水,轩辕策就用许多布将伤口一层层细心缠紧包好。可他的手指却有意无意似地故意在她的肌肤上来回摩挲,尤其是她的大腿,总是时不时地得落指尖蹭过她的大腿内侧,让她一阵阵地泛起颤栗。

  接着是不同于他带茧指掌的东西,在她身上得动,似是一块绵软的布料饱沾了温热的清水活着她的肌肤轻柔地摩挲滑动,因为刚才外面的空气寒冷,一瞬间她的全身毛孔都好像张开般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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