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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她羞赧地垂下头,他不让她闪避,硬扳起她的脸。

  他扬眉勾唇,突然笑得很带邪气。「阿实想管教我吗?」

  樊香实眨眨双眸,本能地吞吞唾液,她张口欲言,却觉这是个陷阱,怎么说怎么错,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一时间竟无话可答。

  哪知,她的公子突然将她拦腰抱高,笑中带恶华——

  「阿实,我让你管啊,等会儿进屋上了榻,我任由你管教。你可欢喜?」

  转变来得太快,她是瞬间僵化,丧失了及时逃脱的时机,直到被抱进屋、放上榻,她才猛然醒悟他所谓「上榻让她管」的意思。

  「等等——大伙儿都聚在小院,咱们还得回去,你、你……不能……他们会猜到的!」他把她拉走,若整晚躲在「空山明月院」中不现身,居落里的人肯定都知他们俩窝在一块儿干什么「好事」了。她要回灶房小院啦!「听我说!你等一下——」

  「不听!不等!」陆芳远逗上了瘾,把蹭着身子想逃的姑娘挟回来。「不是要管我吗?我让你管个够。」

  「不管了不管了!我没要管的——」

  「当真反了,要你管,你竟敢不管,我的话都不听了,嗯?」

  结果闹到最后,抵挡不住男人美色的樊香实果真就很可怜、很哀怨,又不失强悍地「管教」了她的公子一顿。当然,这中间过程血泪斑斑,还得陆芳远先一步步「管教」了她,她才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反过来「管教」他……

  *

  夜里醒来,醒在男人臂弯里,她静静笑,感觉彼此的心跳。

  她只稍稍一动,横在腰上的男性臂膀微微地施力,让她知道他亦醒来。

  幽暗中,听他慵懒呢喃:「阿实……我的……」

  她微怔,随即模糊部翘已嘴角,柔软身子更贴近他。「你也是我的呢。」

  陆芳远双目虽懒洋洋合着,薄唇却已扬笑。

  樊香实捧着他的脸,吻上他薄唇上绽开的那朵笑花……

  夜合芬芳似随风由轻敞的窗子漫进,芳远且香实,满室生馨,多情而缱绻,一如榻上的人儿……

  是夜,香美。

  【全书完】

  编注:关于「捻花堂」、「飞霞楼」及花家四姊妹的故事——

  (一)花家大姊「大香」花夺美&西漠前「狠主」雷萨朗大爷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151《妖娆楼主》及花蝶1196《天下无双艳》。

  (二)花家老二「小香」花冷香&「随波公子」柳归舟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246【痴花之一】《欲海花》。

  (三)花家老三「花三」花咏夜&「武林盟」盟主之子余皂秋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405【痴花之二】《漂浪花》。

  (四)花家小妹「红红」花余红&「佛公子」玉澄拂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693《佛公子》。

  番外篇 流玉寒波

  寻找那方传说中的千年「血鹿胎」,找了许久、许久,李流玉心里早觉累了,想放弃,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神魂离了体,不必再承受rou体的虚弱痛苦,但是啊但是,每每看到伴在身边的少年,他执拗性情这些年来当真变本加厉,有时都到教人发指的境界,看他那双布满戾气的锐目,目中纠缠着深深依恋,总让她无法潇洒弃绝,心中疼痛。

  她有什么好呢?

  论脸蛋,她长得仅秀气而已,也不顶美。

  论身段,那更别说了,有段时候她病得几乎脱了形。

  再有,她年纪还比他大一岁。

  她和江寒波师出同门,那个师门却是以培养杀手为主的地方,师徒之间仅有上下关系而无情分。

  她九岁踏进那个地方,以她的资质再如何努力习武也成不了高手,但师父看中的是她能识味辨毒的灵敏嗅觉,将她养在身边,一来可防敌人下毒,二来则借她的天赋用以制毒。

  她第一次看到江寒波时,她进师门已两年,他是师父检来的孩子,浑身脏乱,又瘦又黑,一双眼却似野兽,望着人时,像随即要扑上去撕咬。

  师父说他筋骨奇佳,不出几年调教便可成为顶尖好手,杀人的好手。

  往后的六年岁月,他为习武吃尽苦头,武艺突飞猛进。

  这师门里人虽不少,但毫无温情,彼此之间皆隔着一道无形之墙,冰冷之外,有时亦极为残酷,当有谁起了反意或萌生脱离念想,下场皆相当凄惨,从无例外。

  后来她仔细想过了,在那六年当中,她之所以会一直留意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应是为了他那野兽般的眼神。

