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你太客气了,你如此出众,很难当隐士,是不是?牧廷。」
钱牧廷用力的点点头。
「那是牧廷跟嫂夫人不嫌弃。」宫群皓谦虚一笑。
呵呵呵……有说有笑,什么嘛!亭台后的花窗一隅,钱少伦像个小偷的藏身那里,透过花窗,咬着牙,看着在落叶缤纷的庭院里的两大一小。
她看来很快乐,他却底到很不是滋味,她好像变得更美了,眼中有着自信,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清秀的五官更添动人气质。
「他们看来真像一家子。」
「真像。」
什么?!他狠狠的瞪向不远处的两名奴仆,虽然他们说得极小声,但他耳力好得很!
强烈妒意涌上心坎,他真的不想再配合宫群皓的要求行事了!
尤其这会儿,钱牧廷因为要上课而先行离开,独留宫群皓和他的爱妻相处!
宫群皓特意找人搬来一张琴,为她弹奏一曲,他的指法极佳,音色优美,连钱少伦都不得不赞他的琴艺佳,但是——
「宫大哥真厉害,原本烦躁的心在听完一曲后,舒畅不少。」
「没错,弹琴可以修身养性,琴音可以抚慰人心。」
瞧两人说话有多么投契,瞧霍敏儿脸上的光彩有多么美丽……这算什么?!他再也不愿躲了,气呼呼的走出来,直直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用力抱住。她简直傻眼,宫群皓却想笑。但霍敏儿马上回了神,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
「你干什么?」她可没忘了他独排众议硬要纳妾,她的公婆干脆出避,言明没一、两个月不会回来,表示反对,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指示总管着手准备纳妾事宜。
「干什么?你是我的!」钱少伦妒火中烧。
「你的女人不只我一个,去找另一个!」她泠冷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敏儿!」
他想追上去,但宫群皓一个箭步拦阻了他,「是啊,另一个女人呢?」
他闷闷回答,「我点了她的睡穴。」
宫群皓皱眉,「太冒险了!」
「再让你跟敏儿相处下去,那才真叫冒险!」他火冒三丈,是宫群皓派那该死的任务给他的,害他让亲亲妻子生气,连抱也抱不得!
「咦?怎么有股酸味啊,是什么陈年老醋倒了?这酸味可真道地啊!」愉快的接收好友送来的一记大白眼,宫群皓玩味的挑眉问:「过去,这种任务你不是都乐在其中?」
「那是还没有遇到敏儿!」他真的要疯了!这段假装跟唐颖相好的日子好难熬,不能碰心爱的女人、被她讨厌误会不说,还得不时在特定时间扮成黑衣人出任务,而宫群皓呢?努力的将唐颖吃干抹净,大享艳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宫群皓突然低声道。
钱少伦也明白,只是火气太旺,哪管地点对不对!
两人一前一后,避开下人,进入了假山内的密室。
「即将收网了,你要更小心。」
「我知道,一向倔傲自信的裴德这几日相当阴沉易怒,仿佛已预料到他的好日子不多了。」钱少伦冷笑开口。
透过那一夜他从裴府书房偷来的帐册,他们查出京城里有几家武馆跟裴德勾结,表面上是专门替人解决一些在台面下、见不得光的债务。
但裴德本身就是个煞星,他与那几家武馆的人里应外合,只要是他们想要的钱财或人,他们就随便扯个罪名,一方扮白脸、一方扮黑脸,给个疏通的方式,最终人或钱财全都到手。
而这些循私枉法的所作所为,他们早有耳闻,那些私密帐册,还有这几晚他潜入那几家武馆得到的一些相关犯案罪证,已经安全的放在一个地方。
而先前裴德的爪牙盯上他,并在翠花楼刻意放出唐颖被怀疑是送消息的探子之一,实则是要接近他探他的底细,所以,他跟宫群皓就将计就计,将唐颖困在这里,夜夜翻云覆雨,顺利的让她成为他没有外出的证人。
实际上,他可是天天夜游!
