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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着往事,袁宿琴轻声接着说:“她很想与那名侍卫在一起,可偏偏她已是有夫之妇,他们只好压抑住这份感情,但仍是难以克制内心情愫,于是私下往来,最后两人的私情终究被男孩发觉了,男孩虽怒不可遏,却宽大的成全了他们,他写了封休书给她,让他们两人离开,对外则宣称他的妻子已病故。”

  听到这里,奚荷月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姊姊,你说的人莫非是……”

  袁宿琴点头承认,“我就是王爷对外宣称已病故的王妃。”

  张着唇,奚荷月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她与韦照只是对寻常的恩爱夫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番曲折。

  “我想是我昔日的背叛令王爷心寒,他才会那么对待你。”

  奚荷月回想起当年牧荻尔曾对她说过的戏言,想不到竟一语成谶。

  她不禁为他心疼,半晌,她出声问:“你后悔过这么做吗?”

  袁宿琴坚定的摇头,“我从来不曾后悔,与他厮守的这几年,我们过得很幸福。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我的心却无比的富裕,那是一种情感上的满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提到韦照时,她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旺旺地望着她半晌,奚荷月徐徐点点头,“因为能与心爱之人相守,比任何事都要来得欢喜满足。”就像当初她不顾牧荻尔已变得呆傻,仍想尽办法嫁给他一样,她心中在乎的只有与他相守一事。

  “没错。”见她能明白,袁宿琴温声问:“听完我的事,你还不肯原谅王爷吗?”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不论原因为何,牧荻尔那么做伤透了她的心,要她将那些事当作不曾发生过,她自认办不到。

  袁宿琴叹了口气,劝道:“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或许伤最重的人,其实是王爷也说不定。”

  “哎哟——”正在午睡的闻人尹被人一把扯下床,摔在地上,“你是谁?怎么随便打扰别人休息啊!”揉着跌疼的屁股,他没好气地瞪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是我。”牧荻尔出声道,将他扶起,拽着他的手便急忙往外走,“你快跟我去救人。”

  听出是牧荻尔的嗓音,便明白他易容了,再见他十分心急的模样,闻人尹微微皱眉,“你是要我去救什么人?”

  “荷月。”

  “荷月是谁?”

  “我的王妃。”

  “她怎么了?”牧荻尔的王妃不是离府出走吗?这么快已经找到人了?

  “她病了。”说话间,牧荻尔领着闻人尹来到奚荷月住的寝房。

  袁宿琴和她谈话后,她终于答应他来找少尹看病,他便忙把她带回别庄。

  闻人尹还以为她病得很重,所以牧荻尔才会这么心急如焚的拉着他过来,也收敛心神,正经以对,可走进房间,他看见床榻上躺着一名娇美的女子,观她气色,知她虽有病在身,不至于危及性命,真不知牧荻尔在急些什么。

  “荷月,我带大夫过来了。”走近床榻,牧荻尔嗓音顿时一柔。

  奚荷月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视线便移向站在他身边的闻人尹,朝他点了点头。

  看看她,再瞅瞅牧荻尔,闻人尹脸上扬起微笑,“请王妃把手伸出,让我替你把个脉。”

  “有劳了。”她依书伸出手。

  他伸指搭上她的脉搏,须臾后问道:“你是不是身子发冷、晕眩头疼,且胸口发闷?”

  “是。”

  “你这是近来较为劳累,受了风寒又没有好好休息调养,且脾胃素来虚寒,不过不打紧,我开帖药先治你的风寒,再给你些药调补身子,即可痊愈。”

  “多谢大夫。”

  “王妃无须多礼。”闻人尹提笔在桌上写了张药方后,观向牧荻尔,“王爷,我再过两日便要回去,你答应我的东西做好了吗?”他索讨的是牧荻尔上回答应给的人皮面具。

  牧荻尔敷衔地道:“你回去前定会给你。”他这几日哪有心思制作人皮面具。

  闻人尹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瓶子,“王爷,我这儿有种丹药,对调养女子虚寒的体质十分管用。”

  闻言,牧荻尔立刻朝他伸出手,“快给我。”

  “那人皮面具?”

