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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两人来往频繁,日渐交情深厚,沈子扬还没揭轿帘,光听那声音也认出她来,立即下轿,快步迎向她招呼道∶“小月儿,你可终于来了!”

  他立府之后,每天迎送宾客,若论起他最想和谁分享这份喜悦,只有佟欣月这贴心解人意的小丫头。

  尽管已有了未婚妻马玉琳,但早期马玉琳过于钻人,缠得他厌烦,因而他能避则避,虽说这几年马玉琳慢慢懂事,变得知书达礼,颇具才情,在京中甚至拥有才女之美名,他对她却越来越难觉得烦心,总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带着一种做作的腻味,交谈没两句便觉得索然无味。

  相反的,小月儿有趣多了,她那天真贴心的性子,偶尔胆大妄为的举止,与她在一起时他总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看着她的灿烂笑容,即使他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仿佛能在她柔如春风的眼神中释怀。

  他们见面的时间不算太多,但每回相见都很开心,宫中逛烦了,她会偷偷带他出宫,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告诉他她上个月治好的刘家小儿的风寒、前几天医好的王大娘的腹泻……他喜欢看她谈起替人治病时的飞扬神采,他忍住没说出口,她也医好了他,救赎了他在宫闹中苦闷的人生。

  “哥哥,你这太子府好气派啊!”佟欣月扬头看着太子府上的门钉,金钉与朱门相辉映,显现出非几气势。

  沈子扬见她大惊小怪,一副兴奋激动的模样,笑着上前牵着她的手道∶“小月儿,别光站在门外说话,我们到屋里。”

  进了二门,往沈子扬的内书房而去,佟欣月见了庭园中的小桥流水、假山林荫的造景,自然又是一番兴叹。

  沈子扬忍不住失笑,“你这小丫头这些年没少进过宫,怎么还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见你这府里这么漂亮,替你高兴也不行?”答完,被他这话牵起当年第一回入宫的回忆,忽然不服气地道∶“再说我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又怎样,比起你这不厚道的家伙好多了,当年见我天真无邪好欺负,竟骗说你是太子伴读,害我傻傻地信了,结果后来被我爹骂了好一通呢!”

  沈子扬哈哈笑道∶“谁让你什么都不懂,不过之确实是我的字,所以我只骗了你一半,不是全骗。”

  腾龙王朝习俗,男子等到行冠礼时才会取字,但沈子扬贵为太子,身分格外尊贵,自然不宜让人称呼其名讳,因而皇帝在立太子之际便为他赐了字。

  “一样都是骗,有何差别?”她横眉倒竖,嘴角却笑意而上扬,一副要怒要笑,看来别扭,但也更加可爱。

  进了内书房,两人在锦榻上各坐一边聊天,又招来小厮,吩咐了茶水和茶点。

  待小厮退下,房里只剩他们,佟欣月将带来的大布包放在矮几上。

  “这是什么?”沈子扬凑近瞧,见她解不开那布包的结,索性接过手解开,一打开包袱,见是一顶宝蓝色床帐,用的料子样式有些过时,像是压箱底的旧料,但质地极好,就连上头绣着的鹤鹿同春图针脚也很细致,鹤与鹿栩栩如生。

  皇子开府送床帐,这是腾龙王朝皇室特有的习俗,用以祝贺成家立业,他早先自然也从马皇后那里得到了这份贺礼,那是动用宫中百名绣娘赶制而成,绣着吉祥四灵纹样,非常华丽的床帐。

  “这是红鸾姑姑要送给你的。”佟欣月摸着滑顺的丝绸床帐,轻抚上头的一只丹鹤,“这些鹤鹿同春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绣了许多年才绣好。”这是一个母亲为孩子的用心与爱。

  沈子扬听了这些却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地道谢一句,把包袱扎好就放在一旁。

  佟欣月知道他对华红鸾的心结,开口劝道∶“这是红鸾姑姑的心意,你不高兴吗?从前你总说她不疼你,我看她还是很疼爱你的,你知道吗,这料子虽旧,却是她在你小时就备好的呢,当初她搬至冷宫时不知被哪个人收去了,红鸾姑姑这几年用攒下的例银四处打点宫人,好不容易才寻了回来……”

  “月儿,我知道她很有心,但……我现在不想谈她的事。”如今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若真是疼他爱他,当年何必对他冷漠,现在才来这一套不嫌晚吗,又或者真像他母后说的,其实这一切的目的只是想利用他这受皇帝青睐的太子,好替她挽回后位与荣宠。

  “你别听信马皇后的谎言,虽然当年的事我不清楚,可是我觉得红鸾姑姑不是那样狠心无情的女人,她一定有她的苦衷……”这些年来,红鸾姑姑常透过她,打听沈子扬的近况,知道红鸾姑姑是真的关怀沈子扬。她自幼失去母亲,分外渴望母爱,真看不得沈子扬对一个母亲这样无情。

  奇怪,早几年时哥哥不是还很关心红鸾姑姑的吗?怎么越大对她这个生母越漠不关心了?

