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的吻却令她脑袋发麻……喔不,她的脑袋简直快融掉了。
慢着,这犹如生物般钻进她嘴巴里翻天覆地的东西是什么?
天啊,是……是他的舌头?!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像是察觉到她想逃,他把她抓得死紧,吻得更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他居然给她来个法式深吻?他、他是想吓死她吗?
使尽吃奶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的脸,羞恼的瞪着他。“干么伸舌头?!”
他微怔,然后皱皱眉头,“难道你没试过?”
“谁试过啊!”她气得想打他。
“那个家伙……”他试探地问:“他没这样亲过你吗?”
“你说Tomo学长?”她秀眉一拧,“当然没有,他才一亲上来,我就推开他了。”
闻言,他突然意识到某件事情。
他以怀疑的眼神睇着她,“你跟他没发生过那个……”
“没有!”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那跟你上摩铁的不是他喽?”
“我没跟谁上过摩铁。”
“可是你上次不是……”他一震,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根本是在吹牛?”
她略显尴尬的低下头,“说什么吹牛啊?我只是……”
“小刺猬。”他忽地打断她,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微怔,有点不安,“干么?”
“你还是处女吧?”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如此直接的问题教她满脸涨红,羞悸不已。
他想嘲笑她吗?这种时代,到了二十七岁还是处女的女生,应该可以入“珍稀动物”之列了吧。
“不行吗?”她羞恼的瞪着他,“你……你该不是想嘲笑我吧?”
“嘲笑你?”他勾唇一笑,长长一叹,“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微顿,“你有处女情结?”
“没有。”他摇头,诚实地表明自己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
“我想……”他深深凝视着她,声线低沉勾人,“我这次真是挖到宝了。”
宝?他指的是她?被说是宝,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刺猬,”他轻抚着她的脸,“你也喜欢我吧?”
她害羞的看着他,轻轻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唇角微微上扬,慢慢欺近了她,然后再一次贴上她柔软细致如花瓣般的唇瓣。
她温顺的闭上双眼,任他时而温柔、时而火热的吮吻着。
他的吻让她的脑子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完全无法思考。
这种心荡神驰、意乱情迷的感觉,她是第一次体验到。但她并不害怕,只因他给了她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明明只有短短十数天的相处,为何她却如此安心且放心的接受了他?
这就是人家说的“命定”吗?他……是她命定的男人吗?
这一瞬,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是他,她能允许他对她做任何的事。
但才这么一想,他竟突然推开她。
她猛回神,一脸茫惑的看着他,却只见他浓眉纠皱,神情懊恼而自责。
“森……”她怯怯的看着他。
他将她拉起,然后霍地起身。她微怔,疑惑的看着他。
“我对你动邪念了。”他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晚安。”说罢,他转过身,飞也似的“逃”出她的房间。
她怔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须兴,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忍俊不住的笑了。
翌日,森一骑与景颐跟郑绫及现任丈夫、两名继子女一起吃饭,地点是她家。
郑绫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招待他们,像是要弥补过往流逝的二十几年时光。
郑绫的丈夫及继子女对森一骑非常的友好,当然,他们也为一直思念着儿子、而如今终能与儿子相逢的郑绫感到高兴。
看见他们一家人的互动,森一骑可以确定他的母亲现在是幸福的。
她嫁了一个好人,也“买一送二”的得到了两个优秀的孩子。
知道母亲幸福安好,他想,今后的他不管在哪里,都不会为她担心了。
离开台中,他们的考察之行继续往北前进。
数日后,他们返回高雄,而她在内地旅游的爸妈也回台湾了。
一进门,只见她老爸坐在客厅里看报,而她老妈则在一旁削苹果,然后一块一块的往她老爸嘴里放。
“爸,妈,你们回来啦!”她一屁股坐下,“内地好玩吗?”
