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也不知道在走什么霉运,相爷一党陆续被查到诬陷朝官、贪污受贿的证据被捕入狱,结果,就像一把小火往上延烧般,接连波及了不少一品、二品高官,但坏事还不只如此,保皇派的朝官结识不少贤能之士,并扩及到相爷这方耕耘多年而交结的地方富豪,
听闻就是由那个神秘组织的领袖指示手下去牵的线,再加上那些被相爷诬陷的朝官,贪污罪名被平反,得了清正廉洁之名,还受到皇帝的赏赐与公开表彰,吸引更多富商主动交结,也提升他们在地方的知名度。
无奸不成商!这些墙头拿总是往势力大的一方倒,杜千德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眼见自己的势力一直被削弱,到现在却还查不出来神秘组织的头头是谁,他实在难掩气怒和焦躁。
“相爷,有快马送紧急的密函来。”密室门陡地一开,快步进来一名侍从,将手上的信交给杜千德后就退到一旁。
“这次又是谁被捕入狱。”他火大怒吼,气急败坏的拆开了信,一看,却呆了,下一秒,他将信放在桌上,用力一捶。
可恶!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景王在主导的,他就是该死的神秘组织的领油!
他气得发抖,本以为,内有皇上当靠山,还有皇后可以内参机密,外面还可以靠着他手下的势力翻云覆雨,如果再得到拥有上万军队的朱尘劭,他杜千德就能呼风唤雨、睥睨天下。
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把女儿都奉上、亟欲收买成为自己棋子的朱尘劭,竟然就是让他几乎翻船的狠角色。
不成!得赶快止血,不然,再这样下去,他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日子不远了。
杜千德的眼中冷光一现,对,朱尘劭是留不得了,他得采取行动,而且,必须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他从后方柜子里拿起一只木盒,再从其中拿出一罐青色小瓷瓶,交给该名侍从,并交代了些话,一群黑农人连同侍从就全出了密室。
杜千德抿紧了唇,看着手下领命而去,至于女儿派人送来的那封信函……他拉出抽屉,拿出信,狠狠的将它撕碎,心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
延安城的太阳仍旧火红,洒着温暖阳光的晴园内,小小学堂里,近二十个学生看似正在复习先前所学的药材知识,实则目光全看向站在学堂外的邬曦恩跟蔡元伦,他们一个俊美英气、一个美若天仙,跟太阳一样闪亮亮的,让孩子们都看直了眼。
“我觉得矮子王妃跟臭小子看起来也很配耶。”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这么说。
“哎呀,都跟你说过了,矮子王妃是景王的王妃,臭小子也不叫臭小子,那是何爷爷、何奶奶在叫的,他叫蔡哥哥。”一个六岁男生不开心的指正。
“蔡哥哥不是他的名字,蔡元伦才是!还有,景王的王妃是大人在叫的,我们小孩要叫她矮子王妃才对。”另一个七岁小孩很不服气的也加入指正。
接着是闹烘烘的、吵成一团,竞相争执着自己说的才是对的。
门口的蔡元伦忍不住翻白眼,再看着还在长桌前整理一些可食用药材的邬曦恩。
“咳!我说矮子王妃,你听到那群小白痴说的话了,你还教得下去?”
他把第一句主动消掉,虽然听起来还满开心的,但,偷偷开心就好,她可是景王的妻子!
“他们虽然小,但在我眼里看来,他们都是一颗颗的种子,未来的皇宫御医也许就在里面呢。”她笑着回答,但手里还是忙着整理那些麻烦这里老字号的药商送来的药材,而且是就近就能采收的。
她要教学生们认识这些药材,若遇到什么紧急状况时,也能就近为自己或他人保命或治疗。
“这个大多产于准河流域,没想到这里也有。”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手上的根壳,“元伦,相壳整株都有刺,但是只要将成熟的果实晒干,就是极好用的中药材,可去疾、去湿、帮助消化……”
只要她一说,他便仔细聆听。
此时学堂内的孩子们还吵成一团,一道陌生又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咏双,你真的要进去?”
