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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真心爱我,就不会去死。」他握着她的肩膝,灼灼逼人的目光直望进她的心里,「若换作是你,你会选择死路吗?」

  「我、我会……」她颤声说着,微微点头,泪珠在她点头的一刻跌出了眼眶,「倘若可以……为心爱之人去死,我会含笑赴死。」

  朱成渊咬牙质问「哪怕留下他独自受苦,哪怕让他恨你一生一世?」

  她惨笑着依旧点头,「哪怕如此,我心依然不悔。」

  「蠢女人!」他气得恨不得掐死她,但这双蒙胧泪眼和唇角强作勇敢的脆弱微笑,却让他心疼得胸口又似被人撕裂一般。

  他忍不住将她压入怀中,紧紧吻住她的唇,她的瑟缩,她的挣扎反杭,她的泪水咸涩。

  紫君在被他强吻前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的眼神和动作她太熟悉了,每当他露出这种霸道掠夺的织热目光,每当他伸出双臂捏住自己的肩胯对,她就已明白他的心意。

  此时的她,本不应该再给他这样的机会,因为她是崇德王的女儿,是通利号杜三少即将仃婚的妻子,是他朱成渊一个本不熟的堂妹。但是她躲不开、避不过、逃不掉,最重要的是,她太渴望被他拥抱的温暖,太渴望与他在深吻时心心相印的感觉,太渴望在这一刻爱着他也被他爱着的那份感动。

  她不想躲、不愿避、不肯逃。

  这个让她愿意为他奉献生命也甘之如抬的男人,无论前世今生。她都爱得如此深刻。

  「告诉我,你是谁?」他的唇辫擦着她的耳畔,低低发问。

  她咬着唇,柔肠千万结。如何回答?

  「我是……一紫君啊。」闭上眼心底长叹,她终究还是做回了「自己」。

  他却被她的这个回答震怒到了,猛地推开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没心肝的女人,」然后竟丢下她,大步走了。

  不知道朱成渊去了哪里,紫君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坐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不见他回来。终于耐不住性子,她起身走出小院,四下寻找。

  这是山崖脚下,四周荒僻也没有什么人家,他独自一人无马无车,能去哪里?晓过山脚,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满眼都是盛开的花朵,而且只有一种花——兰花。她知道现在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这里也并非兰花最好的生长地,但是这成千上万的兰花从何而来?

  巨大的花海中,她看到那个伫立在夕阳下的落寞身影,是朱成渊。也许自他们分开后,他就到这里了。那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刚才在台阶上又坐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更久?

  她轻轻走近,怕踩到兰花娇弱的枝叶,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些兰花有些奇怪,便蹲下身试图去触摸其中一朵。结果她讶异地发现这些花并非真花,而是用最好名贵的真丝制作的绢花。这就难怪这些花朵可以不畏严寒,不惧风雪,如此娇艳欲滴地维持着它们高贵的娶态。

  即使并非真花,这样做工的绢花即使是一朵的制作,也是相当费时费工费银子的,更何况这成千上万朵?他为何要在这里种下这么大的一片花圃?

  这个疑问,一直到她走至他身前时才赫然明白——

  花海的中央是一处坟墓。

  墓碑上清晰地镌刻着那个在他们口中提及过无数次的名字:花铃。

  她的眼眶又热了,呆呆地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朱成渊已经意识到她的走近,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块无声无息的墓碑上。

  他先开口,带着难以言明的忧伤,「立碑的对候,我一直很踌躇着该怎么写上款。她的父母在她生对是个秘密,她的弟弟在她去后依然不能公诸于众。而我,并没有给过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所以她的身分千干净净,除了这个名字,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想,即使是花铃这个名字,只怕也不是她的真名,但她从未和我说过,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认识她时她就是花铃了,我喜欢的也是花铃,如今她走了,依然还是花铃。」

  「这些花……」她知道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哑得几乎说不出声音来。

  但他听到了,反问:「难道你忘了那首词吗?『一荟红伤,一叶落香,一枝幽兰对料阳。』如今你看,这么多的空谷幽兰,在料阳日幕间环烧着她。这样她还会说『瑶花多怨』、『知音难觅』吗?」

