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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以防万一,上官流云在婚期将近前赶紧开溜,带着他心爱的牡丹探察灾情、游山玩水兼避祸,心想表妹一旦为人妇后,便不好再对他痴缠不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出了岔。

  “哼!欠下一堆风流债还也还不清,我看你也甭成亲了,当一辈子风流二少算了。”老是招惹女人,把人家逗得芳心暗许。

  “哎呀!我的好牡丹,你可别胡乱吃昧,我早就收心定性了,没敢再一朵桃花开满地,你若不嫁我,我可要泪洒衣襟,哭给你看。”他一脸法然欲泣的弃夫模样。

  见他逗趣的可怜相,夏牡丹扑味一声,掩唇轻笑。“不是还有个虹玉妹妹,她老嚷着要嫁你做小,帮我照顾你,好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

  一提到龙虹玉,他的头就痛了。“明明是报恩,怎么像是恩将仇报呢!

  也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居然用以身相报许来回报当日夏牡丹的舍身相救之情,可是她相许的对象却是恩人的心上人,明摆着抢人丈夫,哪是报恩,根本是报仇嘛。

  可是她还能振振有词,说是恩人有孕在身不宜行房,为免良人移情别恋、“红杏出墙”,她代行闺房之事,他就不会欲求不满的向外发展,跟外头的莺莺燕燕有一夜露水姻缘。

  她忍俊不已。“谁教你这张俊颤生得好看,难怪人家巴着你不放,宁愿做小也非嫁你不可。”

  “就你不肯嫁,嫌我太俊美,爹娘生就的皮相哪能怪我。”他不免怨声连连,感慨人无双全,长得丑,惹人嫌.,生得俊,娘子又不放心。

  “没人说不嫁呀!就你一人爱发牢骚,自说自话。”面颊羞红,她笑颜灿烂地辙着他。

  上官流云一听,乌瞳亮如星辰。“牡丹娘子呀,你让我等得好心焦。”

  终于等到佳人首肯,他岂不雀跃万分。

  “我能不嫁吗?都说三日后成亲,想必你暗中筹划已久,若我想逃婚,肯定被你五花大绑的绑上礼堂,送入洞房。”他这人呀,她还猜不透吗?就一堆羞死人的鬼主意。

  “知我者,娘子也,为夫的心思全给你摸得一清二楚了,日后可要好好疼惜我,别上演悍妻驯夫戏码,为夫心有余悸呀”他取笑她当日对待中毒时的他那娇羞样,对他又打又踢,好不凶悍。

  夏牡丹没好气地一扬眉。“怕了就别娶,我和孩子没有你也活得下去。”

  “不怕不怕,我皮厚肉粗,就怕打疼了你。”他一脸深情地掏起,白喇小手,在留下淡疤的掌心落下一吻。“疼吧。”

  她摇着头。“没你疼。”

  “呵呵……两个傻子。”他低笑。

  她为他心疼,他同样为她疼了心,两人都舍不得对方为自己受苦。

  “是傻子呵!傻子才会爱上你这个处处留情的风流浪子。”爱上了,身不由己,一心只为他悲,只为他喜,没有自己。

  他低声朗笑,吻上殷红朱唇。“爱得无怨无悔的傻子,我甘之如怡。”

  “流云……”她轻叹,眼角眉间染上满满地欢快和浓情。

  “我爱你,牡丹,唯有你是我的妻,此生不移。”他真是爱惨了她。

  “我心亦然,唯你而已。”除了他,不会有人能再让她心动。

  婚礼如火如荼的展开,虽然仅有三天,但大红喜字灯花早已贴满里外,喜气洋洋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仆佣们忙着布置,人人脸上笑嘻嘻地赶办婚宴所需。

  其实一切早已经准备妥当了,从新郎喜袍到新嫁娘的红嫁裳,连带一车一车的嫁妆也不可少,三书六礼全备齐了,只为迎娶美娇娘。

  花轿是八抬大轿,绕城一圈。

  锣鼓响连天,鞭炮声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路人纷纷打听是谁家儿郎娶新妇?街坊相告是云字悟的云爷喜迎俏红妆,静园匾额取下,正式更名为“云家庄”,无人识得上官流云是今日的主角。

  因为他不想让人得知云家庄是他所创,故而向外宣称是云爷喜事,既隆重又低调,只有少数人获邀成为座上佳宾,席开不到十桌却热闹非凡,知交好友齐聚一堂,举杯齐贺小两口新婚燕尔,花好月圆。