  之后,师门毁子一场内斗。

  有人暗中串连,群起反之,师父遭众人围攻时,顺手拿她当挡箭牌,当时她胸前与背央俱受了掌力,心经受损严重,若非江寒波抢救,她早在那时就该命绝。

  她仍活着。

  活得好好的。

  站在屋前小空地,她抬手搭在眉上望了眼湛蓝天际。今儿个日阳灿烂,她刚晒上的衣裤应该过午就能收了。

  抱着洗衣用的木盆子进了屋,这屋子不大,就一个小厅、两间房,后面再连着一个小灶房,至于茅房则建在另一边,离屋子较远。

  她将木盆收妥在角落,穿过小厅来到后头灶房,炉灶上蒸着食物,一团团白烟带出一阵阵香味。

  当她弯腰试图挪动一个大瓮,手一滑,险些扑跌在地上时,刚走至灶房门口的江寒波迅速跃近,光凭一只手臂就捞住她。

  他没说话,只用眼睛瞪人,好像她实在不应该这样吓他。

  流玉站稳了,有些腼腆地眨眨双眸,柔声道:「朱大婶说,腌上的酱菜得摆在阴凉处,我瞧角落那里挺好的,所以才想把大瓮挪到那边去。」一顿。「唔……可是它好重,我差点跌倒呢!」语调轻松,显然是想软化某人太过锐利的眉目。

  江寒波瞥了那大瓮一眼。

  那瓮酱菜是前几天那个话有些多的朱大婶教她腌渍的,几种菜洗得主干净净,一层一层往瓮是塞,然后又是糖又是醋,她学着做,做得兴致勃勃。

  自饮这下「血鹿胎」凝成的心头血,从昏迷中醒来后,应是陆芳远跟四合院的拥有者打了招呼,她继续在江北那座四合院里养病,尽管陆芳远带着樊香实回北冥去了,也无人出现赶他们走。

  流玉的状况一直到三个月后才完全稳定,能下榻行走,一口气还能走上大半个时辰,食量也变好了,脸色虽仍太过雪白,但比起以往那惨白灰败的颜色,当真好上太多。

  他带她离开江北,先是找到他之前藏白银金条的地方,那些金银是当年师门混战之后,他先安置好受重伤的流玉,然后回到旧地,从师父寝房中的暗室是取出的。那暗室是他无意中发现,里头所藏金银财宝之数难以估计,他取出一部分藏于某到。

  然后拿到那笔金银后,他们往气候温暖的地方而行。

  在去年夏末秋初时,他带她来到这个河畔小村落脚,她说夜是的小河很美,月光在河面上泛光,那潋滟如一条条银鱼……因此,就住下了。

  这屋子是他跟朱大叔买下的,据说是盖好要给儿子娶媳妇住,未料朱家大儿进城里学手艺,被大户人家的独生闺女喜欢上,两情相悦,谁都拆不开,那大户人家的老爷也不瞧低人,却只开了一个条件——成亲可以,但男方得进自个儿家门。逼不得已,朱家儿子只好做了上门女婿。

  如此一住,到如今也快满一年了。

  这一年来的日子,流玉病愈,他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岁月静好,远离了江湖那些打打杀杀,他还购置一块不算小的肥田,种稻、种菜、种果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喜欢这样子过活。

  目光从大瓮调回眼前女子那张粉颜,见她讨好般微笑,鼻中嗅到她身上淡淡馨香,他体内隐隐发热,丹田处热得尤其唇伤害。这样的情形并非首发,近日却愈益严重,有什么在胸中撩搔,他微乎其微一颤,陡地放开搁在她腰肢上的手。

  她的身子,他看过,不仅看过,还彻底照料过。

  但那时的她如此病弱,拥她在怀时,他只觉忧心难受,却从未有过什么下流念想。然而现下他内心噪动,仿佛她身子转好后,他藏在体内的兽性也转醒了,每每她一近身,他就受不住,男性的欲望瞬间怒长,无法自制,很可耻地想对她做出一些很可耻的事。

  放开她后,他弯身抱起大瓮,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把那只沉甸甸的瓮搬到灶房阴凉的角落搁置了。

  李流玉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浅浅一笑,随即道:「在田里忙了一上午,快去洗洗脸、擦擦汗,我再炒样青菜就可以开饭了。」

  「嗯。」他低应了声,离开灶房时身形有些怪异,一直背对着她,像怕被她瞧见他身上不该瞧见的……

  *

  午饭的桌上尽是江寒波爱吃的菜色。

  糖醋鱼、粉蒸排骨、卤牛肉……他捧着盛满米饭的大碗,大口、大口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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