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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他替她疗伤,默默不发一语,手掌触摸她柔软身子,却没有其他男人垂涎她美色时的下流贪婪,紫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恁般深邃,难以看透,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异样——她就很想问,他脸上交错浮现的紫色龙鳞,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有些……吓人耶。

  「你没像之前一样喊我出来,替你挡刀挡剑,你险些给斩成两段,是自找的。」狻猊淡淡说,声调从一踏进屋来便是这样持平,没有责骂,没有咆哮,如同旁观者,说着无关痛痒的风凉话。

  「你六弟那副凶恶嘴脸,吓得我喊不出声,他一剑斩来,又快有狠,谁反应得及?再说了,你一瞧林樱花就闪神,说不定我喊过你,是你没听到。」她继续罗织罪名,冷哼后,倔强再呛:「你不要以为这次治好就没事了,言灵不还我,一定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危险!」她以此要挟,等同也在告诉他,她有多不择手段!

  狻猊眸子微眯,嗓音越缓越沉:

  「无论如何,都要拿回言灵,是吧?」

  他开口同时,按在她胸乳上的手掌,动作更轻柔,如羽翼拂过,爱抚着娇嫩蓓蕾,引发她的震颤,浑身泛起晕红,ru尖在他指节间,可耻地挺立……他却挪开了手,转向仍淌血的腰侧伤势。

  她几乎以为他忘了她肋下也带伤……又或者,他一清二楚,就是存心要让她多疼一会儿,尝些苦头。

  「废、废话,换成是你失去言灵,我不信你不急着讨回来!」他与她一样,靠言灵作威作福,唯一的利器被没收,谁会不怕?!谁会不慌?!

  腰上盘旋的修长手指,挠得她好痒,不过一眨眼,原先带伤之处,已不见血口,比起治愈她胸口伤势的速度,腰上这一道,显得太快太随意。

  延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是怕痒的,从没有谁,能获得她的恩准,如此碰触她、抚摸她。

  她讨厌男人,当然也不喜欢女人——修正,男人女人都讨厌,但嫌恶男人的程度要多一点。平时作弄恋人时,她可以忍受靠过去调戏男人,可男人不许对她动手动脚,谁敢胡来,她就用言灵让他手来手断、脚来脚残!

  当初与狻猊第一次见面,他勾搂她的肩时,她身躯本能反抗,泛起一大片疙瘩的不适感,仍旧记忆犹新,现在怎么——

  当纤腰被狻猊以掌间虎口托住,轻轻扣着、慢慢拢着,来来回回摩挲,亲昵抚摸她一身细皮嫩肉,退去痛觉的腰际,涌生起一种……温温热热的麻痒和躁动。

  她必须将下唇咬得更紧,想锁住的,不再是呜呜疼嘤,而是怕自己忍不住麻痒,会放肆地开怀大笑……或是,娇软呻...吟。

  此时若是笑了,与他互呛的骄傲气势便破功,不能笑不能笑,要笑,等拿回言灵,再笑个痛快!

  「只是要拿回言灵,何必尝这皮肉痛,用生命当赌注?」狻猊为她抹去所有剑伤,白玉娇躯找不到一丝伤疤留下,连浅浅的红痕也没有,仅剩下他的指,在上头或轻或重徘徊时,戏拧出来的指印子。

  他靠近她的耳壳,勾起笑意的唇,触及他柔软鬓丝时,暖暖吐息,带着些些檀香味道,紫眸望进她浑...圆瞠亮的眼。

  「你不够聪明,明明深谙男人劣性和弱点,却不懂得善用,挑了个最糟最傻的蠢办法,伤害自己。」

  这只任性妄为的女人,与人对抗的手段何其决绝,拿自身安危开玩笑?

  宁可拖着大量失血的伤势,都要等他回来瞧上一眼,挑衅道出她的目的,才甘愿让他治疗,那些淌了满地的鲜血,短期内补得回去吗?

  她的脸色越惨白,钻刺在他额际的痛,越发清晰。

  他可是得咬着牙关,才能维持平稳口吻和微笑,没朝她嘶声吼叫,痛斥她白痴愚笨呐,她竟一脸不知死活,与他顶嘴?

  「不然呢?我好声好气向你伸手索讨,你就会还我了吗?!」听,不懂察言观色的她,以为自个儿口头占了便宜,酸溜溜损他呢。

  狻猊手里烟管,轻轻挑高她的下颏,它正因倔强冷哼而紧绷着,那完美的脸庞弧线,辉映管身银光,嵌着淡淡银边,更形精巧。

  他以指腹取代了烟管,窝在那儿,感受她嫩肌的滑腻肤触。

  他沉沉低笑,面容抵近她,鼻息交融,热得烫人。

  而他下一句轻喃才更教人轰然冒火:

  「拿身子来换,你要什么,我都允你。」

  「什、什么?」延维听得很清楚,他确实是那么说的!