  “最迟后天一早给你。”

  得到确定的答覆,闻人尹这才笑咪咪将手里的瓶子交给他,“这药等王妃风寒痊愈后,每日服用一颗。”

  牧荻尔接过瓶子,递给一旁的菊儿,吩咐,“收好,等王妃病好后,每日让王妃服用一颗。”

  “是。”菊儿赶紧点头。

  交代完,牧荻尔望着奚荷月柔声说:“你好好休息,我送少尹出去。”

  她点点头,等他们离开后,她有些疲惫的阖上眼。

  在听了袁宿琴那番话后,她虽明白为何牧荻尔会这么对她,也无法责怪他,可他在她心上亲手留下的伤痕却未能就此完全抹去。

  尽管她最后答应跟他来别庄治病,却仍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许是她心里已有了芥蒂,便再也无法像先前那般自然的相处了。

  这处别庄很隐秘,即使是王府里的人也仅有牧荻尔的心腹才知道,派到这里的人也全都经过精挑细选,不至于混入牧隆瑞的探子,因此牧荻尔卸下了脸上的易容,恢复真面目。

  接过婢女端来的汤药,他轻轻唤醒奚荷月。

  “荷月,醒醒,起来吃药了。”

  她徐徐张开眼,见到床边只有他和两名不曾见过的侍婢,却不见服侍她多年的菊儿,“菊儿呢?”

  “她身子还没完全痊愈,我让她去歇着了,来,我喂你吃药。”他扶起她。

  “我自个儿来。”她接过碗,不让他喂。见状,他也没有勉强,心下明白要让她对他所做的事释怀,没那么容易。

  “宿琴那时在寝房里跟你说了什么?”等她喝完药后,他突然问,在她们两人谈过之后,她便肯跟他走了。

  奚荷月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毕竟手下与自个儿的王妃有了私情,这对任何人而言应都是很不堪的事,他当时也才不说。

  见她没答腔,牧荻尔自嘲一笑,“她一定是告诉了你当年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她诧道。

  “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同情和怜悯。”她低下头未接话,他抬起她的脸,郑重开口,“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同情和怜悯,我只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待我。”

  她仍是沉默着,没回答。

  他轻轻叹息,“我承认,当年宿琴的不贞确实对我造成很大的打击,没有一个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有私情,而我也从未想过她会背弃我爱上别人。”

  他理了理思绪接着说:“我们自幼定下婚约,成亲后我们相敬如宾,不曾争吵过,在外人看来我们很恩爱,我也一直这么以为,直到发现了她和韦照的事,我当时愤怒得恨不得杀了他们。”

  “那你后来又为何成全了他们?”她困惑地问。

  回忆起往事,他徐缓答道:“当年宿琴愿意为他而死,韦照也不愿独活,也许是他们两人宁愿死在一块也不愿分开的痴情感动了我,所以我成全了他们。”

  奚荷月抬眸看着他,“你能成全他们很了不起。”这不是寻常男子能做得到的。

  牧荻尔续道:“当年宿琴曾对我说,她对我只有一块长大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夫妻之爱,她说我应该也是如此。那时我认为这只是她的狡辩,不过现在,我发现她并没有说错。”他深睇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因为我在你身上明白了什么是男女之情、夫妻之爱。”

  听见他这番告白,奚荷月心下虽动容,却垂眸不语。仅凭着这些话不可能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一笔勾销。

  他希望她能谅解他,却也明白没那么容易,他握住她的手,诚恳地问:“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静默好一会儿,她才出声,“除非你让天上的日月星斗并呈,让时光倒流……”

  “你说的这些没有任何人能做得到。”他叹气,她这是在刁难他。她就是故意为难他,“那你能做得到什么?”

  “从今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你没有遵守当年的承诺,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

  他仔细回想着当年给了她什么承诺,“我记得我当年曾说过,若是我的妻子跟别人跑了,我便娶你,我这不是娶了你吗?”虽然当初娶她并非是他的主意,但她已成为他的妻是事实。

  “我们打过勾勾,你答应过你不会忘记我,可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她委屈的控诉。

  “这……你当年只是个小丫头。”要他当一个有妇之夫全心全意想着个小丫头,很有难度啊!

  他的话令她气恼,“所以对一个小丫头便不需要守信吗?”

  “好好好,你别生气,全是我的错。”他拥她入怀,柔声安抚她。

  她推开他,“你当初一再试探我,我很想知道若是易地而处,你是否也禁得起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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