  一场重生,牡丹小婢蜕变成牡丹娘子,由平凡婢女成为云家庄当家主母,受尽宠爱。

  尾声

  白日,朗朗晴空。

  一辆失控的马车,向前奔驰,车上的车夫早已不知去向,只余车内的貌美夫人与两名服侍的小婢相拥而泣,脸色惶恐不已。

  就在马车即将撞上山壁、马仰车翻之际,一道银白色身影如鹤鹰展翅,翻身而至,及时拉住缓绳,勒住马首,使马车停下,这才遇止了天人永隔的悲剧。

  柳玉绪惊惶未定的从马车中走出,她看到马车旁站着一男一女,顿时泪盈满眶的合笑而视,那是她传闻中早已毒发身亡的儿子,以及一名大腹便便的艳色女子,她记得她,是之前在儿子身边伺候的牡丹小婢,但现在想必已是他的妻子。

  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形令她眼眶发热,由彼此相会的眼神,中看得出夫妻情深,两情随绪,她原本为儿子担忧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是夜,在大夫人吃斋念佛的佛堂里,候地出现了一道顿长黑影。

  “你、你想干什么?”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大夫人又惊又俱。

  黑暗中走出的男人,赫然是令她痛恶深绝的上官流云。

  “你、你不是死了吗?”传闻中,他中毒身亡了呀!

  “别再对我娘亲伸出毒手,今日之事我可以作罢不予计较,但你若是再起杀念,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会一再手下留情。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大夫人眼神飘忽,故作不解。

  “真要我把人证、物证找来,好让你心服口服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底下没有藏得住的肮脏事。

  手上绢帕一扯紧,大夫人仍故做端婉贤淑的否认道:“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我一整天都在佛堂念经,祈求菩萨保佑我们上官家平安。”

  “误会?”他伶冷勾唇。“是求平安还是心虚呢?当年你对我下毒,我看在父亲的分上不揭穿,以为你会就此收手,不再心存怨恨,没想到多年以后你连我娘也不放过,仍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什么下毒,什么怨恨?你越说我越胡涂,你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犯傻了?”

  只要她不承认是她所为,谁又能耐何她。

  上官流云把搜集到的证据往她面前一丢,“白瓷瓶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里面装的是你下毒的毒药,被你收买的秦嫉蟾已坦诚罪行,而今日驾车的车夫也不敢隐瞒,他说你给他一百两白银,要他半途跳车,好让带着婢女到庙里上香的二夫人车毁人亡。”

  “你……你怎么知道……”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大娘,我不想为难你,可是你一直步步进逼,若是你再不知收敛,我会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向爹禀明。”看她到时还有何颜面立足上官家。

  “我不准”一听到他要将她过往恶行告知丈夫,大夫人候地脸色大变。“你一句也不许说,是你们母子欠我的,你们毁我的美满婚姻,夺走了丈夫对我的宠爱,要是没有你和你娘,你爹就不会违背对我的承诺,我不过讨回我应得的公道罢了。”

  上官流云冷眸一娣。“是我们欠你的吗?丈夫移情别娶是我爹的事,凭什么怪罪我和我娘,你要有不平尽避找爹哭诉,是他没坚守誓约,让你痛苦一生。”

  “哭有用你娘就不会入门了,我为他流的眼泪还不够多吗……你们母子俩一天不死,我心中的恨意就一天不灭,你们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她好恨好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够了,绛珠,别再说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呀!

  “老爷?”一回头,她倏地白了脸。

  佛堂外立了一位神情悲戚的老者,他望着妻子的眼神充满悲痛和不谅解。

  “错的人是我,我爱上才情兼备的玉绪却遗忘了结发妻子的深情,可是我已经尽量在弥补了,这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他们……”他眼中酸涩,再也说不出一句苛责了。

  “老爷,我……”大夫人的眼眶红了,泪光浮动。

  “是不是要我一死才能令你解恨,你其实是想要我死在你面前,忏悔自己错爱了别的女人对吗……”

  上官老爷走进佛堂,看了一眼死里逃生的儿子,满怀愧疚的与他错身而过。

  上官流云负手走出佛堂,不理会身后的夫妻事。

  佛堂外,早有人等在那里。

  “我爹怎么会突然出现?”此时的他应在休憩,与他娘亲同榻而眠。

  艳色逼人的女子笑而不答,手抚着圆滚滚的肚子。

  “你呀你,心疼我的遭遇也不用引来两鬓斑白的爹,他上了年纪,禁不起打击。”若非顾及爹的身子,他何必隐忍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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