“当然,接下来我跟邬曦恩可是平起平坐的景王王妃,以前我不来晴园是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几乎可以确定太后指婚,我早点过来帮朱大哥、我的丈夫做些善事,也是应该的。”
朱彤跟杜咏双人还没到,就高调谈话,好像怕没人知道她们来了似的。
怎么会是她们?蔡元伦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心想城里应该没人会喜欢趾高气扬的她们,但这两个自诩尊贵无比的大小姐,是走错路还是迷路,竟不自知到这般地步。学堂内的孩子也停下争执,瞪大眼看着全身金光闪闪的两人,好奇的竖直耳朵,想听听她们来做啥。
邬曦恩没想到会在晴园见到她们,只是瞅着没说话。
她可没想到整个晴园竟然顿时从闹烘烘的变得寂静无比,不管老的小的全在看她们,甚至……蔡元伦那家伙是怎么回事,站到邬曦恩面前是想保护她吗?她们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咳!”实在太安静了,朱彤觉得不太自在,轻咳了一声,以手肘顶顶好友,以眼示意把话说一说,她们快快走人好了。
“看来曦恩姊姊很忙,那妹妹我把话说完就走,不打扰姊姊。”
杜咏双连称谓都变了,让晴园里的老小个个瞪大了眼,又默契十足的一起抬头看向窗外,同时一楞,没事啊,还是大太阳呢,没下红雨。
然后,杜咏双继续说明来意,邬曦恩果然是贵人命格,与朱尘劭成亲以来,安然无恙,也没被克死,所以,她两个月前已写信请她爹找她皇后姑姑再请皇上赐婚,算算日子,赐婚的圣旨应该已经在来延安的路上,她希望两人能尽释前嫌,好好一起伺候朱尘劭,先来跟她说,是要她有心理准备,也要麻烦她准备婚礼事宜……
说得挺有一回事的,但其实都是杜咏双自己想的,虽然她也不懂为何她爹连一封信函也未回,但他那么想当朱尘劭的的岳父,现在一定是竭尽所能的在求太后、求皇后,不会错的!
“我听不下去了!如果王爷眼光那么差,真跟你结成夫妻,他就不再配得上矮子──咳、王妃,我也不会崇拜他了。”蔡元伦第一个跳出来打断她吵死人的话。
“朱大哥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杜咏双嗤笑一声。
“当然。”他气得大叫。
“噗噗……呵呵呵……真是有趣,好,朱大哥若不要她了,就让你去穿他穿过的旧鞋。”杜咏双捂嘴而笑,一旁的朱彤也跟着讪汕笑。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把这堆棋壳塞进你嘴里,去去你陈年恶疾、洗洗你的臭嘴巴。”他气得双手握拳。
“呵!你干脆毒死我好了,因为我就是这样。”杜咏双映着他笑。
“好啊,我就干脆毒死你。”他也呛回去。
“元伦,不要乱说话,”邬曦恩连忙制止他失控的言语,对这桩婚事,她还有自信,皇太后的态度很清楚,她也对丈夫有信心,她看着杜咏双,“这件婚事我没有说不的权利,但等接到圣旨再筹备婚事也不迟。”
“无所谓,还有,我们来此之前,已经叫丫鬟把我们的东西都搬回俞品园了,免得接圣旨时,我们不在被你拦截了。”
“我没有拦截他人信函的习惯,也不打算破例。”她平静的道。
两人闷闷的互看一眼,知道她在暗讽她们曾拦截家书一事,但日后,她们可都要成为一家人,目前,邬曦恩如此受人爱戴,开罪不得。朱彤跟好友使个眼色,暗示她忍着一时之气,好生拉拢一番。
“这样吧,看姊姊这么忙,我们也来帮忙。”
“是啊,皇嫂,大家日后就是一家人,什么好的、不好的,就让它随风而去。”
两人虚伪笑着,也不管邬曦恩的回应,就将那堆她好不容易才分好的药材抱住学堂内,对着孩子有说有笑,而那些孩子则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蔡元伦气呼呼的要将她们揪出学堂,却让邬曦恩制止了。
“罢了,就让她们帮忙吧。”
“什么?”
“什么事都等王爷回来再说。”
“可是,景王不是昨天才出门,等王爷回来指不定又要好几天啊!”
“算了,别生事,不要把晴园搞得乌烟瘴气。”
蔡元伦没辙,但心里暗自祈祷跟田晋去办事的景王别太晚回来,免得他受不了,先毒哑了那两个臭女人的嘴!
但他的愿望迟迟没有成真,一连三天、五天,甚至十天过去了,朱尘劭仍没有回来,虽然邬曦恩没说什么,但他府里有丫鬟跟俞品园的奴仆相当熟,派她私下去问,就知道那两个臭女人在晴园里装贤慧,在俞品园里可是娇蛮依旧,甚至把邬曦恩跟朱尘劭的寝房当自己的房间,丝毫不知分寸,还打开梳妆台上的珠宝盒,看中的饰品就笑说好喜欢,但更夸张的是,邬曦恩竟然大方的送了!