「今晚还是你出去?」宫群皓不太想献身了,虽然是艳福,但唐颖是个需求极大的女人。
钱少伦用力点头,提到这件事,他的表情就变得很严肃。
找出裴德罪证这笔交易,让独善联盟折损了几名优秀探子,尤其是负责将仙之彩布辗转送到买主手上的探子。
原因在于他们的联络移动路线,已经被裴德的爪牙发现,甚至跟朝廷几名贪官交换消息,互相合作,于是,探子被杀,彩布被劫,所以,为了保护其他秘密藏身在各城镇的探子,他得趁夜将探子们安全地护送到下一站,再由另一人继续护送。
「还是由我去?」怎么说他也是独善联盟的头头嘛。
「不!」钱少伦马上拒绝,不去的人就得跟唐颖温存,他会对不起霍敏儿。
宫群皓摇摇头,却笑得好贼,「为了霍敏儿守身,好痴情……」
他受不了的瞪他一眼,心里希望,这件事能快快过去。
第10章(1)
「快!快!围住他!」
钱少伦没想到自己才成功护送一名被盯上的探子到城郊,就被多名蒙面黑衣人包围,等见到那名探子走往一顶隐藏在一株大树下的马车时,他就明白自己上当了,这是陷阱!
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是一脸冷笑的裴德,「不许让他逃了,还有,我要活口!」
该死,裴老头这回是找了些高手吧,个个武艺超绝,就算他一连击倒好几个,仍有六、七名蒙面黑衣人与他在山林间追逐缠斗。
钱少伦和敌人一来一往,打得石飞岩裂,在冷厉刀光下,他逃得狼狈,而毕竟寡不敌众,他虽然疾速闪避,但仍没能躲过另一刀,他的肩膀绽出一道血红的伤,他闷哼一声,深吸口气,撑住几下攻击,运起厚实的内力几个飞掠,在夜色中,一个一个的甩开纠缠不放的豪面黑衣,终于潜回了钱府。
三更天了!南院寝室里,霍敏儿站在窗前,凝盼着黑夜中的点点繁星,心里记挂的仍是那个无情人。
蓦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一看到钱少伦那张俊颜,她眼神一冷,「你是不是走错房——」
话语未歇,他已然向前瘫倒,她下意识的急急奔上前去,扶起他坐到椅上,这才看到他的肩上有道伤口,衣着更是全身黑,但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你受伤了,我去叫人来——」
「不……不要叫!」他喘息着制止她。
「可是——」她对上他的眼,蓦地一楞,他的眼神跟平常极为不同,竟如鹰隼般凌厉,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眼神。
「扶我上床。」伤口灼痛,可能伤得不轻!
「好。」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上床后,让他躺下来。
他看向左方的柜子,「那后方有个暗柜,里面有药盒,药盒里有止血药,也有收敛伤口的药。」
她连忙照他说的去做,不一会儿,就拿一个药盒来到床边,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她小心的替他褪去上衣细看,那伤口挺深的,应该是刀伤,肯定很痛吧。
瞧他浓眉拧紧,她抹药包里伤口的力道就更轻。
「我受伤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又叮咛。
即使躺平,他仍气势摄人,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钱少伦!她相当震辙,却明白点头,「那唐颖呢?」
「她更不行!」
她也不成?霍敏儿不明白原因。此刻,敲门声陡起,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姊姊,我可以跟少伦说说话吗?」
唐颖柔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同时,钱少伦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冷光,不只是他,就连霍敏儿也觉得她来的时间太过诡异。
他才受伤进房,唐颖立即来敲门,这岂是巧合?她跟钱少伦这段日子连打照面的次数都少,就算见了,也匆匆错身而过不说话,唐颖没有理由能这么确切的知道他就在她这里,还想跟他说话!
那么,她该如何替他掩饰?顿时,一股危险又紧绷的气息笼罩室内。
「快把衣服收好。」钱少伦突地低哑着嗓音道。
经他提醒,霍敏儿连忙动起来,将沾了血渍的衣物全扔进床底,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外衣,仅着白色中衣,弄散发髻,她往前走两步,想想不妥,又回头看了他,再次趋近,以被褥遮住他包里纱布的右肩后,仍担心被看出破绽,她索性半拉下帐帘。
「姊姊?」外面又传来唐颖的声音。
「来了。」她急忙走去开门。
外头,唐颖的派头不小,还命了两名丫鬟打着灯笼。
霍敏儿还没说话,她已直接走进来,这让霍敏儿相当不悦,立即上前挡住她,「少伦睡了,过去都是由『妹妹』伺候少伦,只这么一日,『妹妹』就无法忍受空闺寂寞?」
霍敏儿加强语气,莫不是在提醒她,这里作主的可不是她这个未过门的小妾!
唐颖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向床帐半掩下,钱少伦那张熟睡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