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昨天今天的……”她的脑袋有瞬间当机,纤细的身影站在房门口愣愣地看他把咖啡和看起来好好吃的面包端到客厅桌上放好。
“今天星期日,你在我这里睡上整整一天了。”正确来说是一天又过两个多小时了。
“这……怎么可能?”她有一瞬间感到晕眩,声音微微颤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会在这陌生的公寓、在她恨着的男人屋里,安稳无忧的睡了二十几个小时。
“你在我这里等到睡着,不就是坚决非得要等我挪出时间跟你谈吗?”他把咖啡和面包放下来后,绕出沙发走到她面前。
“我今天有空跟你谈,但你得先坐下来填饱肚子,我也饿了,吃饱才能好好谈。”
他愿意释出善意,给宣郡瑶一个台阶下。
“那……好吧。”宣郡瑶不再固执的拒绝,她越过他身边迳自在沙发上坐下来。不知是肚子真的太饿还是面包和咖啡太香,她没等主人坐下来,就先拿了中间切开、烤得热热的面包,用放在旁边的抹刀挖起方块奶油涂上面包切面,那浓郁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咬下一口酥脆面包。
瞬间,嘴里充满了奶油味,而且她还咬到了黑橄榄。
“这是橄榄面包,很好吃吧!”看她蓦地睁大的眼眸里有一丝讶异,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他很高兴自己选对了面包,她对吃很挑剔,早上外出买面包时,他逛了两家面包店才买到了这种橄榄面包。
她不设防的点点头,又咬下第二口。
“好吃就多吃点,我的面包也给你。”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把自己盘子里的面包推到她面前。
第2章(2)
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睁大眼眸瞪着面前的第二个面包,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贪吃了,竟然一个橄榄面包就把她的傲气给打散、把她的优雅给歼灭。
“我吃一个就够了。”吞下嘴里的面包,她拿起餐巾纸擦擦唇,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先放进盘子里,接着将他推过来的面包推回去。
因为刚刚的狼吞虎咽让她感到尴尬,她端起咖啡别开脸,动作优雅地勾着杯耳啜饮咖啡,亡羊补牢的要把自己的心高气傲找回来当保护色。
“好吧。”他没多说什么,拿起面包抹上奶油大口吃着,三、四口就把两个拳头大的橄榄面包给吃完,接着端起铺着细密奶泡的热拿铁畅快的喝着,一下子吃饱了,也暖了胃。
她放下只喝了一口的拿铁,瞪着他的空盘和空杯子,还没填饱的胃在抗议着。
“怎么了?吃不下了吗?那给我好了,我——”他故意伸出手想把她那半个面包和只喝一口的拿铁都拿过来。
“你、你休想!”情急之下,她赶紧把咖啡和面包都拿走,飞快绕到沙发后面。
看着她一手拿着马克杯、一手拿着盘子紧张的表情,他眼神温柔地笑了起来。
那是很阳光、很帅气的笑容,笑声低沉而温暖。
她愣愣地望着他那帅气温暖的笑容与他温柔的目光,身子蓦地凝结住。
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好像没了紧绷的仇恨,就像情人那般的互相凝视,眼里闪过一丝渴望。
初子御起身走到她面前,避开她手上拿着的咖啡和面包,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她。
“郡瑶,我们可以暂时和平相处吗?”他搂着她温柔的说话。
她惊愕地睁大一双美丽的眸子,脑袋突然间好像当机了一样,感觉自己刚刚似乎有瞬间的耳鸣,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想了一整晚,既然你主动来到我的面前,那么我该好好把握你留在我身边的每一分钟。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你顺利达成目的,也能让我心甘情愿被你说服放弃宣氏股份的办法。”
“是、是什么办法?”她恍惚地找回声音,还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到他的胸膛贴着她柔软的粉胸,藕臂晃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险些溢出来。
“你边吃早餐,我边说给你听。”他放开她,对她微笑,暖眸里尽是宠溺。
蓦地,她又愣住了。
她愣愣地被他搂着腰,重新走回沙发坐好,在他的坚持下,吃掉了剩下的半个面包,也喝光了整杯拿铁。
她脑袋嗡嗡叫着,浑沌的听着他温柔地说出他想到的办法。
他提出的办法很奇特,要她跟他和平相处才肯进一步谈?他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他明知道她有多恨他,要她将过去恩怨当作完全没发生过一样,这怎么可能?!