  他要她拿……她就知道天底下的雄性生物,没半只好东西!

  她狠瞪他。「你——趁火打劫?!」

  「只是提供你另一个方式——另一个安全一些、简单一些、轻松一些的选项。」狻猊放开她的下颏,并未强逼豪索。

  他起身离开长榻,紫袍沾上了她不少腥血,臀下布料更是满满一片,方才毫不介怀的他,这回倒嫌恶地皱起剑眉,扯开腰上饰带,卸去紫袍,在琉璃玉石地板上,随意散成一圈,染透血迹的内袍,他同样脱了它。

  他定是清楚自己身躯有多傲人,才敢这么爽剌,在她面前赤身裸体。

  一室的烟雾,挡去不少美景,他添上衣物时,掩饰掉他有一副结实精壮的体魄,让人误以为他轻剽懒散,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爷。

  褪去衣饰,也褪去斯文假象,她在他臂膀、宽背、胸口,以及腿上,皆能看到神兽的鳞,和他眼瞳一样,紫晶般的漂亮颜色。

  狻猊,不是能容她捏扁搓圆的弱小人类,他是兽,神兽龙子。

  他没有朝她迫近,反倒旋过身,步过烟屏,走向重重烟幔另端的巨大蚌床,横亘卧下,面朝向她,噙笑支颐,将选择权交予她决定——

  若她真为取回言灵,肯付出一切代价,他在床上等她,大床腾出大半空间,候着她自个儿爬上来。

  假使只是口头逞强,大可落荒而逃,房门在右手边,不送。

  下回她继续采用苦肉计,去招惹他其余兄弟,再被砍被劈,他都会如法炮制,把她补妥,让她毫发无损,但妄想以此逼他归还言灵,那么,她仍需努力奋战,和他周旋对抗。

  她恼怒地投来又窘又气的目光,要将床上的裸身美男,千刀万剐。

  无耻!无耻!真是无耻!

  说穿了,就是觊觎她的身子呀!

  她一手按住残破衣裳,勉强遮掩胸前春光,一手撑起身子坐挺。

  两人间,阻隔着滚滚烟幔,她看见他的笑脸,明明是在笑,又不见开怀得逞,倒像暴风雨降临前,短暂的虚伪宁静。

  他越是笑,屋里烟云流窜得越快,有好几回,她好似隐约看见他眉目狰狞、眸光冰冷,觑视她。

  他在生气?

  他凭什么呀?!

  言灵遭封的人不是他;让负屃砍了一刀的人不是他;忍住剧痛、失血所带来的晕眩虚弱,强撑精神等他回来的人,也不是他;现在被逼着考虑要不要接受他邪恶提议的人,更不是他,她才该是有权生气的一方吧!

  他的眼神,激怒了她,也激起她的绝不服软,他以为用这招就能吓退她吗?!连负屃的双龙剑,她都敢迎身去挡,区、区区一个狻猊,她怕他不成?!

  「……你事后不认账怎么办?」延维故意问得像交易前的谈判,口吻公事公办,只是失血过多的白皙脸蛋,染上可疑粉晕。

  她的提问,让狻猊眸色瞬间转为沉暗,就算此刻唇畔扬笑,笑意亦传达不到瞳心。

  薄抿的唇,笑露白牙,因为距离太远,延维没看见在整齐牙间,有着野蛮獠牙显露。

  「我若食言,天打雷劈。」

  他用言灵,做出担保。

  「那好,你要保证……把言灵还我。」

  「好。来吧,小乖。」

  狻猊伸出手臂,掌心朝上,等她自己走过来。

  延维贝齿一咬,在心里打定主意,轰然起身,不想被狻猊看到她懦弱退缩,抬头挺胸,大步大步走向贝壳大床——虽然在那一瞬之间,她有考虑往反方向逃,宁、宁可再挨负屃一剑,也不要和狻猊这只笑面龙做任何交易!

  她踩上柔软如云的床间,居高临下,俯瞰狻猊。

  人是站得很高,气势,远不及慵闲卧枕的他。

  延维撕开残破的襟口,暴露出雪白窈窕的娇躯,大有豁出去的豪迈干脆,俯低身,跪坐在他腿间,将他困在身下。

  一头长发,如珠帘泄下,挠在他脸颈及胸口间,随她强作镇静的深深呼吸,而轻轻曳动。

  延维不许自己有半点屈居下风的弱势,更别指望她可怜兮兮、无比荏柔地躺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带雨,露出将遭人欺凌玩弄的无助模样,他想都别想!

  狻猊确实没这般妄想过。

  他不会以为延维是那种哭哭啼啼的软弱丫头,嘴上答应要拿身子与他换回言灵,上了床榻,却扭扭捏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巍巍地,像只待宰羔羊,让他有辣手摧花的错觉感。对,她不会,她有多骄傲大胆,六弟那一剑,替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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