  一定是马皇后的关系。因为爹的关系,她时不时也得到慈惠宫向皇后请安,但说不出来的一股直觉,就是让她对马皇后难生好感,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妇,看她的眼光很令人不舒服。

  见他凛了脸色,撇过头,她索性双手扳过他的肩膀,“听我说,你这些年没去看红鸾姑姑,不知她的情形,马皇后实在过分,因为她刻意刁难,红鸾姑姑的日子益发难过了……”她看着都心疼,却无能为力。

  沈子扬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咽回。母后说,他生母在冷宫中犹不安分,暗地买通宫人对一些怀孕的殡妃下手,迫害皇嗣,瞧,月儿刚不是也说,她“打点宫人”了吗……

  “你要相信我,马皇后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哼,有什么姑母就有怎样的佷女,马玉琳每回都欺负我,你看看我脚上新添的伤,就是她让人放狗咬我的!”见自己怎么说,哥哥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得气急败坏。

  她拉高裤管,露出小腿肚上几个拳头大的牙痕,淤青一片,看来有点吓人。

  “你又来了,这事情琳儿跟我提了,她说是狗儿突然发狂才咬伤你的,她也很过意不去,不是也给你送了伤药吗?”沈子扬最不喜欢佟欣月耍这种心计,语气重了些。

  佟欣月不只一次提过马玉琳有意陷害的事,刚开始沈子扬曾为她抱不平,找马玉琳理论,当时在场的马皇后却告诉他装伤低毁人是后宫惯用的伎俩,是佟欣月在耍心机。

  本来他不信,可佟欣月对马玉琳的控诉确实没证据,马玉琳也曾苦着脸向他哭诉冤枉,马玉琳见他不信,甚至要撞墙以明志,幸好被他及时制止,没酿出大祸,他想琳儿这么娇生惯养、爱惜皮肉的人,却能做到这地步,想来不假,不由得多信了她些。

  “哼,你信她,不信我!”佟欣月见他语气不好,气得一甩头,负手在胸地怒道∶“既然你信她,以后都不要来找我玩耍了,尽管去找她玩好了,反正她是你未婚妻,你向着她也是合情合理,我这多余的讨厌鬼就走开好了。”

  说完,她果真跳下锦榻要走开,沈子扬不想她走,拉住她的衣袖,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说话,佟欣月也是噘高了小嘴不出声,脸颊气得鼓鼓的,染着粉红云朵,看起来十分可爱,又添了儿许娇美。

  她难得这样向他使性子,以往这都是娇气的马玉琳所做,本来有些恼的沈子扬见她这般模样,怒气却莫名的烟消云散。

  冷静下来,他忽然有点怀疑,月儿真是这样会耍小心眼的人吗?以过去两人相处时的情景看来,肯定不是,但想到后宫里那些殡妃们在父皇面前,与平时表现压根是两般作态,他顿时又不确定起来。

  佟欣月被他抓住,别扭地甩了甩手想挣脱,他却不放。

  见了她气得红彤彤的小脸,沈子扬这才收回心绪。唉,即便她真是会耍伎俩,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喜欢月儿更胜琳儿多些。

  “月儿……”他轻唤,朝她笑了笑,见她别开小脸不理他,却已不再挣扎着要走开,他干脆拉着她在锦榻边坐下。

  “月儿,你别气了,我信你就是。”他像小孩子撒娇,表情十分讨好,拉拉她的小手,又捏捏她的脸颊,声音无尽温柔地哄道。

  佟欣月见状,没用的心一软,不由得被他逗得发笑。唉,每回都这样,自己不高兴时哥哥只要这样哄哄她,她的火气就像被一盆冰水浇下,只剩“嗤”地冒白烟的分。

  她眉眼含笑地眯起,小嘴高高勾起,发出咯咯脆笑声,沈子扬见她玉肤桃腮、笑容如花,虽还是个孩子却也有了几分媚态,情不自禁把她拉近怀里,试探地低头吻上她的小嘴……

  粹不及防的佟欣月猛然被他的动作吓到,动了动身子挣扎,他却紧紧箍抱住她,叫她动弹不得。她的脸红了,其实十二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知道哥哥在对她做什么,但是没关系,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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