如果她不肯答应,他们的谈判会直接破局,他绝对不会妥协……
老天!这件事她需要好好想想、好好考虑。
吃完早餐,宣郡瑶几乎是逃离般出了初子御的公寓,她一路晒着秋天午后的太阳,沿着落叶纷飞的人行道往山下走,但一颗心乱糟糟哪!
来到台北已经四天,选择下榻在出租酒店式公寓的宣郡瑶这几天一直足不出户。
她的住房约三十坪,装潢以休闲的巴里岛风格为主,有一间主卧和一间单人房,还有个宽敞的阳台,让她可以边眺望美景边做瑜伽放松身心,而且这里完善的物业管理让她不必出门也能舒适的生活着,楼下还有购物中心和餐厅,三餐要吃美食、衣物送洗、采购日用品只要一通电话就有专人帮忙打点。
她虽不必烦恼琐事,但整颗心却不平静,就算做瑜伽也无法静下心来,一直被初子御的提议困扰着。
他说只要她肯答应当他的女友跟他在一起三个月,就愿意立刻在欧阳力齐的见证下放弃所有继承的股份。
他怎么可以提出那样的条件?怎么可以要求她忘记两人之间的仇恨,真心真意的爱他三个月?
宣郡瑶站在阳台望着台北的天空,神情恍惚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心爱他?
她如何能够得到?他们之间除了恨,还有爱吗?
自己就算想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答案吧?她到现在心里都还是乱糟糟的,没有一个决定,甚至因为他的提议而退缩,考虑是不是别再坚持着对母亲的誓言,拱手把宣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给他……
手机蓦地响起,打断了宣郡瑶心中的纷纷扰扰。
她从阳台走进屋内,拿起放在米色布沙发上的手机接听,萤幕上显示律师欧阳力齐来电。
“我是宣郡瑶,有什么事吗?”把自己抛在沙发上,她的心情好烦。
“宣小姐,我是欧阳力齐,我想了解一下宣小姐跟子御谈得如何了?事情有进展吗?”身为宣家的御用律师,在公事上欧阳力齐随时都得掌握最新的状况,因为这攸关宣氏集团股份的分配,私心上,他则是希望好友初子御跟宣郡瑶之间能有转圜的佘地。“如果宣小姐需要我协助,我下星期有三天的空档可以到台湾一趟。”
他这次在两人之间扮演了巧妙的角色,一切都是因为宣老爷所托。
其实宣老爷到律师楼立遗嘱前有找先他密谈过,宣老爷并不怪初子御和他母亲破坏了儿子宣伟和媳妇的感情,毕竟当初是宣老爷逼迫儿子娶妻,他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两人压根儿没有感情。后来命运的安排让宣伟遇见了初恋情人,也就是初子御的母亲,两人一个丧夫多年、一个感情空虚,重逢后爱火一发不可收拾,结果可想而知。
宣伟外遇固然不对在先,但事情并非没有转圜佘地,宣夫人大可不必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伤害自己的性命。
不过根据宣老爷所提供的内幕指出,宣夫人自从娘家的家族事业失败后,一直害怕自己在宣家地位不保,丈夫外过被揭露后更让宣夫人终日惴惴不安,宣夫人为了逼丈夫回心转意,打算吞服少量安眠药演出一场自杀的戏码,但没想到嗜酒成性的宣夫人当天喝太多烈酒又吞服药物,最后弄假成真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件事扼杀了宣郡瑶跟初子御所有复合的可能,初子御和宣郡瑶从头到尾都是无辜被连累的,所以宣老爷心里其实希望孙女能跟初子御复合,既然宣少爷和第二任宣夫人都已经离开人世了,仇恨也该随之远去。
宣老爷最大的期望是孙女宣郡瑶能够跟深爱的初子御共度一辈子,他一直希望宣郡瑶主动去找初子御,跟他重新开始,但却一直苦无办法让两人复合,故意用遗嘱让两人有所连结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两人重新联系……
“事情也不能说没有任何进展,因为初子御提出了一个条件交换,我正在考虑当中……”至于要不要接受欧阳力齐的协助,就等她需要时再说。
“子御提出了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宣小姐请详细告诉我,或许我可以替宣小姐衡量一下交换条件是否有利?”公事上他是站在宣郡瑶这边,但在不影响宣家利益下,他私心则是支持初子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