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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凌端说,男人都好面子,许文远在她面前总觉得低她一等,他自尊受不了,因此对她若即若离。

  他要她偶尔给许文远打打气,不是一般的夸奖,而是要她示弱,以便许文远展现他的男子气概。

  她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也不懂男人的心是否真的如此脆弱?

  可她真不喜欢他只是偷看自己,却不再接近她,满口花花地耍无赖。

  她喜欢他厚着脸皮跟她嘻笑玩闹。

  因此,越秋雨想改变目前的窘境。既然自己无计可施,那么听听别人的建议,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要示弱,不能太强,否则又要伤他自尊了。

  可怎么示弱?她一辈子争强好胜,就是没扮过弱者。

  这真的很伤脑筋啊……她想了下,决定不在许文远面前杀人。

  但若让徐幸逃走,对许府是后患无穷,因此她顶着桃花烟上前半步,弹出一指,震裂徐幸心脉,只要他稍一运功,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她看着徐幸逃出许府,那厮以为自己没事了,等他反应过来……哼,这也算是他作恶多端的下场。

  倒是她,一辈子没示过弱,到底该怎么做才算弱?才能激起许文远的自信,重新拥有面对她的勇气?

  她愣愣地站在桃花烟中,绞尽脑汁想着「示弱」的方法,却不知徐幸才出许府,便被赶来的凌端和庄敬拦住,双方一动手,徐幸立刻口吐鲜血,不消片刻便倒地身亡了。

  凌端和庄敬有些讶异,他们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随便挥两拳,便将成名多年的徐幸毙于掌下。

  二人检查了徐幸的尸体,发现他早已被人震裂心脉,因此双方一动手,他心脉立断,魂归地府。

  「能有这功力震裂一个人的心脉,却不使其当场身亡的,应该只有越姑娘。只是……她为何不直接杀了徐幸,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对付他?」

  凌端一耸肩。「我只能肯定以师父的个性,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折磨一个人,也许……」他想到徐幸的匪号「采花蜂」,心下一紧。「难道师父着了这厮的道,中了他的桃花烟,所以才没能杀死他,让他逃出了许府?」

  一念至此,他心急如焚,便要冲进徐府。

  庄敬一把拉住他。「越姑娘就算吸了桃花烟,也不会中毒的。你忘了,她已臻先天至境,凭着深厚的内力,早就百毒不侵了。」

  凌端恍然回过神。「对啊!差点忘了,那……你说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问题是我刚才问你的。」

  「我——」他刚想说自己又不是越秋雨肚里的蛔虫,怎知她在想什么?可突然,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也许师父……想通了,准备钓某人上钩了。」

  「什么?」庄敬听得迷糊。

  「没什么,我随口胡说而已,你也别较真,听听就忘吧!」

  凌端可不敢告诉别人,他教越秋雨的「英雄救美」,以恢复许文远的自信。

  这事若成,何愁越秋雨和许文远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事情若传出一点风声,他敢拿脑袋打赌,许文远会在面子扫地的情况下忿然离开……也许他不会因此便疏远越秋雨,但他们之间的情路波折重重却是肯定的。

  他们不顺,越秋雨心烦,就可能迁怒,而最后倒霉的就是他凌端了。

  因此凌端打死不敢泄漏半点口风,同时拉着庄敬离开是非之地。

  「我们不进去看看越姑娘和许文远是否平安吗?」庄敬边走边回头道。

  「不必了,有我师父在,天塌不下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凌端扳过他的身子,一本正经地道:「师父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出岔子的,你要对她有信心。」他甚至想,越秋雨是不是已经钓到许文远,两人正恩爱甜蜜呢!他们此时出现,岂不是搅局吗?

  「也是……那……我们走吧!」横竖人家做徒弟的这么有把握了,他还有什么好不安的?便跟着凌端又重回到徐青家。

  他两人都不知,这时的越秋雨一个头两个大。

  示弱、英雄救美、男人的自尊……老天,这问题怎如此复杂?

  她后悔了,不想再玩,行不行啊?

  至于许文远,了不起蛮力拐他回黑帮做压寨夫君嘛,谁耐烦搞这些有的没有的?