  她艰涩地开口,「她若看到这一切,必然会了解你的心意了。」

  他回头望着她,「我但愿她能看到。不是为了让她了解我的心意,而是希望她能原谅我当日的薄情寡义,身不由己。」

  「她……她会原谅你的。」夕阳中,他黑色的眸子染上晚霞的颠色,像是燃烧的火焰,这样的双眸无论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当年,当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专泣地望着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她心甘情愿做他的间谍:心甘情愿为他承担风险,心甘情愿为他面对死亡,坦然赴死,只因为她无法拒绝这双眼。

  「再和我说一次,你是谁?」他直视着她满是水雾的眸子,一字一顿,柔软地请求。

  她微微欣唇,柔声低语,「花铃。」

  骤然回到他的怀抱,她的肌肤上似乎每分每寸都染上了他的味道。他的狂喜,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翼翼,都在这一夜完全展现——

  虽然是个陌生的娇躯,但是却熟稔得仿佛已经触合了千百遍。她习惯性地用双腿勾住他的腰,肌肤上已经满是他络印下的红润吻痕。

  「这身子还是处子……」她在疼痛到来的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小声提醒。

  「我知道。」他吻过她的唇角,动作轻柔许多,这一夜仿佛才是两人的初夜。他急于要抱住她、占有她,因为他要断绝任何男人和自己分享她的可能。

  「你真的要我?即使我已经不是我了?」她低喘着问,抚摸着他俊逸的唇角,她眼中的他从未变过,而他眼中的她已经是个陌生人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执着?

  「我要的是花铃,是你身体里的那个人,不是你的皮囊。」他眼中的她,虽然变了五官,不似原本的艳冠群芳,但他心中的那个她始终未变。

  以前他以为自已流连她身边、沉溺于与她rou体交缠对的美妙,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婉转承欢自已身下对的娇声啼吟。自她「走」后,他才知道,他迷恋的只是她这个人,因为是她,他才会不惜一掷万金也要霸占住她,嫉妒并憎恶任何有可能会接近她的男人。

  前世,认识她时太晚了。如果早点认识她,就不会让她独自承受抄家流放的痛苦!不会让她独自面对为父母报仇、抚养幼弟的重大贵任;更不会让她卖身青楼,周旋欢场。

  她该是高贵清白的书香世家之女,被父母捧如掌上明珠——她一直都是高贵清白的女孩,她只是缺少了一个像他这样愿把价值连城的明珠送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的男人。

  这一晚,他拥着她,第一次主动取悦她,让她在喜泣、急喘和低吟中,带领彼此到达一个从未有过的巅峰。

  他欠她太多,并不指望这一晚就能还得清。感谢上天重新将她送回到他身边,这样,他就有了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偿还。

  「嫁给我吧。」他在她耳畔柔声求婚。已经握住的人、抱住的人,怎么可能再给别人机会?

  「可杜家……」她听到自己等了一辈子的梵音,但是身为「紫君」,她意识到自己有不可推却的贵任,她还没有想好脱身之策。

  「我会帮你搞定杜家,包括崇德王。」

  用钱可以搞定的事情是最简单的,现在他全部身心要去对付的人并不是这些无关重要的小人物,而是一条真正的大鱼。

  第10章(1)

  和朱成渊回到京城内已经是第二天。他先将她送回到崇德王府,可是刚走到王府门前,就见崇德王气急败坏地要上马车,不知道要去哪儿。

  紫君走下马车,追上去问:「父亲要出门吗?」

  朱景明本已迈上马车,骤然看到她出现,整张脸变得狰狞,下车几步奔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过来,她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挨上这一巴掌的时候——

  朱成渊倏然出现,一把抓住他的手晚,沉声道:「叔叔,有话好说,紫君犯了什么错,要您当众动手打她?」

  他一手指着她的鼻子,怒不可遏,「这个丫头不知道和杜家说了什么,竟让杜家今天突然决定将我们之前已经议定的婚事取消了!」

  「叔叔怎知是她说的?」朱成渊反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她前日说要去杜府小住几日,结果今天杜家就来退亲。」

  他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叔叔这可就错怪紫君了。杜家和叔叔谈这桩亲事时本来就谈得很勉强,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惊动他们。紫君是个好姑娘,何必勉强她嫁给那种待她没有诚意的商贾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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