“哎呀,冷死了,还是台湾好。”陆妈说。
陆妈虽是土生土长的高雄人,但嫁给陆爸三十几年,竟也说了一口湖南腔。
“对了,你不是带那个日本设计师去考察,工作都结束了吗?”陆妈问。
“嗯。”她说:“接下来他会提出腹案,画草图,然后跟老哥公司的设计师们做沟通……我的部份算是都结束了。”
“听雨洁说,那个设计师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很有才华,是真的吗?”陆妈好奇的问。
她想也没想的说:“是啊,他简直像明星一样,一走出去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是喔——”陆妈若有所思,然后语带试探,“你跟他相处两个星期,他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吧?”
她还没弄懂老妈的意思,只见老爸突然搁下报纸,神情严肃的瞪着老妈。
“你在瞎搅和什么!”他语气严厉,“你该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吧?”
“老头子,”陆妈一脸认真,“如果对方是不错的对象,我们景颐当然有优先权喽。”
她一怔。喔,她懂了,她老妈想趁机把她嫁掉。
不过,她老妈不知道的是她跟一骑正在秘密交往中。
“你看人家老张的女儿比我们景颐小,都已经要嫁人了呢。”陆母说:“这个设计师收入不错,跟我们景颐又没有语言隔阂,以后我们女儿只要在家当个奶孩子的‘闲闲美代子’,有什么不好?”
“胡说八道。”陆爸眉心一拧,神情微愠,“我女儿怎么可以嫁给日本人?”
不妙!看她老爸的反应,似乎无法接受“女婿是日本人”这种事情。
糟了,这么说来,她跟一骑只能谈谈小恋爱,但无法修成正果?
“你不是又想说什么国仇家恨的事情了吧?”陆妈不以为然,“那都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干么还老是挂在嘴边提?”
“我陆元魁的女儿什么人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日本鬼子。”陆爸说。
闻言,景颐呆住。
天啊,连“日本鬼子”这四个字都出来了?惨了,要是让老爸知道她正在跟“日本鬼子”谈恋爱,他搞不好会把她监禁起来。
“爸,您还气日本侵华的事情喔?”
“当然,这种事怎么能忘?”陆爸说。
“那……那您怎么会答应让我去当他的临时助理,还陪着他到处去考察摩铁啊?”她试探的问。
陆爸一脸凛然,“公是公,私是私,他是你哥哥的合作伙伴,你做妹妹的当然要帮忙。”
“喔~”她不自觉的拉长了尾音,若有所思。
陆爸警觉的盼着她,“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对那个日本鬼子有意思?”
她心头一惊,急忙否认,“没啦,怎、怎么可能!”
“没有就好,就算你要嫁黑人都好,就是不准是日本鬼子。”陆爸严正警告,“当初你去日本念书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没忘吧?”
“没……没忘。”
老爸的话让她的心蒙上了一片忧郁烦恼的乌云。
第9章(1)
高京设计公司的会议室里,陆景明正亲自主持会议,与会的除了森一骑,还有他旗下几位优秀的设计师。
因为殿堂集团是以餐饮起家,而且预备打造的又是食宿双并的复合式摩铁,因此在森一骑的初步构思里,餐厅成了摩铁的必备“硬体”。
他打算在客房里营造出各种用餐空间,让客人就算身在摩铁,也能享受到一流的用餐环境及品质。
会议结束,陆景明亲自送森一骑返回饭店。
“森先生,”途中,陆景明问道:“我妹妹这几天没怠慢你吧?”
“没有,她是个非常尽职的助手兼向导。”他说,“多亏了她,我在台中见到二十几年没见的亲人。”
闻言,陆景明一震,“你在台湾有亲人?”
“嗯。”森一骑点头,“是我生母。”
“什么?!”陆景明大吃一惊,“森先生的母亲在台湾?”
“她是台湾人。”他淡淡一笑,“她在我五岁时跟我父亲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陆景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他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森先生答应来台,该不会也是因为令慈吧?”
“那是一部份的原因。”他详实的说明,“跟你聊了几次后,我便觉得这是个有趣的case,而你又与我十分投机,所以我已动了来台的念头,恰巧在这个时候,我从一位认识我母亲的父亲旧识那儿得知了她的消息,所以……”
“所以你就决定飞来台湾了?”
“一点都没错。”
“原来是这样呀。”陆景明为他感到高兴,“可以跟分离二十几年的母亲重逢,还真是不虚此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