  嗯,以她的个性,还是直来直往最适合,至于演戏……算了,留给聪明人做吧!

  她正准备走出烟雾中,捉了许文远走人。

  此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

  许文远一见越秋雨被桃花烟罩个正着,整个人几乎要疯狂了。

  他虽不是江湖人,却因为爱上越秋雨,干脆为她学各种江湖事,自然知道今天来袭的人是谁、徐幸的桃花烟有多下流与无耻。

  他是男子,不惧桃花烟的威胁,因此敢与其纠缠,只打算和他周旋到家里哪个武师解决了府里的麻烦,再来帮他,届时,何愁不能拿下这厮?

  谁知他等了半天,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了,也没等到家里的武师,却是候来了越秋雨。

  她一出现,他大惊失色,赶忙上前,企图阻止徐幸继续为恶。

  谁知她身手这么快,明明刚看见时,人选在他身后,眨个眼,她已挡在他身前,生生受了那道桃花烟。

  他又气又恨,直恼自己本事太差,否则怎会陷她于险地?

  桃花烟里雾尘弥漫,他根本看不清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但光凭他听说桃花烟的威力及徐幸的恶行,已够让他心惊胆颤。

  「秋雨……」危急时刻,哪里还记得她是那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仙子?他只知她是他今生认定的妻、他最心爱的女人。

  听说桃花烟只对女人起作用,却也不知真假。

  可即便桃花烟也会危害男人,他宁可与她死在一起,也不愿被抛下来,一个人孤零零的……那独活的寂寞简直比死还可怕。

  他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埋首冲进烟雾中,一见越秋雨,再顾不得什么自尊、面子,只知自己不能失去她。

  他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秋雨,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越秋雨让他一抱,身子都软了,无力地依着他,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自己的身子好像也要烧起来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许文远急坏了。

  她软软地呻吟一声,依然没有答话。

  她不是不舒服,刚好相反,是太舒服了,一时间,沉迷在他的怀抱中,难以自拔。

  「我带你看大夫去!」许文远将她打横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越秋雨这样躺在他的胸怀里,恨不能永远倚着他,再也不分开,怎么可能让他带她去看大夫?未免太杀风景了。

  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挥手,驱散了粉色烟雾。

  她虽是百毒不侵,但府里其他人可没她的好本事,留着这祸端,万一害了其他人,可就不好了。

  然后,她捉住他的衣襟,吐气如兰地道:「我没事,不必看大夫。」

  「可是……」许文远看她秋眸泛水、粉颊嫣红,哪里有半分平常的超凡脱俗?「你的样子很不对劲啊。」

  「不对劲?」她轻轻蹭了下他的胸膛,只觉他的怀抱不只温暖,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好闻。「我觉得还好啊。」

  「但你的脸好红。」她这模样……许文远实在说不出口,分明是中了催情药的反应。

  「是吗?」她也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却是因为他的关怀,他那么紧张她,不枉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秋雨,我担心……」

  「你叫我什么?」

  「呃……对不起……」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再叫一次?」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可出自他口中,却是异常悦耳。

  「我……那个……秋雨……」这回,他的脸也红了。怎能不害羞,他暗恋她这么久,好难得能正大光明喊出她的名字,这份喜悦简直要让他飞上天了。

  「再叫一次……」

  「秋雨。」

  「再来一回……」她骨头都快酥了,心里的快活要满溢出来了。

  许文远只得再喊一遍,如此五、六次,他越发觉得越秋雨有问题了。

  谁没事会一直让人叫自己的名字?除非她脑子受伤或者……中毒?!

  想到传闻中桃花烟的功效,他恨不能将徐幸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瞧瞧那恶贼,让他心目中的神仙姊姊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一边捺下性子哄着她,抱她到床上歇着,然后准备去叫人请大夫,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越秋雨解掉桃花烟的毒?

  他没想过乘此良机拥有她。爱她,不是乘她危难时欺负她,而是要保护她、珍惜她,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相公。

  谁知越秋雨破天荒地缠着他,死活不让他离开。

  他只能耐着性子与她说道:「秋雨,你中毒了,我让人去请大夫,帮你解毒,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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